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美女主播遭网络暴力，自杀未遂时她开始展开疯狂复仇

长长的走廊，灯火通明，“滴——滴——”的仪器检测声音有规律地响起。病房中，马青儿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左手食指上夹着心率检测的架子，右手拿着手机，不时地滑动屏幕。

“快音美女主播自杀未遂，曾涉及色情交易。”

“护士主播小青爆出不雅照。”

“男子打赏20万，美女主播约床上见面。”

“主播小青割腕自杀，尚未脱离危险。”

……

一个个标题吸引着人们的眼球，马青儿的手指在一个标题上停了片刻，下定决心似的点开。她把新闻快速滑到底部，再次点开评论。不堪的词语，无情的谩骂，无良的嘲笑，手机越来越抖，最终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马青儿拔下氧气管，扯下束缚在身上的仪器线，挣扎着站起身来，挪动到窗户前。

夜深了，街道上只有路灯亮着。她扶着窗台踮脚往下看，手腕上一道道的伤口像要渗出血液。她打开窗户，冷风扑面，凉意透过皮肤沁进心里。她深吸一口气，想要爬上窗台，但不太容易。好像床边有个凳子。马青儿回头去找凳子。

凳子上却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衣，盯着她。

马青儿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过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坐着自己的凳子，“让一下”，马青儿示意她起身。

女人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反问她：“还想再死一次？为那些人值么？”女人将已经摔碎的手机捡起来扔到了病床上。

“大家都希望我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马青儿淡淡地回应道。

女人站起身来，走到马青儿身边。马青儿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简单的束发、身高一般、身材一般、五官一般，过目就忘。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她的嘴角，始终上扬，在这样的环境里看上去有些诡异。

“我叫叶沐。”叶沐手中摆弄着一柱香，“想报仇的话可以找我。”

“报仇？”马青儿愣了一下。

“自杀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才做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把你逼上这条路吗？”叶沐问，“为什么要自杀？你割腕，警察也没有找到遗书啊。”

“那我给你说说，就当遗书了。”马青儿靠在窗边，任由冷风吹着。

马青儿23岁，护校毕业以后被聘到华沙医院内科当护士。因为人漂亮勤快护理技术出众，很受院方重视，还被评为当年的十佳护士。

颁奖当天，这十名护士联合表演了一段歌舞节目，没想到被人录成视频放到了快音视频上，护士美眉热舞，点击率瞬间飙升。一夜之间，华沙医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院火了起来。院领导受到启发，专门开辟了华沙快音频道，每天播一些医生护士工作或者闲暇时的视频。刚开始职工们有些抵触，院方只好指定负责人，被评出来的十佳护士轮流当值。

别的护士不太在意这个，但是马青儿很上心。自己是年轻人，脑子活，思路也开阔，所以她主动承担起做短视频的任务，她会花些心思，有些是紧跟快音热度的歌曲舞蹈串烧，有些是自己护士技能的展示，还有别的医护人员的展示。每次轮到马青儿出镜的时候，点击率都是超高，粉丝们都叫她护士小青。

“后来快音号被护士长接手了，我就偶尔露个脸。快音找到我，说要签我做主播，每个月只要完成工作量，点击率达到一定要求就给钱。我觉得挺好，还找到了院领导说了说。”马青儿抿了抿嘴唇，“院领导也同意了，要求是不能耽误正常工作，内容也必须正向宣传，我还要每个星期给医院的快音号上一个视频。我觉得也没什么，就同意了。”

马青儿开了护士小青的快音号，内容也非常正能量，主要是教大家一些护理技巧，比如说输液器万一有了气泡怎么处理或者如何缠绑带等等，再加上她长得清纯十分上镜，很快就成了快音视频的当红主播，每个视频的点击率都轻松上几十万，甚至高的能过百万。粉丝们也越来越多。

“也有黑粉，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扒出来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说我在护校考试作弊，对男朋友喜新厌旧什么的，这都是真事，我也没辩驳。可没有想到，这事居然越来越大。”马青儿说。

