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全集 | 魅力“女人花”:《可凡倾听》邬君梅专访视频全集 | 魅力“女人花”:《可凡倾听》邬君梅专访

天生丽质、年少成名,她是《末代皇帝》中的文绣;故土难离、乡音难改,她是弄堂里走出的上海女儿;无惧年龄、精彩绽放,她被誉为“全球最美50人”之一。本期《可凡倾听》,约会魅力“女人花”邬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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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君梅,一位从上海弄堂走向好莱坞的华裔国际影星。20岁的她,因出演《末代皇帝》崭露头角;30岁的她,在《宋氏三姐妹》中成功塑造宋美龄;40岁的她,首次担任电影《上海红美丽》制作人,实现了从台前到幕后的华丽转身;如今年届五十的她依然活跃在荧屏上,不久前,她因在热播剧《如懿传》中出演太后甄嬛再度引起广泛关注,深沉内敛而又入木三分的表演备受赞誉,在年轻一代观众中赢得了极高的人气。

无论戏份多少,认真对待每一个角色,在邬君梅身上,我们看到的是成熟的魅力、扎实的演技,以及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回首近40年的演艺生涯,这位蜚声国际影坛的美丽女性似乎从不曾为年龄所累,在人生的每个阶段尽情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绚烂光华。

曹可凡:你这几年等于是一个回归,出去那么多年,还是回来拍戏。

邬君梅:在目前这个阶段,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因为现在这儿环境好、角色多,整个大环境更有生命力,现在是很蓬勃的时候。一个好的影视人,他必须是机会主义者,哪儿有机会他必须去哪儿。

曹可凡:而且我记得很多年前你刚回来的时候,自己给自己设定很多边界,电视剧不拍的,这个不高级,我不拍的。记得我们那时候还劝你,电视剧为什么不拍?我觉得慢慢把这个市场做出来,就特别好。

邬君梅:电视剧对我来说帮助很大,是真的,因为我现在意识到所有电视剧演员可能都可以演电影,但是未必所有电影演员都能演电视剧。因为电视剧时间很多,你真的是要填满每一场戏,你试试看,因为电影靠很多技巧,有很多综合的东西,可以靠镜头语言,可以你什么都不想,就站在那儿。

曹可凡:我拍电影可以不带剧本去现场。

邬君梅:电视剧就不行。

曹可凡:电视剧就没办法。

邬君梅:真的是你要填满每一个瞬间。

曹可凡:其实你岁数不大,但是你是一个小前辈,小资深前辈。你回顾自己走过这么长的路,你觉得这个城市的文化,对自己后来做演员,带来一个什么样的积极影响?

邬君梅:根基、底蕴、气质。我觉得我幸好是在这个城市,从小长大,每一个馄饨都有着它的意思。

曹可凡:每一根面条也都有它的意思。

邬君梅:是真的。你就会在某一刻,你会觉得突然之间所有过去的一切,少年宫里待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给到我今天,为什么我会是今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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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966年的邬君梅,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上海姑娘。她的母亲朱曼芳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著名影星,曾主演过《年青的一代》、《蚕花姑娘》、《东港谍影》、《少年犯》等影片。邬君梅是家中长女,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妹妹。在上海老城厢的弄堂里,她度过了难忘的童年时光。

曹可凡:这个城市留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邬君梅:上海的梧桐树,还有上海弄堂里的那种感觉,因为我是一个弄堂里的孩子,从孩提开始,就是在弄堂里穿来穿去的,去上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然后自行车。以前骑自行车,一直骑。

曹可凡:我看张爱玲晚年写上海的时候,她把主要的笔墨都落在吃的东西上,比如她写在楼上看底下有一个人炒了一盘米苋,上面有几个大蒜头,被米苋的红色染成粉红色。这种描写,实际上我相信她在写的时候,她的唾液会大量分泌。

邬君梅:因为我是不好意思说吃。

曹可凡:印象当中小时候什么东西是最好吃的?

