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说唱新舞台

在这个年轻人消费音乐的时代,说唱音乐迎来了迄今为止最好的发展时期。

2018年10月刊×封面报道

随着爱奇艺近两年先后打造说唱题材真人秀《中国有嘻哈》《中国新说唱》,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接触并喜欢上说唱音乐。他们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和肥大的裤子,潮牌潮品是他们的最爱。

爱奇艺聚焦青年文化,精准把控年轻人的娱乐需求,以《中国新说唱》引领了年青一代的潮流生活方式,“hey,man”“skr~skr~”甚至成为了很多年轻人的日常交流用语。

《中国新说唱》在兼具“燃、酷、潮“三大基因的同时,展现了中国元素与说唱音乐的华丽碰撞,以及新时代新青年的自信表达。节目中的艾热、那吾克热、ICE、刘柏辛等rapper被追捧,《星球坠落》《飘向北方》《乌云中》等爆曲连续霸榜数十天,早已迈入流行音乐阵营,爱奇艺则被行业认定成为引领说唱音乐进入大众市场的先锋平台。

不会说唱的“说唱先锋”

一个音乐比赛型节目,它最核心的看点就是有好听的歌,然后才是有意思的人。

文_ 燕玉涵

临近中午时,陈伟才到达位于工体旁边的办公室。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决定于《中国新说唱》每期节目的后期进度,审片和修改经常熬到深夜,但只有修改到满意,他的心才能踏实下来。

作为爱奇艺高级副总裁、《中国新说唱》的总制片人,陈伟本不用事无巨细地亲自去盯节目的每一个环节。然而多年来养成的从业习惯让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大到节目框架内容、海报设计,小到宣发物料中的一个标点符号,陈伟始终扎在节目的最前线。

舍我其谁

继《中国有嘻哈》之后,这是爱奇艺连续第二年将自制的S+级超级网综放在了说唱这个垂直领域。

早在2016年,爱奇艺就诞生了“超级网综”这一概念。而之前早一年,《奇葩说》火遍大江南北,成为了互联网视频平台的第一档现象级自制网综,由此网络综艺开始进入大众视野。从那以后,各大视频网站纷纷加大了对自制综艺的投入,网络综艺全面爆发,节目形式变得越来越丰富,音乐类选秀节目本是其中最传统的一类,但,如果是说唱音乐类的选秀呢?

2017年之前,说唱还只是一小部分年轻人的爱好。去年,《中国有嘻哈》的制作团队曾获得总共3亿的投资,但当确认爱奇艺就是要做一档专注说唱领域的音乐节目后,3亿的投资几乎全被撤出——没人敢在这个未知的领域冒如此大的风险。

带着仅剩的几千万,陈伟坚定地开始了《中国有嘻哈》第一期节目的录制,而这个坚定则来源于爱奇艺创始人、CEO龚宇说过的一句话:“所有的爆款都产生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创新领域和创新品牌上。”

2017年年初,爱奇艺在原有综艺节目的决策基础上增加了新的考核维度——节目的创新价值。即便是“零招商”的节目,只要决策团队认可其创意,也可启动。爱奇艺首席内容官王晓晖曾讲道,这项决策由创意团队、销售团队的四五位高管讨论,根据题材是否从未有过、模式是否从未有过、是否符合当下的时代社会背景这三点来做出判断。《中国有嘻哈》便是在这一背景中诞生的,用王晓晖的话说是,“再早一年、再晚一年可能都不行。”

多年制作音乐节目的经验也让陈伟格外敏锐,他早就了解到在美国和欧洲,说唱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是指在音乐市场里,广义则是在整个流行文化体系当中的比重和专业市场中的比重。而在日本和韩国,说唱音乐跟偶像文化、时尚文化结合成功的范例层出不穷。这些都让他逐渐意识到,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说唱文化成为时尚和商业市场的宠儿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2017年,陈伟觉得合适的时间节点到了。作为头部视频网站,爱奇艺拥有自己的内容制作团队,内容生产和运营能力已经完全可以驾驭两亿以上体量的节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这个“东风”不仅要吹到,还要吹得彻底,有点像赌局中的“all in”。节目的投资金额从最初立项的几千万到最后超过2.5亿,是目前纯网络综艺平均成本的4~5倍。

