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photography一词源于希腊语, Phos和Graphis,意思分别是光线和绘画,言下之意,就是用光线进行绘画。自从照相机问世,“光线取代了工匠的手”。

照片就像一面镜子

濑户正人﹠鬼海弘雄 × See+画廊:

See+画廊本次带来了细江英公、深濑昌久、森山大道、濑户正人及鬼海弘雄等多位日本重要摄影大师的作品。画廊负责人画儿表示,由于日本摄影长期以来与西方的紧密交流,加之日本摄影家出版物的高产,使得日本摄影在中国市场持续受追捧。同时呈现了2018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全场最贵的作品:《蔷薇刑》——出自艺术家细江英公之手——超大尺寸手工银盐作品,标价两百万。

细江英公 作品《蔷薇刑》展览现场

影像上海周五的VIP藏家之夜,See+画廊特别邀请到了艺术家濑户正人及鬼海弘雄本人至现场为来自全球的藏家现场签售他们的银盐作品及画册,制作精美的“银盐相片”(特指通过暗房洗放的相片)和摄影集得到了观众的一致好评。

据日文翻译介绍,濑户正人在日本自己开设的画廊里面就有暗房,不仅对外开放,还会时常开办一些教学活动,教学生如何使用暗房放大照片,同时也租借暗房供一些穷学生使用。鬼海弘雄在日本也有自己的暗房,但都是自己创作使用。在暗房文化的推动上,两位艺术家可真是身体力行,实在让人钦佩。这次画廊展出了他们的银盐代表作。

艺术家濑户正人(右)签名售书现场

他们活跃在日本摄影圈,有着极高的声望,作品、摄影集以及摄影思想也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以观点犀利视角独特的纪实摄影风格为世人称道。濑户正人说过:“照片这种东西,它就像一面镜子。那也是映射出自己的一面镜子,把可以映射出自己的镜子展示给别人看。”而鬼海弘雄说:“摄影师的镜头应该是一面镜子,折射出被拍摄者的灵魂与过去。他的一个表情,一个行为,都是可以讲述故事的。”两位日本摄影家一致把摄影比喻为镜子。

艺术家鬼海弘雄(右)签名售书现场

影像文献《重组的眼睛:后摄影时代的视觉真相》中写道“照片是光的化石,它作为证据的出色效力的灵韵,往往被归结于转瞬即逝的现实与瞬间曝光形成的永久影像之间的特殊结合。”同时“摄影成功地展现了物理世界上逃过我们肉眼的方面。”所以把照片或摄影比喻成镜子,真是恰当不过。摄影家按照个人的喜好处置这面镜子,把它架立在拍摄者与拍摄对象之间,折射了别人,也映射了自己,作为结果,我们所看到的照片不正是这面镜子吗?

展览现场

一花一世界,万物皆有灵

鲍斯·米优斯 × 台北贺裴尔艺术空间

台北贺裴尔艺术空间主人吴芳蕙向我们介绍,“荷兰艺术家Bas Meeuws(鲍斯·米优斯)的作品打破了国际的界限,是世界人文的一种融合。”在作品中可以看到台南的拱门,他把荷兰的郁金香、台湾的朱槿花和莱顿大学的朱槿花等花卉运用数码拼贴的手法结合,装载在中国的青铜器里,娇艳的花朵在贯穿世界四大洲的太平洋上盛放,这种超现实主义的表达手法无疑让作品在精致典雅的画面以外令人浮想联翩。

艺术家鲍斯·米优斯Bas Meeuws(左)亲自向观众介绍作品

荷兰是花卉产业绕不开的传奇,后来,郁金香也成为了荷兰的国花。17世纪的荷兰画家热衷于绘画花卉静物,但由于当时鲜花高昂的价格,他们通常是通过绘画图录来进行创作,这就像是一种拼贴,把好看的花瓶和不同种类的花卉画在一幅画面上。

鲍斯·米优斯《无题 》2017年

21世纪的今天,数字摄影后期技术的成熟使得艺术家有了更多自由创作的可能,用相机作为画笔,鲍斯就是这其中独树一帜的一位。他的花卉观念摄影,从最初的西方的视角慢慢融入了东方智慧。

