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日报记者 张佳星

就像米妮走在软曲奇上,90斤的王岩在3米多高的房顶边上小心地走着,脚下一起一伏,似乎下一步就会踏穿。

10月12日,清华大学与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联合科考队在青藏高原南部帕里高原的孟则村收取雨量桶和GPS数据。雨量桶架设在一户藏族居民的房顶上。 身轻如燕,快速抵达数据采集“奇葩地”

“房顶是泥巴和干草混合做的,还可能有牛粪增加粘合力,所以有些软。”清华大学博士后王岩说,架设雨量桶的时候更要小心。

雨量桶是用来收集降雨,测量降雨量的。记者看到,移掉上面的过滤漏斗,雨量桶里面有一个“机关”,一个三角形的小翻斗,每接到0.2毫米降水就倾下一次,电子的数据采集器计算倾下次数,即可得出一段时间的降水量。清华大学博士生欧阳琳说,收集雨水的“点”,最好设在没有遮挡、有代表性、不易被破坏的地方。“这边最不同的是,科考设施在野外容易被动物或人为破坏,也没有专门的气象观测站定点看守,因此要么在老乡家里,要么找个不好找的野外。”

几天前在亚东河谷区域,一个雨量桶架设在仅有一掌宽度的居民墙上,只容一个人站下,欧阳一个人带着电脑、工具爬上高墙,完成了采样、换电池、维护等工作。

为了获得具有地形代表性、气候代表性的数据,很多采集点架设在高山、河边、谷地等车辆难以到达的地方,所有的科考者都必须做到“身轻如燕”,背上设备、梯子、工具、镰刀、锁头等,抛开高原反应,尽量赶在一天内最好的时间完成任务。

“帕里高原1点过后就会起大风,能把人吹起来,一呼吸,感觉满嘴都是沙子。”中科院青藏所博士生田佳鑫说,所以动作一定要快,减少路上耗时,把时间让给数据采集和设备维护。 深挖洞建泥桩,采数据先要“与天斗”

“野外设施容易损耗、遭到破坏,”团队负责人清华大学地球科学系教授阳坤说:土壤温湿度观测仪要埋在50厘米或更深的地下,但是在那曲地区的设备已经有20%遭到破坏。

“有两台是因为在河滩地区,后来水位上涨被淹了,还有的被人挖走了,还有野畜破坏的。”阳坤数着这些器材,很惋惜,倒不是因为1万多的科研设备被当成废铁卖了,而是那些数据收集了好久要收割的时候却被毁了,那应该是和“码了1万字还没保存,电脑就宕机”的感觉一样崩溃。

科考的第一步是照顾好柔弱的仪器们。除了深挖洞,还为它们打好结实的底座。

12日,在藏北羌塘高原的班戈地区,中科院遥感所姬大彬和中科院青藏所拉珠带队为新增加的地基GPS观测站建设水泥桩。

“石头沙子水可以就地取材,和水泥的配比已经有经验了。”拉珠是科考队里“不务正业”的专家,爬山选点、土木基建、联系保障,无所不能,阳坤经常念叨,有了拉珠,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野外科考,好体力少不了

初到青藏高原,普通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高原反应,科考队员们却很少提及高反。

让科考队员们津津乐道的是,曾经有位成员刚到亚东河谷地区,就在距离驻地还有20公里的地方要求下车,说:“你们先走吧,我跑过去。”

欧阳琳回忆:我们到了不久,陈莹莹老师就回来了,完全没有高原跑了20公里的感觉。

跑步对于中科院青藏所副研究员陈莹莹来说,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去年,他在9月17日跑完北京马拉松第二天就到西藏进行科学考察工作,10余年来他多次深入青藏腹地进行科学考察,高原的恶劣环境从来不会成为他工作的“绊脚石”。

“我们算不上艰苦。”陈莹莹说,“我们所做冰川研究的团队更加艰苦,从山脚到雪线以上基本都要靠徒步攀登,和他们相比,我们起码还有车辆代步。”

“冰川团队还要负重,自带帐篷,睡袋,饮食。”阳坤说:而且冒着很大危险,冰川上有时会出现出其不意的裂缝,即使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科考也可能掉进自然的“陷阱”。

“不务正业”的十八班武艺是完成科学考察任务的前提和基础。

深入科考仍在继续,高原反应的不适早被抛在脑后。科考队分成四路小分队,其中一队由南向北穿越高原,雄壮的冈底斯山正在越来越近,在海拔5276米的克古拉垭口附近,他们将到达一个新站点。“这是这个点第一次采集数据,有点兴奋和紧张。”阳坤说。

来源:科技日报  文中图片均由作者提供

编辑:左常睿

审核:管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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