可陈伟却并不认为这是一场豪赌,因为赌局是毫无规律可言的,而这次“all in”说唱题材节目,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今年不做,我们就会后悔。后悔不是机会的丧失,而是我们可能做了一件对这个文化不好的事情。”在陈伟看来,如果别人也嗅到了这个风口,但投入的力量资源是中小型投入,以比较低的工艺水准来运作,那么这个题材很有可能被做坏。当它被做坏之后,整个市场的信心会往下走,它会延缓这个文化成为主流文化的时间。

当时陈伟跟团队说了四个字——舍我其谁,“就是这个时间节点赋予你的使命,当我们有能力做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做,我们就是错的。同时我们爱奇艺平台拥有的招商能力和运营能力,也很有机会把这件事情做好。”

《中国新说唱》的野心

去年夏天,随着《中国有嘻哈》的大热,说唱文化第一次走入了大众视野。事实上,在欧美音乐市场,说唱音乐一直是市场的主流。但在中国的土地上,说唱却一直是个“舶来品”。如果说去年《中国有嘻哈》实现了大众对于说唱的启蒙,那么今年的《中国新说唱》则展现出了更大的野心——让说唱音乐在中国找到可以繁荣生长的土壤。

这个野心从海选就已经开始显现。《中国新说唱》采用的是多点海选模式,除了国内的五大说唱城市,还在北美、澳洲等地设置了海外赛区,吸引了大批国内外中文说唱爱好者参赛,而在全国百所高校举行的预选赛又直接瞄准了年轻化群体。最终报名参赛的选手超过了10000人,是去年的十几倍之多。

节目的总导演车澈曾去高校预选赛当评委。在总决赛现场,他看到了年轻群体对于说唱文化的热爱,“实际上那些高校预选赛选出来的选手,他们并不是明星,也不是圈子里很有名的说唱歌手,但你会发现台下的同学在高喊他们的名字,他们也在各自学校里受到了非常多的支持和喜爱。这说明说唱这种音乐形式是符合他们的审美和价值取向的,也是现在年轻人潮流的大势所趋,所以做《中国新说唱》也是我们在这个潮流当口最应该做的事情。”

而谈及新说唱之“新”,龚宇说道,“去年,作为一档纯网综艺,《中国有嘻哈》的投资规模和制作品质并不亚于电视节目,它的火爆是我们追求创新的一个特别好的回报。《中国新说唱》是中国青年华语说唱的新节目,用五个更来形容,是更加阳光,更加多元,更加青春,更加时尚,更加中国。”相比创造一个综艺爆款,推广一种青年文化,龚宇希望《中国新说唱》能引领一种新的娱乐方向和新的生活方式。

中国风似乎是《中国新说唱》从一开始就奠定的基调。今年除了继续在节目中担任明星制作人,吴亦凡又多了一重身份,作为音乐总顾问,他专门创作了主题曲《天地》,并亲自执导歌曲MV,在节目开始前就发布出来,而这首歌从歌词、曲风到MV画面,每一处都蕴含着浓浓的中国风。

选手们仿佛也像商量好了一样,都以各自的方式诠释着中国风说唱。60s个人晋级赛中,王齐铭的《Watch Me》和李佳隆的《月儿圆》都以川渝方言演绎,王以太的《打个总结》更是全程四川话展现,方言说唱早已成为节目中的一大特色。而1v1淘汰赛中,马俊和P.Q的《东成西就》、陈梓童和于嘉萌的《起范儿》、杨晓川和邓云峰的《功夫》,则直接将“一带一路”“丝绸”“功夫”等唱进歌词里,用中文说唱讲述中国故事。

车澈说,节目组从没刻意要求选手这么做,“他们将中国元素融入到创作中,我觉得这是年轻说唱歌手的文化自觉,也是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致敬和理解,他们把这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真实地反馈到自己的音乐里,这就是中国说唱音乐需要的态度。”

新赛制,新故事

《中国新说唱》的第一期一共重剪了11遍。乍一看,今年的赛制似乎跟去年大同小异,但实际上却有明显的区别。全新的赛制和选手,节目的叙事逻辑也会完全不同,而陈伟对于镜头的把控近乎苛刻。