邬君梅:苔条花生,当然还有粽子、馄饨,弄堂口的咖喱粉丝。然后吃酸辣汤。我到现在对酸辣汤都是有情结的,不瞒你说,我前天晚上还喝了两碗。

曹可凡:因为父母忙,所以管教妹妹的责任就落在姐姐肩上,其实那时候你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所以那个年代,你们姐妹俩是怎么过日子的?

邬君梅:那个时候,我爸爸妈妈是属于,上海人叫双职工,他们都是不着家的,我妈妈一出去拍戏就是三个月、五个月。那时候还靠信件,我们收到妈妈的信会非常想妈妈,开心得不得了。但是妈妈每一封信基本都是剧组又要延期了,而且她写得特别有使命感,这是光荣的任务,又要延期了。她很高兴,又在完成任务,我们就是觉得心很凉,每次接到妈妈的信都是她又要延期回来了。我爸爸就是又当爹又当妈,但是我爸爸工作也很忙,他是老师,所以中午一顿,肯定我是要带我妹妹的,很小的时候,真的是很小的时候,我觉得我刚刚好够到炉灶,那时候就要给她热饭。不单我自己的,还有我妹妹的,还要保证我妹妹吃得开心,因为我妹妹很小。但是好在我妹妹,我做什么,她都(说)好吃。我就会经常想今天变戏法给她做什么。我相信很多人不知道怎么把冷饭再焐热,对吧?你怎么把它弄热呢?我爸爸那时候就教我隔水蒸,就是很旧的(方法),那时候又没有微波炉。但是后来我就想,我就炒,每天我会想着不同的方式,弄成不一样的东西,还会自己做馒头,各种,做馒头发酵粉也不放,僵掉的,我妹妹噎着吃下去还是会说很好吃。因为她真的知道,我不给她做吃的,她第二天就没吃的,所以她从小就说姐姐,很好吃的。

曹可凡:拍姐姐马屁。

邬君梅:对。当时我妹妹因为很小,她小时候又老是感冒,我记得我们当时在淮海路1412弄,她永远就是要我背着她,她老是跳到一个,我会说跳上去,她就跳上台阶,然后我背这么一弄,她就扑上来,我就一直这么勾着她。一直到很后面,我妹妹都长得跟我差不多高了,我其实真的是背不动她了。有一天我跟她说,姐姐实在是背不动你了,你能不能自己试着走一走?她说好的呀,其实她早就能够走,她只是习惯了,特别逗。

曹可凡:小的时候妈妈有没有带你去片场玩?还记得第一次跟着妈妈去片场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邬君梅:很小,反正就是去我妈妈那边,现场看了她。是不能说话的,因为我们在家里,我都是很大声的,到那边就是永远不能说话,而且那边都是,现在想想都是很了不得的艺术家。

曹可凡:记得有谁?

邬君梅:秦怡老师记得很清楚,王丹凤老师,我不知道他们那时候拍什么,还有牛犇,好多好多。基本上我从小,妈妈带我去她的工作现场还是蛮多的。

曹可凡:在你小的时候,眼里的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演员?

邬君梅:其实妈妈演的戏,比如说《东港谍影》,还有《与魔鬼打交道的人》,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我记得看完之后,其实我是老嘲笑我妈妈,做女儿的是个地下工作者,牺牲了,她发现了这是她的女儿,她就对着那张照片很伤心。我就记得我看到那儿,我就老嘲笑我妈,怎么这样演的。

曹可凡:坏人。

邬君梅:坏人。(我)就说,我肯定不会这么演的,我是属于很没规矩的,我妈就说,没规矩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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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君梅不仅继承了母亲的美丽容貌,似乎也有着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16岁念高一时,从未接触过表演的她被著名导演黄蜀芹选中,成为电影《青春万岁》的主演之一。

曹可凡:被黄蜀芹导演挑去拍《青春万岁》,和妈妈是没有关系的?

