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乡厨房在制作辣子豆腐

正在制作豆腐

花样繁多的配菜

热气腾腾的豆腐

渭南日报 记者 史王萍

精选的当地秦椒被磨成红艳艳的辣面子,配上小茴香和姜,烧热至200度的菜籽油稍凉至120度左右时,辣面子入油,然后醋激,随着“刺啦”一声,辣子的香味被充分激发,配上软滑细腻的豆腐,浇上特制的炒臊子,撒上翠绿的葱花,一碗热气腾腾的辣子豆腐出锅咧!

盛满一大碗,红艳艳,香喷喷,油渍渍。动筷子一抄,豆腐忽闪忽闪,入口流香,真可谓色味俱佳,使人望而垂涎。

辣子豆腐,合阳人普遍爱吃。最爱吃,吃得最多,也最讲究的,要数合阳的路井镇。这里的老百姓,逢年过节或者红白喜事,招待亲友时,辣子豆腐都是不可或缺的大菜、名菜。

尤其是村里谁家过红白喜事,辣子豆腐简直就在唱主角。请来的乡厨一到位,立即动手制作辣子豆腐。无论客人或者帮忙的,来了就吃辣子豆腐。平常人家,一次红白喜事过下来,吃掉三五百斤豆腐不在话下,多的要七八百斤上千斤。说某某家过的事好不好,总是以用掉豆腐多少、味道好坏作为衡量标准。在当地人看来,辣子豆腐吃好了,事就过成了。

辣子豆腐究竟始于何时,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究其原因,首先是路井镇是合阳县的南大门,从古到今交通便利,人流量大,饮食生意兴旺红火,人们有吃饭下馆子的习惯。其次是所在区域沟壑里盛产青石,用火烧青石水点成的豆腐软滑细腻,食后留香,长期以来就形成了自己的饮食习惯。再加上大师傅们在操作过程中结合合阳百姓的饮食习惯不断改进,就有了独特的具有地域风味的民间美食,也成为一项融入路井人心灵深处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作为辣子豆腐的传承人,赵亚平从小就围着豆腐锅长大,看着父亲磨豆子,做豆腐,跟着父亲换豆腐,卖豆腐,对于赵亚平来说,豆腐就是他的全部生活。

他的父亲就是闻名乡里专门做辣子豆腐的乡厨。每逢村里的红白喜事,父亲都会被隆重地请去专门做豆腐。

在他父亲的眼中,做好豆腐必须坚守煮豆腐、炝辣子、炒臊子“三部曲”。

煮豆腐:开水锅加适量花椒、盐等调料,将豆腐切成链条状,下锅猛煮,直至豆腐浮于水面。这样做的目的在于“排除豆腐中的浆味”。因为水煎沸后豆腐飘浮水面即为恰到好处,时间过早则豆腐含浆未尽,食有浆味,且调料未能渗入豆腐,食而无味;过迟则豆腐硬化,夹到筷子上不呼噜——指一种颤动的状态,说明豆腐柔软而有韧性。

炝辣子:或者叫烫辣子。用清油或者大油均可,以菜油为主,加适量大油最好。油入锅,烧红,稍凉,将辣椒面倒入,随即用勺将红油舀起来再倒回去,这样的“扬汤止沸”,一则为着使大油、清油与辣椒面混合均匀,二则为着避免因了油温过高造成辣椒油焦糊,变色,变味。合阳的路井地区,还倒入少量醋和酱油。所谓的炝辣子,其实是烧制辣椒油,即红油。用的是辣椒油,不是油辣椒面。

炒臊子:以油豆腐片或块、肥肠段或节、肥肉片,配时鲜菜蔬,烧炒而成。也有将葱、粉条、青菜、肉丸子、烧豆腐以及海带片等物料,一起用大油爆炒,加入少量肉汤,放上各种调料的。这倒是一个独自成立的菜肴,或者如同陕西人吃面条时常用的臊子。

然而是否是“臊子”?合阳人有不同说法,合阳县的民俗学者史耀增认为,这不是臊子,是“捎子”。说“捎子”,意思是捎带着的东西。在合阳人看来,吃辣子豆腐,最紧要的是那个煮豆腐,也叫白豆腐;其次是炝辣子,也重要,没有它,不够味,不过瘾;最后才是这个你可能认为是一道菜肴的“捎子”。在吃这个辣子豆腐时,豆腐占了四分之三,捎子只占四分之一,倒也印证了一种“捎带”的意思。

如此“三部曲”完成后,色香味俱全的辣子豆腐就热腾腾出锅了。刚出锅的辣子豆腐,吃时先用漏勺将豆腐由锅里盛到碗中,然后舀一勺“捎子”,浇一勺辣油。吃时先吃碗里的豆腐与“捎子菜”,留在碗底的油汤,用来泡馍馍吃。馍馍是为红白喜事特别蒸制的白圆馍。

制作辣子豆腐的锅始终是烧着火的,所以,豆腐是热的,“捎子”和辣油也都是热的,甚至都是烫的。这就是路井辣子豆腐,是必须热着吃的,吃得人身上热,心里热。

红白喜事时的辣子豆腐制作出来,不只自己吃,也不只给登门的客人吃,还送给当地的父老乡亲吃,同巷的,同街的,甚至同一个村子的,都有份,每家一碗。

送辣子豆腐也是很有讲究的。过事的主人家会挑选精美的碗盛辣子豆腐,将这样精美的餐具叫做“品”。谁家用了好的餐具,就说谁家“有品”;谁家红白喜事办得好,就说谁家“办事有品”;谁会吃能吃辣子豆腐,就说谁“会品”。

而且过事前就送,好似发出一纸通知,并含有邀请大家帮忙的意思。也有一种弥合关系的作用,若是以往因了种种原因有点不那么融洽,送一碗辣子豆腐,就意味着希望恢复正常的乡亲关系,是主动请求谅解的意思。

如今,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人们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以往红白喜事的“主角”辣子豆腐,如今也成为人们的家常菜肴,曾经专门做辣子豆腐的乡厨也慢慢走进了城镇里的饭店,让越来越多的人品尝到辣子豆腐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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