在录制节目时,车澈在节目前台,是导演兼主持人的角色,陈伟则在总控室,同时面对着二三十块屏幕,实时观察着现场状况,记录着每一个镜头细节。“比如他的手部有没有特别紧张地握在一起,他的脚有没有在踢话筒杆,这些都是作为创作者需要观察到的人物心理状态的一些外化形式。所以其实我不是在看流程,而是在看这个时间线发生的过程当中,每一个人物主体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交互。”

这些镜头全部像印在他脑海中一样,“我有个才艺,我记镜头是直接用背的”,陈伟说。录制已接近尾声,然而回忆起前面某一期后期剪辑时对于镜头的调整,陈伟依旧能够把修改前后一共40多个镜头的具体内容按照顺序一个不落地讲出。

录制第四期时,陈伟发了脾气,他把手中的对讲机狠狠摔到墙上,接连砸坏了三个对讲机——对讲机在测试时出了问题,他临时想更改赛制,却怎么也联系不到在前台的车澈。

这不是陈伟第一次临时更改赛制了,1V1淘汰赛之后的抢位赛就是陈伟临时起意增加的,而通过这个环节复活的选手ICE最终走到了总决赛,当初恐怕没人能够预料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环节能够彻底改变后面的故事走向。

此外,今年1VS1对决出现了很多组强强对决,也是互选规则变化的结果。选手只能在认为“有信心挑战你”的候选人当中选择对手来PK,这样的强强对决自然也会产出更加优秀的作品,大受欢迎的热门歌曲如艾热&李佳隆的《星球坠落》和王以太&法老的《悬崖华尔兹》都是在这一环节诞生的。

小圈子,越来越大

随着《中国新说唱》的热播,每期节目过后都会有几首说唱歌曲一跃成为音乐排行榜的前几名。不少歌曲刚刚上线4个小时,评论就已经破万。《飘向北方》《儿子娃娃》《王牌冤家》《乌云中》等歌曲在各大音乐平台长期霸榜,《目不转睛》《3PASS》《星球坠落》早已火遍大街小巷,“星球坠落教程”“星球坠落手势舞”“星球坠落表情包”等UGC内容层出不穷。

早在节目开播前,陈伟和车澈就一致表示,节目是把音乐性放在第一位的。除了邀请到创作歌手邓紫棋作为制作人,节目第九期还专门邀请了四大音乐平台站在用户需求的角度进行评估,“这就让流行化和大众化在整个比赛当中得到一定体现,而这种体现其实是在解决中国说唱音乐和大众流行文化如何结合的问题”,陈伟说,“一个音乐比赛型节目,它最核心的看点就是有好听的歌,然后才是有意思的人。这不是一个说唱技巧大赛,技巧再好但是歌不好听也没用。”

当看到身边原本不关注说唱的人都开始用着“笑skr人”“我劝你skr而止”的表情包,或是发着“摘下星星给你”的抖音视频时,我们才真正意识到,在中国,说唱正逐渐成为大众流行文化的一部分。

一直以来,爱奇艺都对年轻群体和流行文化有着超前的敏锐洞察,从《奇葩说》到《中国有嘻哈》,再到《偶像练习生》和《热血街舞团》,每一档节目的播出都在引领着当下青年文化的潮流。而根据百度指数数据显示,今年《中国新说唱》的最高峰值已经超过24万,年轻年龄层用户关注节目的比重高达85%,在29岁以下的年轻群体中,关注说唱音乐的群体更是高于民谣和摇滚的群体。

“我们做创作的人一定要比趋势早感知一步,我们其实就是早感知到了一年,这一年可能也就相当于我们多走了半步。当爱奇艺做完了《中国有嘻哈》的时候,中国的说唱音乐在音乐市场、时尚文化和商业当中的比例变成了一个指数级飞跃。而今年《中国新说唱》还没做完时,市场已经又变了一个样,它的整个比例让人感觉到这不再是一个小众文化了,这个时候你说我们得有多高兴。”陈伟讲道。

今年的《中国新说唱》继续沿用了“R!CH”的标志,对于陈伟来说,这不仅仅是因为节目的英文名字没有更换,而是在新的一年,他想赋予这个亲手设计的标志一个新的意义,“很多rapper都是从底层开始生活,我希望参加节目后,他们不仅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富裕、更加体面,也让自己的精神变得更加富有,当然这也需要大众对这种文化的理解。”