两周前，快音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叫艾蒿的主播，里面上传了大量马青儿的床照，紧接着有人爆出马青儿从事色情有偿服务，甚至和医生、病人乱搞。清纯小护士的人设崩塌，护士小青的快音号里的人都以辱骂她为荣，不少人还给她发私信，明码标价要和她发生关系，甚至许多人发来不雅的照片。

“你知道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的感觉吗？前一天晚上粉丝们还在祝我工作顺利，太阳出来了，这些人的嘴脸全变了，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把我撕个粉碎。我和所有人解释，但是网友们根本不听，还有人人肉出我家人的联系方式，院领导把我开除了，我工作没了，我爸妈骂我婊子，我朋友把我拉黑屏蔽了。”

都说网上事件的热度也就一周的时间，马青儿想着就躲一躲风头，她给自己放了个假，去长白山旅游了一圈。回来之后，迎接她的不是崭新的阳光，而是无尽的黑暗。

“我家门上被人泼了漆，写了大字，手机短信辱骂我的信息只多不少，我还收到了很多莫名的东西，死老鼠，花圈……”

马青儿声音越来越低，“我去找工作，没有人愿意聘用我。对，有一家私人医院想找我去，里面的主管上来就要脱我衣服。我没有朋友、家人，我想上网找一点安慰，结果上面全部是让我去死吧，我翻了十几页的留言，每个人都在骂我，我就像在受凌迟，他们每个人拿着一把刀子，剜在我身上，虽然不致命，但我受不了。我想快点了结，直接对准胸口来一刀痛快的。”

马青儿走到叶沐面前，撩起袖子，把深深的刀疤让她看。

“本来都死成了。结果房东来要撵我走，发现我了。”马青儿搬起凳子，往窗台边上走，“他要再迟来一个小时，我就死透了。结果还得再来一次。”马青儿用脚试了试凳子的稳定性，扶着窗台站上去，“谢谢你啊！肯听我叨叨这么多。”马青儿回头看着叶沐，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不要谢我，你以为我就是好人吗？这世上最坏的就是人心。”叶沐依旧不慌不忙地说，“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不想毁了那些人吗？那些在网上骂你，抨击你的人！”叶沐走到马青儿身边，低声，一字一顿地说，“毁了他们的生活！毁了他们的一切！让他们下地狱去！”

想到自己遭受的莫名辱骂，亲朋的背叛，马青儿攥紧手中的拳头，没有回答。

叶沐上翘的嘴角张开，“你可以交给我。”

“你要多少钱？”马青儿问。

“免费！我做这事不要钱。只是你要替我做三件事。放心，不违法，不伤你性命。”叶沐将手中的香往墙壁上一划，青烟徐徐，病房里腾起淡淡的香味。她把香别在储物柜上，看着马青儿，说，“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香尽，交易达成。觉得不合算，直接吹灭就好。到时候你会知道事情完成与否。但是请记住，”叶沐挑着嘴角，表情严肃，“交易一旦达成，不可违背”。

叶沐边说边往病房外走，马青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你会让他们怎么样？”

“下地狱！”叶沐严肃地说。

马青儿冷笑了一声，“那你可以直接让他下去了。我知道幕后推手是谁。”

叶沐推开病房门走出，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精壮的男人。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纪，身板挺拔，剑眉凌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他看到叶沐停了一下，叶沐快步走了出去。

男人敲了敲病房的门，“马青儿，我是韩一飞。”

“韩队长，请进。”马青儿还站在窗前，“这么晚了，您还过来啊？”

“刚下班，过来看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韩一飞笑着问。

“好点了。您救了我一命，我还没谢您呢。”马青儿在得知自己能报复那些人之后，心情大好。

“没事就好。我还想和你说句话，以后遇上这种事情，第一还是要报警。我们也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事件。”韩一飞说，“等身体好了，你可以选择用法律途径给自己讨回公道。”