他最新的系列《向常玉致敬》就是用数码后期“拼贴术”去效仿中国绘画大师常玉的花卉作品意境。据悉,这些花卉都是在相同光线条件下拍摄的,再经由PS(图像处理软件)拼贴组合成像,花茎及花瓣都通过复杂的修片工艺精雕细琢而成,一张照片要经历数百小时才能完成。鲜花始终是一种带有人文温度的商品,“一束花中包含最多的,仍然是人们希望对彼此表达的各种情感。”一花一世界,万物皆有灵。

© BAS MEEUWS, Hommage à Sanyu (向常玉致敬) 2017. Courtesy of Per van der Horst Gallery (The Hague & Taipei)

聚焦当下青年创作新面貌

九位新锐艺术家 × 色影无忌

“弧线——2018新锐摄影奖特展”的作品全部从“色影无忌”新锐摄影奖平台收到的超过一万份参赛作品中甄选出来,评委团同样“新锐”,平均年龄不到30岁,6位评委分别来中国、美国和德国。

弧线——2018新锐摄影奖特展现场

年轻艺术家提供了新颖的观察世界的角度,这就像是弧线。来自美国的评委及策展人Lisa A. Orcutt(丽莎·奥尔科特)介绍:“这是第八届新锐摄影奖(创立于2010年),从入围与获奖的艺术家中着手筛选作品进行展出。弧线被定义为圆上任意两点之间的一部分。它还描绘了连续变化方向的运动,在照相机的云台上,这种运动轨迹表现为改变不同的观看视角。”

策展人Lisa(左)向观众介绍艺术家作品

在参展的九位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中,这种观念体现为艺术家面对外部世界,“由史上惯常的用相机探索他者、陌生事物,转向自己或周边世界,如考量个人的身份、近距离拍摄自己的亲人、回到出生地或祖国,再或者用影像去探究自己国家一段少为人知的历史。”

观众驻足观看《失重》作品系列

艺术家包括:白杉、曹佳杰、冯骏原和曾嘉慧、郭远亮、刘树奎、吕格尔、彭可和王译媚。其中,来自天津美术学院的郭远亮凭借毕业作品《失重》系列获“2018色影无忌新锐摄影奖”。作品不同于寻常的家庭摄影集,艺术家把镜头转向自己的亲人——他的祖父母和弟弟妹妹,照片不是忠实的记录,而是刻意摆拍的结果。他的关注点在于家庭与生活的真实内心状态,家庭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家庭成员之间彼此牵制和影响。

展览现场

人们渴望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能与家庭成员保持一致,被认可、被尊重、被信任。在平衡的家庭关系中,我们感受到关心与爱,幸福与快乐。而《失重》则用一种“反阐释”的手法,呼吁我们正视家庭中所存在的问题,这一张张伪造出来的家庭日常生活照,把观者拉回现实,去思考我们是不是要给自己的亲人多一份包容、理解与关怀。

光线取代了工匠的手

徐勇 × 聚荟艺术

法国媒介学家雷吉斯·德布雷(Régis Debray)在其著作中写道“艺术,其实是在视觉、在生命面前突显的意外。艺术品如个体一样,是新颖的发现、是意外、是惊喜。每门艺术都要去做别的艺术不能为之事,其存在的根据就寓于这种独特性之中。”

“摄影艺术家徐勇呈现了一种新形态的摄影,这种摄影形式借着有唤起情感能力的光线而有激发回忆及对逝去事物的感受的力量。”帕特里夏·克雷斯基(Patricia Karetzky)纽约州立大学亚洲艺术教授如此评论。其作品为美国前总统老布什(George H.W. Bush)、Walther基金会等众多私人和艺术机构收藏。胡同系列作品收入美国Naomi Rosenblum《世界摄影史》。

观众在艺术家徐勇《400-700mm波长》系列作品前拍照留念

他自述,《十八度灰:朋友证件照》系列作品的被摄对象都是自己的朋友。拍摄过程中他有意将照相机的机身与镜头分离,中间加入了自制的隔圈,营造出影像脱焦虚化的不可预知的艺术美感。《400-700mm波长》系列作品是徐勇2016年的创作。