如果中文说唱真的有一本史册,那么《中国有嘻哈》和《中国新说唱》这两档节目一定会被记录在册,而“爱奇艺”作为真正的幕后推动者也必将出现在其中的某一页,尽管“他”可能一句说唱都不会。

刘柏辛&ICE:

有颜有实力的偶像派说唱

这场说唱音乐领域的狂风是从2017年夏天掀起来的,那时候吴亦凡的一句“你有freestyle吗”引爆了社交网络,也把说唱音乐带到了大众面前。从《中国有嘻哈》到《中国新说唱》,爱奇艺将原本小众圈层的说唱文化成功拉扯出了狭窄的圈子。破土重生是一个充满痛感的过程,但更多的说唱音乐人也因此有机会能够站到舆论主流的浪尖上。摧毁与重建同时发生,值得庆幸的是,小众的文化也开始拥有了一个开放包容的舞台。

文_赵佳佳 袁月

刘柏辛: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眼线的勾勒下,她的眼睛显得更加细长,把黑色的头发高高地束成妥帖的马尾,舞台上的这个姑娘显得越发利落和耀眼。

重新编曲后的这首《City Lights》鼓点更加急促强烈,她唱着“Oh mama,忍不住今夜我又动笔了,因为我的梦被现实用力再次痛击着,”四面八方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明星制作人邓紫棋看着这个女孩一步步走到今天,说这一次演唱里的她“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

她是Lexie刘柏辛,《中国新说唱》四强选手中唯一的女孩,张震岳和热狗战队的“独苗”,今年还未满20岁。

看着《City Lights》的歌词,张震岳感觉到,这个女孩子的音乐是“更加自我的”,是“很孤独的”。听着制作人点评说“这歌是写给你自己的,我看一看就知道你充满了忧郁,”刘柏辛在舞台上轻轻点头,眼泪在细长的眼睛里打转。

2015年,刘柏辛接到了韩国SBS电视台综艺节目《Kpop Star》第五季的邀约,在这档致力于选拔韩流音乐人的节目里,她拿到了第四名的成绩,但后来她发现自己并不那么愿意做K-pop类型的音乐,“毕竟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在节目组里,服装造型都由团队一手包办,表演的都是别人做的音乐,语言也不相通,她没有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第二年,刘柏辛去纽约念书,没有申请上心中理想的学校,她在一个并不那么适合自己的地方,选择了攻读国际贸易专业。不参加聚会,不爱好社交,她拿到全A的成绩,但还是没能填补她对自己学业的缺憾。她甚至反问:“拿到很高的分数又怎么样呢?”她寻找的是一份归属感,但这个地方给不了她。

身在异国他乡的时候,孤独感会从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渗透出来。街头文化氛围浓厚的美国,也具有强烈的圈子意识,文化的差异形成了壁垒。刘柏辛把当时的自己比作一个“孤儿”,她的内心属于音乐,但无人能够理解。在还没有完成学业的时候,她狠下心离开了纽约,回到国内,开始创作自己的音乐。

2018年夏季,刘柏辛站上了《中国新说唱》的舞台。刚开始海选时,导演问她:“你明明不是个rapper,为什么来参加比赛?”她答道,我想用自己的风格,唱好《木兰》这首歌。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音乐能够给人以思考,因为我的音乐是一定倾注了自我意识中价值观的输出的。”而木兰的形象,在很大程度上凝结了刘柏辛的价值取向与自我追求,她说这个人物对自己而言是一种“inspiration”般的存在,木兰替父从军,万里赴戎机,体现的是一种“男子可为之事未必女子不可为”的侠义豪情。

木兰能带兵征战沙场,刘柏辛也在竭尽所能地扛起先锋大旗。她说:“《中国新说唱》,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比较友好,”对她而言,“新”意味着挑战固有的定义。刘柏辛的嗓音具有极高的辨识度,有一种磨砂般的质感,但她的音乐以旋律为主的风格与以往推崇说唱技法的普遍取向存在较大的出入,质疑与压力挤压她,但她认为自己应该去拓宽大众对说唱的定义,所以明知道席卷而来的是杂糅的赞许与谩骂,她仍然选择了站上这个舞台。