“谢谢韩队长关心了。”

“不要再想不开，”韩一飞抿了抿嘴，“自杀不是个好方法，而且会给你的亲朋好友们带来很大的伤害。”说到这里，韩一飞陷入沉思，似乎想起了过往的不堪回首的经历。

马青儿点点头。

“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韩一飞告辞。

一辆摩托车从城市中心向城郊风驰电掣地行驶，穿过一片树林，驶入别墅区，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前。这栋别墅周围的房子都是空着的，在漆黑的夜里愈发显得冷峻。

叶沐取下头盔，挂在摩托车上，推门而入。月光照进客厅的台几上，照亮了台几上的八张遗像。

“爷爷奶奶、爸妈、姐姐、姐夫、小豆子，我回来了。”叶沐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她从桌上拿起一把香，点燃，插进落满香灰的香炉里。叶沐目光扫过遗像，照片上的人们各个面带微笑，她目光定在了一张相片上，是叶沐。照片上的自己梳着利落的短发，戴着大大的眼镜，明明没有笑，却因为嘴唇的关系，像微笑一般。

叶沐摊开一张毯子，躺在地下，盯着黑色中星星的火色片刻，然后闭上了眼睛。

叶沐走在漆黑的甬道里，人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叶沐走进电梯，电梯急速下坠，每一层都充斥着血红、惊叫、残忍，电梯终于停了下来，叶沐走出。

穿过一片火把照明的长廊，眼前的大殿豁然开朗，一改之前的血腥嘈杂，这里干干净净安安静静，正中间一个人坐着翻阅书籍。

“阎王殿下。”叶沐鞠躬。

“他们说你把一个鬼带回阳间了？”阎王不抬头地问。

“是。您不是说无常每个月都可以有一个名额吗？”叶沐说，“这是我头一次用。”

“我没说你做得不对。”阎王翻了一页书，“什么鬼？”

“自杀的。”

“是你认识的人？”

“陌生人，只是觉得那姑娘可怜，不值得死。”叶沐说。

阎王抬头，目光如炬，“无任何私心？”

“没有！”叶沐说。

“那就好。你家中的事情，修德也在查，如果有了眉目就告诉你。”

“多谢殿下挂记。”

叶沐缓缓睁开眼睛，别墅里青烟袅绕，她看了看家人们的照片。坐在地上，拿过电脑，打开快音护士小青的界面，开始查看着里面的信息。

秋天的正午阳光没有那么灿烂，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一把黑伞在一家面馆之前驻足，收好伞后，叶沐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座位坐下。

桌子对面是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刚吃完一碗面，餐巾纸扔在了碗里。他点了一根烟，把烟灰弹进了餐巾纸上。

“杨凡？”

“叫你爹干吗？”他挑衅地看着叶沐。

“把自己偷拍的女朋友裸照放在网上有意思吗？”叶沐问。

“你说马青儿？”杨凡笑了笑，“她活该，她不是网红吗？在摄像头前挤胸扭屁股的，就挣得比我多，真后悔，以前光偷拍她照片，就应该也录点视频。”

“为什么要这么干？”叶沐又问。

杨凡大拇指和食指、无名指搓了搓，“钱呗！我拿照片问她要点钱，她还不给。那只好谁有钱我就卖给谁喽。”

“艾蒿不是你？”叶沐从他的说话中捕捉到一丝讯息。

“艾蒿？啥啊？草？”杨凡把烟头扔进碗里。

“你照片卖了多钱？”叶沐问。

杨凡伸出两根指头，“2000块！”

“我出5000，告诉我，你卖给谁了。”

“钱先给我！”

叶沐从包里拿出三叠厚厚的人民币排在杨凡面前，“这是3000，给我名字，确认后另外2000给你。”

