摘要:”\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江流儿复仇的故事也已经体现了从复仇公许到复仇禁止的混合。\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在本专栏所关注的《西游记》当中也有诸多复仇故事,如乌鸡国王子为父复仇,其中最有名的则是唐僧为父复仇的故事,即在现在流传最广的《西游记》百回本,第八回和第九回之间插入的附录“陈光蕊赴任逢灾 江流僧复仇报本”。

"\u003C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蒋海松\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复仇在许多国家是已为法律明确禁止的行为,但是以复仇为题材或主题的故事却是一个永远写不完的主题。在西方社会,从古希腊的《安提格涅》《阿伽门农》到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乃至近现代的《基督山伯爵》《凯旋门》都反映或涉猎了这一主题。\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在本专栏所关注的《西游记》当中也有诸多复仇故事,如乌鸡国王子为父复仇,其中最有名的则是唐僧为父复仇的故事,即在现在流传最广的《西游记》百回本,第八回和第九回之间插入的附录“陈光蕊赴任逢灾 江流僧复仇报本”。从全书情节演变来看,这一故事的功能是在孙悟空大闹天宫被镇压之后和唐太宗入冥之前插入讲述唐僧的身世。\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在故事中,唐僧(陈玄奘)被唤做“江流儿”。他父亲是陈萼(字光蕊),科考高中,廷试三策,唐王御笔亲赐状元,跨马游街三日,风光无限。\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游行经过丞相殷开山门前,正遇到丞相之女殷温娇(又名满堂娇)高结彩楼,抛打绣球择夫婿。小姐一见光蕊人材出众,又是新科状元,心内欢喜,就将绣球抛下打中光蕊,于是双方结为夫妻。后陈光蕊奉命赴任江州州主,却在洪江船上被水贼船夫刘洪和李彪打死,推入水中。刘洪冒名顶替,做了江州之主,殷温娇也被其霸占。当时殷温娇已经有孕在身,为了胎儿她忍气吞声而苟活。\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一天,殷温娇被南极星君托梦,得知观音菩萨送她一个儿子,产下幼子后,害怕刘洪回来淹杀陈光蕊唯一的骨血,所以趁刘洪公差之际,将幼子放在木板上,并咬去幼子左脚上一个小指,作为日后相聚的验记,并附上血书一封。幼子顺江水漂到金山寺,被法明和尚养育成人,唤做江流儿,十八岁时剃度受戒。\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后来,江流儿得知自己的身世和父母的血海深仇,在师傅的指引下带着血书汗衫去与母亲相认,母亲再引导他去找外祖父殷开山丞相相认。殷开山得知女儿一家遭到奇耻大辱,哭倒在地,直接上奏唐王,唐王见奏大怒,点上御林军六万,殷丞相督兵,直接到江州把刘洪、李彪这两个歹徒抓住。\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歹徒的下场也颇为惨淡。先是将李彪钉在木驴上,推去市曹,剐了千刀,枭首示众。又把刘洪拿到洪江渡口早年打死陈光蕊处,望空祭奠之后再活剜取心肝。陈光蕊当年沉入洪江水底,被洪江龙王所救,见到祭文之后在龙王帮助下还魂归来。唐王升陈萼为学士之职,随朝理政。 这一故事是中国古代血亲复仇小说的典型模式,这在古代小说中极为常见,被称之为“罗衫”母题,如冯梦龙的《警世通言》有《苏知县罗衫再合》。其基本情节模式大概都是盗贼杀害某人(赶考的书生较多)并强占其妻,其妻为了子女而忍辱负重,苟活于世。后来孩子长大后,发现父亲生前的罗衫,得知真相,报官复仇。\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这些故事的广泛流行也应证了血亲复仇是古代极为重要的一种法律现象和文化现象。如法学学者苏力所言,复仇在文学作品中得到如此广泛、持久的表现,有深厚的人性基础和复杂的社会根源。\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日本著名法学家穗积陈重著有《复仇与法律》,他以复仇作为切入口来讨论法律的进化与演变,他认为复仇是人类社会一般现象,任何国家都存在过。他把复仇的沿革分为三个阶段,复仇公许时期、复仇限制时期、复仇禁止时期。此三阶段模式也在中国历史和文献中有所体现,复仇公许时期有如《礼记 曲礼》:“父母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复仇限制时期如《周礼》:“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不申报而杀害仇敌之人会以擅杀之罪而被制裁。最终由国家纠察犯罪,垄断“复仇”的权力,如王安石的《复仇解》:“复仇非治世之道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江流儿复仇的故事也已经体现了从复仇公许到复仇禁止的混合。陈光蕊是朝廷命官,殷开山更是开国宰相,所以江流儿所做的是提供线索,由朝廷出兵,并得到了江州同知、州判等当地官员提兵相助,将犯人绑赴法场,算公事公办。在处死歹徒之前,专门取了供状,他们交代了合谋死陈光蕊的情由,即走完法律程序再惩罚。当然,“丞相与小姐、玄奘,三人亲到江边,望空祭奠,活剜取刘洪心肝”,执行惩罚的又是陈光蕊的亲人,似乎仍有私力救济的影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这些复仇故事对于现代法治而言也有其复杂纠结的一面。一方面,必须禁止私人复仇,维护社会秩序,只能由国家公力救济、严格遵守法律程序才能杜绝复仇与杀戮的循环。另一方面,也必须重视复仇故事当中体现的孝亲观念与报应相关的公平观念。\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在《西游记》中,江流儿哭诉:“人生于天地之间,岂有为人在世而无父母者乎?”这种血亲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而报应本是正义观念的来源方式之一。复仇满足的是受害人或其亲人的情感需求,但复仇的意义和功能却又都是社会性的。就算在复仇禁止时期,有公力救济,但这种报应的观念只会压制却不会断绝,它积压在心底,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但如果遇到原有的血亲案件处理不当等原因的引爆,这种怨念仍可能喷涌而出,酿成新的悲剧,敲响法律的警钟。冤冤相报何时了,愿法理清明,复仇悲剧不再。\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right\"\u003E责编:高恒涛\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7103133866066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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