据他回忆,当时拍摄的对象都是客厅、书房、海滩等自己熟悉的环境的光线。他自创的拍摄手法,使得这些景物的实相不再可见,但周围的光线经由镜头的记录保留在了介质上面。然后把这些影像转移到不锈钢、玻璃,甚至转移到不同的材料上,介质的折射与反射各不相同。光在两种均匀介质的接触面上是要发生折射的,因此光线出现了奇妙的叠合,叠合在边缘就会形成如梦如幻的影像。

徐勇

求助于图像,即是求助于魔法。埃利法斯·利维写道:“魔幻只有一条教理,就是:可见者是不可见者的表现。”艺术家通过在不同介质上的摄影光学试验,抽离拍摄物的具象,只构建出明亮的色块,这种看似不那么像摄影的创作恰恰是利用了摄影的魔力,重申时间与空间,机械与物质的关系。

小针孔里的大世界

史国瑞 × 香港10号赞善里画廊

早在20世纪90年代史国瑞就开始使用暗箱技术进行艺术创作,他是首位利用针孔摄影术把金山岭长城烽火台布置成暗箱拍摄下长城巨幅针孔摄影的摄影家,作品极具代表性。而后他又游历中国各地进行了针孔摄影项目的拍摄,这其中包括珠穆朗玛峰,香港维多利亚港湾等。国内外艺术殿堂竞相举办了《史国瑞针孔摄影作品展》,众多作品被海内外博物馆珍藏。

© SHI GUORUI, Hong Kong 18 May 2014. Courtesy of 10 Chancery Lane Gallery (Hong Kong)

要了解史国瑞的针孔摄影,不得不追溯中国的一位先贤墨子。早在2500年前,墨子和他的弟子通过实验发现了小孔成像的原理,这是人类史上第一次指出“光是通过直线传播”的科学实验。“史国瑞选择的摄影对象许多都是历史文化遗产,他用针孔摄影如此古老的摄影成像技术赋予这些伟大的文化遗迹更加迷人的象征性。针孔摄影的不可替代性,使其作品成为中国当代探索摄影艺术终极价值的先声之一。”

© SHI GUORUI, To see Hong Kong Island from Kowloon 19-20 July 2016. Courtesy of 10 Chancery Lane Gallery (Hong Kong)

在其气势恢宏的针孔摄影中,一些拍摄对象由于长时间的曝光,在画面中消失了,比如黄浦江上的邮轮,维多利亚港湾上重建星光大道的施工队。时间可以呈现一切,也可以消解一切。那些物与人没有在照片上留下踪影,似乎从未来过,好像在诉说人类文明的建设“在进步的同时也抹去了自己的踪迹,它越加强自身的支配能力,则越将自己抹去。”如此优美的摄影作品也未免夹杂了一丝“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有一种诗意的悲凉。

史国瑞 桂林 2011年

当谈到作品《桂林》的时候,据他介绍,当时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偶然看到了远方青山绿水中有家工厂正在开山劈石的场景,为了一窥究竟,他把车停下来四周勘察,发现有个方位可以看到麦当劳快餐店的招牌浮现,觉得这么组合起来的画面特别有意思,决定要拍下这一幕。寻遍了附近可以布置暗箱的位置,在店铺对面恰巧找到了一家旅馆,租用后把房间改装成他的拍摄暗箱。南方冬季的天气阴沉,足足曝光了5天才完成这幅作品的创作。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让我们得以领略这张大作。

史国瑞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写道“照片的感染力就在于,它们在一个杂乱无章地塞满照相遗迹的世界里仿佛也拥有现成品情状——是世界的非计划性切片。”史国瑞的针孔摄影作品即是这种在历史洪流中极富感染力的时间切片,它们是浓缩了社会时代与人文精神的巨幅“史诗”。

文 | 米恩嘉 (作者系摄影艺术家兼独立策展人)﹠褚安绮

编辑 | 厉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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