在去年刘柏辛和美国饶舌歌手Robb bank$合作拍摄的纪录片中,她说自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今年,爱奇艺把《中国新说唱》这个时机提供给了他们。无论是《City Lights》,《木兰》,还是刘柏辛自己,都选择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走进了大众的视野。

冰块男孩ICE:我跟朋友打赌,说唱迟早会成为主流音乐

“我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因为自己很怕热,尤其夏天喝水会加冰块,喝完水后再把冰块嚼来吃了很舒服。”《中国新说唱》人气选手ICE用略带四川口音的普通话介绍自己。

七年前,ICE在打一款名为《街头篮球》的游戏时接触到了说唱音乐,被音乐的律动和热闹所感染。刚开始玩说唱的时候,白天要工作,有时候晚上还要加班,陪伴自己无数个不眠夜的是说唱音乐和朋友。

那个时候,ICE拿着为数不多的工资,过着并不太理想的生活。偶尔会有朋友让ICE帮忙去酒吧唱唱歌,虽然拿不到什么钱,但是对他来说,每一次的帮忙不仅是在完成朋友间的人情,更是在忙着经营自己的成长,积累自己的经验。

当时以说唱歌手的身份出现在酒吧唱歌,没有人认识ICE,没有钱拿,也没有知名度,他索性就辞了职专注去做自己的说唱,因为在ICE心里始终相信着,说唱音乐是会有市场的。

辞了职的ICE,并没有过多的存款,偶尔还需要接受父母的接济,尽管很多时候也会受到来自父母的埋怨和质疑,但这些都没有击垮他。无数个不眠的黑夜里,有自己一个人写歌的寂寥,也有和朋友一起交流的热闹。只有在写歌的时候,ICE才能暂时忘记了白天生活里的苟且,在寂静里贴近自己的心,去听未来在哪里。

那时ICE幻想的未来是,钱够花,有更大的舞台去唱歌,有更多人认可他的音乐,这就足够了。每个在黑夜痛苦又不放弃的小人物,心中都活着一个遥远却真实的“大人物”,这个“大人物”缘于自我的确认和对于说唱的笃定。“那个时候,随便跟谁打赌我都敢说,说唱音乐五年之内一定会成为主流音乐。我和我身边的朋友都太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未来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自己非常清楚,而且非常坚定。”

可是,谁在生活中也不会永远坚强。内心再坚定,也有在现实中茫然四顾的时候。负能量和坏情绪可能会在某个雨夜出现,那个夜晚或许写歌不顺,或许和朋友交流不畅,或许白天刚为生活费皱了眉头。直到今年夏天,《中国新说唱》节目的海选,成了ICE释放能量、寻找未来的一个出口,决定参赛时他跟朋友说“要是今年再‘出不来’,我就不玩说唱了。”

ICE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好在,今年他“出来”了,说唱音乐也“出来”了。

找到适合中国文化的说唱音乐是最重要的

当被问到为什么参加《中国新说唱》的时候,ICE也毫不掩饰真实的想法:“参加的原因就很现实啊,第一我想让我的音乐被更多人听见,获得更多的认可,第二我想要物质上的提高,我不想再过一边做音乐一边担忧生活费的日子。”

离开老家在成都写歌的日子,潇洒但困顿。而如今,有了知名度,收获了很多粉丝,也有了专业的经纪团队,还能接到比以前多几倍的商演机会和广告邀约,ICE形容现在的生活—累但满足。参加这次比赛确实让ICE实现了愿想,他笑着说:“当我有能力去照顾身边的人,我的父母也开始以我为荣,这真的很有意义。”

对于像ICE、刘柏辛这样的专职音乐人而言,未来的道路是艰难而漫长的。离开学校之后,刘柏辛和她的团队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去制作专辑,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金钱与精力,希望自己的音乐作品能够被更多的人听到。

她坚定地对记者说:“我希望能有人对我想表达的东西感兴趣,至于能走多远,从来都不是我在这个节目里的目标,就算他们不认可,或者在他们的标准里面,我不是最好的,但至少他们能够听到我说的话,这样才能给我机会,证明总有一天我是对的。”

刘柏辛也发现,说唱音乐在这两年间的变化是显著的,“最开始的时候身边的人并不会主动去听这些东西,非常非常少,现在已经越来越多了。”从去年的《中国有嘻哈》开始,说唱音乐就像在大众的内心里点燃了一把大火,而今年,随着《中国新说唱》的播出,这把火还在以燎原之势持续蔓延着。