杨凡眼睛一亮，伸手要摸，被叶沐挡了一下，“我俩加了微信，照片从微信上传的，”他掏出手机，快速翻动着，“就这人”。

微信号叫“sloopy11”，头像是个垃圾桶。一看就知道这个号就是一次性申请完，再不会用的。叶沐拍了照，存下来。把手机扔给杨凡就走。

杨凡笑呵呵地伸手去拿钱，忽然脸色一变，把钱往地下一摔，起身去追叶沐，不想一地的冥币把他滑了一跤，杨凡嘴里骂骂咧咧：“冥币！你哄老子呢？你给我站住！”

叶沐看着他，站在门口不慌不忙地说：“不好意思，我花的就是这种钱。剩下的2000，不要着急，我会给你的。”叶沐撑开伞往外走。

杨凡还要追，却被服务员拦住，“哎，你还没结账。”

“靠！”杨凡冲着满地的冥币踢了过去。真是见鬼了，当时看的明明就是百元大钞，为什么会变成冥币？

——

叶沐站在1404的房间门口，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叶沐取下牌子，用牌子叩响房门。

门被打开，一个英俊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赤裸着上身，腰下裹着浴巾，盯着叶沐。叶沐打量了他几眼，推开他往房间里面走。

“宝贝，是谁啊？”浴室里传来慵懒的女声。

叶沐走到浴室门口，“戴老板，接个活呗。”

浴帘被拉开，一个女人泡在浴缸里。她弯曲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一双桃花眼，两片丰唇，一双美腿搭在浴缸边沿。

“我给你干活，你还叫我老板啊？”戴钺打趣道，“什么活？”

“帮我查几个ID。”叶沐说。

戴钺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撒娇地说：“才下午两点，我累了一晚上，马上就要么？”

“对！”叶沐说。

戴钺“哗”一下，从浴缸里站起，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叶沐递给她浴巾。戴钺裹了裹，和叶沐一起走出浴室。

“宝贝，我饿了，我要吃火锅。”戴钺从沙发上拿起电脑，坐下来。

“我这就去准备。”男人迅速穿起衣服往屋外走。

叶沐拍了拍戴钺的肩膀，“新男友不错啊。”

戴钺没搭理她，“让我查什么？”

“快音艾蒿、微信sloopy11。戴钺，我想知道你能筛选留言吗？”叶沐问，“我想查查哪些人在带节奏。我昨天晚上大概筛选出来几个，害怕不全。”

戴钺点点头，“你是查护士小青呢？”

“你也知道？”

“闹得多大啊？要我说现在人们的手太贱了，随随便便说两句不负责任的话，就能把人逼死。”戴钺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嘴上还在叨叨，“所以我是支持互联网实名制的，省了我多少事，还有要求绑定手机和银行卡的，我就喜欢这种网站，让你打字的时候也掂量掂量，话不能随便说。网上发言可和现实生活中不一样，现实中话说了，没人听见，就过去了。网络可不一样，你删除都删除不了。好了，你自己看吧。”

戴钺裹着浴巾去找衣服穿。

“这么快？”叶沐把电脑搬到自己腿上。

“下回找我，闹点有难度的。”戴钺捡了一件长裙穿上，“这种级别的，一般网警都能干了。”

“你能匹配这些人和马青儿的关联么？”叶沐问。

“这个也不难。”戴钺回到沙发上，“我自己编了一个程序，专门干这个的。”

叶沐看到戴钺裙子后面的拉链没拉上，轻轻地帮她拉上去。

“马青儿的社会关系其实挺简单的，活动圈子很小，以前的学校，现在的单位，所住的小区，从她申请的网络账号里可以看到哪些人和她玩同样的APP，”戴钺回车键一敲，“出来了。”

戴钺的新男友回到房间，大大小小拎上来许多食材，“火锅外卖已经送来了。我现在煮上么？”

“一起吃么？”戴钺问叶沐。

“不了，我先办正事去。”叶沐把戴钺查询出来的结果拍了张照片。

马青儿坐在病床上，护士面无表情地给她换液体，“今天还有两瓶，就没了。”

“护士，我输氨基酸恶心得想吐，能让大夫给我开一支止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