邬君梅:肯定是有关系的,因为他们当时是全国,就像现在这种叫什么?

曹可凡:海选。

邬君梅:海选,我肯定是不可能会去(参加)海选的,我是在他们拍《上海屋檐下》(的时候)。

曹可凡:有秦怡老师,有你妈妈。

邬君梅:都有,我去了,我一直在那儿。我还记得特别清晰,我当时去的时候大概15岁,我穿的是一件,那天我还为了去,我特地给自己用“泡泡袖”裁剪的一件连衫裙。

曹可凡:自己裁剪的?

邬君梅:自己裁剪的。

曹可凡:本事大。

邬君梅:自己裁剪,白的绿的“泡泡袖”料子。

曹可凡:那个膨出来的。

邬君梅:这样一弄,很好看。我特地自己裁好,缝纫机踩好,然后去到那边,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秦怡老师就对我说,曼芳女儿长得是挺可爱的,不过你就跟我一样,你的缺点就是两根膀子太粗了,跟我一样。因为我穿“泡泡袖”。我一听,我想我和你长得一样?缺点没听到,优点全听,我有一天跟秦怡老师长得一模一样,我太开心了。当时可能现场就有一个我妈妈的同事,他说你女儿很可爱,你知道吗?黄蜀芹正在找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带她去呀。我妈说不去,我们女儿是不拍戏的,我们女儿现在在市西中学读书,功课很忙的。后来我说我去,我妈还是带我去了,所以直接是有影响的。

曹可凡:当时去拍戏,面对镜头一定是非常陌生的。

邬君梅:因为我们都是没有任何科班经验的,所以他们就请了上戏的两个老师来给我们集训了三个月,从演小品,各种排练,声音什么,我记得,三个月之后,黄蜀芹说三个月之后,我才定谁演谁。所以每个人都是争取着。

曹可凡:“孔雀开屏”?

邬君梅:“孔雀开屏”,等她来选。到最后她就说有两个直接分为了群众演员,人家其实挺好的,但是只有七个主角。然后就派给我,她说你就演第七号,一共七个女孩,至少我没做群众演员。后来我就想,无所谓,戏最少也挺轻松的,没有什么压力。结果一到拍摄的时候,真的是紧张,我记得我拍完第一个镜头,我就写信给我妈妈说你就放心吧,从此之后本小姐不会再做演员,本小姐回市西中学好好读书,太紧张了。

曹可凡:后来到了《末代皇帝》以后,“本小姐”的想法有改变吗?

邬君梅:本小姐的想法就是,其实都是很单纯的,是很简短的,为这个戏,我可以比如说有一个不同的(经历),或者出去旅游,或者干什么,很开心的那种,让我有兴奋感的。《末代皇帝》当时一个最大的兴奋点是,我是意外发现的,文绣有三天在意大利,我说那不是我吗?我说我要去意大利吗?(他们)说对。那个是我特别高兴,因为我当时都没有出过国,我记得那是我特别大的一个惊喜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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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20岁的邬君梅在电影《末代皇帝》中出演皇妃文绣一角。这部由意大利导演贝托鲁奇执导的影片曾狂揽九项奥斯卡大奖,也让世界影坛记住了两张年轻的中国面孔——陈冲和邬君梅。

曹可凡:进入到一个国际的大组,当年贝托鲁奇是声誉最高的时候的一个国际大导演,一个小女孩的这种心理,怎么去过这一关?

邬君梅:我看见意大利导演贝托鲁奇一点惧怕都没有,而且我还好像说过两次I quit(我辞演),刚学这个英文,I quit,觉得讲得很帅的。还是他来哄我,应该说他怕我。

曹可凡:怕你辞演。

邬君梅:怕我辞演,然后他说让我教你,以后你要辞演是可以的,但是你要起码在人家拍两天戏之后,你才能辞演,你不能一个镜头都没有拍,你就说辞演,人家是真的可以让你走。这是他教我的,我说我以后知道了。

曹可凡:当时什么事情觉得不高兴,要辞演?

