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的《满江红》中有一句:“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自此便对贺兰山的那一头有了无限的向往。

贺兰山的那一头就是内蒙古的最南端,与银川市毗邻的阿拉善左旗了。虽然我们到过的广宗寺只是贺兰山内部的冰山一角,然而却惊喜地见到了珍贵无比的贺兰山岩画。

广宗寺位于阿拉善左旗境内贺兰山主峰巴音森布尔西北侧一个群山环抱的宽阔地带,地势高低错落。我们一行人乘车进山,一路上的山体岩画夺人眼球,情态各异,栩栩如生。离开广宗寺继续深入,到了更高的地方,对着山谷呐喊,任回音在山谷里回响。依山而建的走廊,屋檐下是造型不一的冰挂,为贺兰山营造出一种灵逸的神秘色彩。

阿左旗地广人稀,戈壁滩的白沙在阳光下亮晶晶的。蒙古语真是有意思,阿左旗竟是因贺兰山而得名,意为“金黄色的马”。太阳之下,大自然和时间正在努力地孕育出更多的神奇,而那匹金黄色的马,已经奋蹄行进,一路疾驰,奔跑在繁盛的前端了。

夜宿巴彦浩特,无梦无忧,早起拉开窗帘,朝阳猝不及防撒了我满脸,就在这一刻,我爱上了阿拉善,甚而有了在这里生活的想法,意念一动,不觉询问。原来不独是我,同行的人,也都有这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在见到了小雪初霁,白云在干净的蓝天里悠闲地游走,太阳照射在贺兰山背面的雪后,就更加的强烈了。

彼时日过半午,半轮月亮还挂在天上,阳光厚重浓稠,没了刺目的光束,特别的温柔,忽然想起三毛写过的“云在青山月在天”,与此刻的景象是多么的吻合,而日月同辉的幸运,在内地你是如何也看不到的!

“是仓央嘉措在南寺里显灵了。”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相机,想记录下这一奇妙的时刻,陪我们来的马总微笑着说:“是你们这些作家的诚心感动了上师葛根,日月同辉在贺兰山也很少见呢。”只言片语虽然简短,却直抵人心。

在陌生的地方,我们总是轻易就能被感动,对人如此,对物亦如此。

腾格里沙漠是一定要去的,这里有无数个“麦草方格”,仓央嘉措的腾格里,比撒哈拉更动人。当你踏入一片沙漠,目之所及,你才会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它。

它不是你印象中的茫茫一片沉寂,却也充满了沙漠挥之不去的寂寥;那漫无边际的流沙、肉眼可见的银河,仿佛无限的时间与空间都在此凝固。

腾格里蒙古语意为“天”,寓意茫茫流沙如渺无边际的天空,因此得名,如果你没有深入到沙漠的腹地,你就无法真正领会到茫茫翰海的雄浑与壮美!

风吹过,金黄的沙粒被裹挟而起,只听得到簌簌的沙响和悠远的驼声…… 教科书上对它的描写,似乎只是一片荒漠中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湖泊,而网络上的图片,也只是框住了它的一小部分。

月亮爬上了天空,篝火晚会开始了。

大口吃肉之前,先来一杯奶茶,用茶叶拿奶滚煮后,香气四溢,当地人最爱喝这个了,据说可以提神解乏。当一盘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端上来,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的羊肉,每人还有一小碗的面片汤,大快朵颐。

饭后的水果是橘子和红枣,女人们小口地嚼着,男人们却端起了酒,坐在了火光映照的夜空下,在身穿蒙古族服装的姑娘小伙儿的歌舞劝酒里,豪爽地喝下一碗烈酒,然后加入到舞蹈的队伍当中,热乎乎的情感,冲淡了夜晚的寒凉。

从腾格里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到了阿拉善王府,位于阿左盟盟府所在地巴彦浩特镇老城王府街北侧。府内雕刻彩绘,回廊曲折,是具有明清风格的北京式四合院建筑群体和颐和园的园林寺院,故有“小北京”之称。

阿拉善的夜晚很奇妙,空旷而散发着淡淡的寒气,这个夜晚是属于我和玉蓉的,她从银川来。华灯初上,街上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宽阔的柏油路上树叶在晚风中瑟瑟作响,为这秋夜增添了几分音色,我们在巴彦浩特市的灯光里穿行,眼前的小城在脑海里面起伏,波浪式的纹路、弯曲流畅的线条,就像查干础鲁大姐的歌声,余音绕梁,久久不曾散去。

荒凉,只是你不曾到过的假象,事实上是不存在的。或许是时间改变了这座小城,又或许,认定荒凉的从来都是人们那颗敏感而又孤寂的心。

阿拉善早已成了赛车上的标识,太原街头,车窗玻璃上红黄弯曲的线路交织,都能抵达阿拉善,这足以令阿拉善人沾沾自喜,但是他们的笑容是含蓄的,不张扬的,如同秋水无痕,波澜不惊。

天地空旷而辽远,人们点缀在阿拉善的广袤境地,就像长生天一直在眷顾着阿拉善一样,当你身心的每一个毛孔都融入阿拉善的呼吸,你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这是一座阳光下繁盛的城。

荒凉和繁盛之间,只隔着一条发展之路,犹如云在青山,月挂中天,给予了人们努力前行的无限力量。

无缘得见的额济纳胡杨林,给我们这次旅行留了白。虽然在阿左旗见到了不常见的梭梭树和肉苁蓉,但那胡杨林以一种傲世的美和悲壮,牵引出极致飘渺的旋律,在午夜梦回里歌唱。树树秋声,沾染了灿烂的辉煌,那才是全中国最美的秋色呢!不过,留白也好,自此心里便有了再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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