邬君梅:当时因为他们把我叫过去之后,因为首先他们有三个角色当时都没有定,我说你定不了,那么我就定不了,我就不来了。他可能觉得你这个人怎么和人家有点不一样,人家都是希望进来,我真的是无所谓,那时候我的确是无所谓。他用了(我)之后,他就跟我说,他说只要是我定了你,你一个咳嗽、一个笑容,你所有的都是文绣了,所以他对你是那么信任。尤其我们当时是唯一一个剧组能够在故宫拍实景,那个龙椅好像我们也都挨个儿上去坐过,真的是。

曹可凡:所以一路现在运气那么好,跟当时坐一下龙椅有点关系。

邬君梅:现在不行,现在我去北京,都是很远地看看。

曹可凡:现在可以在横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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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末代皇帝》时,陈冲已经在好莱坞打拼,而小她五岁的邬君梅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这段经历影响了她对未来道路的选择,坚定了她奔向更广阔天地的决心。只不过在当时,她的目标并不是当演员、做明星。

曹可凡:这个电影其实是为你打开了一扇门。

邬君梅:我是决定放弃高考。《末代皇帝》去拍摄之后,让我去了意大利之后,我的确看到了某一些和我所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传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对我当时来说是有相当的一种好奇和吸引力的。因为当时,我们那个年代的时候,做到最好的演员其实也无外乎是刘晓庆、张瑜、陈冲。我就觉得,似乎是到头了,当时对我来说。你知道我们都是重点学校的学生,你就会觉得可能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有可能的,至少我不做这个,我可以做其它的。而且我对演员,其实当时是不想选择的,我选择的是另外的事业。

曹可凡:你当时去美国学的是?

邬君梅:旅游管理,因为我喜欢旅游,所以才接各种戏,只要一说出上海,我就接。

曹可凡:一切皆为玩。出息是没什么出息。

邬君梅:我是没什么出息,我是真的没什么出息,真的一切皆为玩。

曹可凡:后来到了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机缘,促使你还是希望能够演戏,能够回归到原来的那条道路上?

邬君梅:生活的窘迫和生存的需要,因为当时我是个穷学生。

曹可凡:穷到什么程度?

邬君梅:300元美金出的国门,本来是有亲戚资助的,后来因为亲戚自身的家庭有一些变化,所以他所有银行都冻结了,他一个电话就跟你说你得靠自己了。因为我读的是私校,所以学费当时是真的蛮贵的。然后我就突然之间,《末代皇帝》不是得了奥斯卡奖吗。那时候有导演来找我演戏了。我一看,这个好像我不靠奖学金也可以过,总归会比我卖吸尘器和带孩子(挣得多)。

曹可凡:你会带孩子吗?

邬君梅:我带了三个孩子。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把孩子交给我这样的人带?我都干过。我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为了生存,我又等于是演戏了。

曹可凡:那时候你和陈冲能够被好莱坞的主流社会接纳,其实还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邬君梅:最难克服的难关,我觉得是传统,文化上。比如说我记得我去(导演)奥利弗·斯通有一个(面试),我第一个面试,是到了好莱坞之后,他的《大门》,我要进去面试。他发给我的那段东西,里面有写火鸡什么的,我的火鸡烤焦了。查了字典也只是火鸡,但是你对火鸡的概念是不知道的。美国的文化,感恩节的时候,火鸡到底是什么?你英文再好,你在那儿生活再多日子,但是当你要演一个,比如说律师、比如说政客,我觉得我怎么演,我永远都演不出瑞茜·威瑟斯彭的那种感觉。因为我们就是不一样的,我们来自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文化。

曹可凡:第一口奶吃得不一样。

邬君梅:真是不一样。所以对我来说,目前这里的角色让我更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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