在今年7月的微热点报告中,73档综艺节目里,《中国新说唱》凭借节目主话题超41亿阅读量,以及微博话题榜总榜、综艺榜双榜第一等成绩,稳稳盘踞在网络综艺网络传播热度的头位宝座。这些热爱说唱的年轻人因此被大众熟知。

今年刚刚22岁的ICE和还不到20岁的刘柏辛因为天生自带的偶像气质迅速集拢了一大批粉丝,选手的身价也飙升了数倍。刘柏辛与王以太共同为国际时尚运动品牌PUMA创作广告歌曲并拍摄MV,而刘柏辛的衣品也同样受到了热爱时尚的年轻人的称赞,同款潮流装扮大受欢迎。

通过打造《中国有嘻哈》和《中国新说唱》两档节目,爱奇艺在说唱音乐领域不断深耕,让说唱音乐逐渐走向本土化和大众化。众多知名品牌与《中国新说唱》的选手展开了多元合作,节目赞助商也“pick”了不少热门说唱音乐人,ICE和刘柏辛携手合作定制了VIVO的推广视频。品牌与说唱文化之间形成强关联,同时也让热爱说唱音乐的年轻人看到了坚持下去的曙光。

“找到适合中国文化的说唱音乐是最重要的,”ICE在采访中反复强调。“我们没有像美国那样激烈的种族冲突和街头暴力,他们的说唱充满愤怒,但我们不需要,我们学习他们积极表达的态度,勇敢保护自己看重的东西,在音乐形式中增加我们的文化和文明,我相信说唱音乐会越来越好。”

艾热&那吾克热:

天山兄弟的说唱之旅

“燃”和“炸”固然是说唱音乐的一个侧面,而在《中国新说唱》中,艾热和那吾克热都以自己的方式证明了,说唱音乐也可以很温柔。

文_谭缘 李沁

“我想我可以幻想到我善良的那一面/我真的特别盼望学会顽强的那一天/我真的愿意领悟/谁不想拥有幸福”

这是艾热写在《乌云中》的歌词。在《中国新说唱》六进四突围赛中,艾热走上舞台时告诉导演,“我要唱第三首歌《乌云中》”,那是他写给爱人的歌。如果只看歌词,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温情的语句是出现在一首说唱歌曲中的。

在总决赛前的拉票环节,那吾克热演唱了一首写给儿子的《纸飞机》,温柔的旋律加上欢快的说唱,镜头扫过观众席,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曾经,说唱音乐在很多人心中是充满戾气的。“燃”和“炸”固然是说唱音乐的一个侧面,而在《中国新说唱》中,艾热和那吾克热都以自己的方式证明了,说唱音乐也可以很温柔。

艾热:我想做一个音乐玩家

和不少优秀的说唱歌手一样,艾热走上做音乐的道路也源自内心的挚爱。“当时想要一个爱好,而音乐创作能让我有成就感,同时因为有一个做音乐的哥哥,自己写的词还可能被编成曲,所以刚开始创作那段时期,不管是什么内容,我几乎每天都会去写东西。”

随着慢慢成长,艾热对说唱音乐内涵的理解也发生了改变,就像对keep real的理解,“一开始我觉得说唱就是要口无遮拦,但现在慢慢也开始有了更多的责任感,我觉得keep real就是保持智慧的真实,但绝不是口无遮拦。”

这种对说唱音乐的理解由幼稚到成熟的转变,最直接的体现是在艾热创作的作品中。如今说起艾热的歌,人们想起的或许是那充满温情动人的旋律,但艾热的创作风格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在早期青涩的时候,艾热也做过很多表达叛逆和愤怒的歌曲,当时他觉得这就是keep real的表现,“但现在听起来就会觉得充满了戾气。后来我发现,创作这样的歌曲并不能给我带来真正的快乐,反而让我内心中的愤怒像火球般翻滚着,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

两年前,艾热开始尝试改变自己的音乐风格,他突然意识到,那些旋律和音乐性更加丰富的作品更能提升音乐的整体品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艾热开始有意地让自己的歌曲更加积极,艾热想让自己的歌给人们留下正向的观感和积极的印象,能让人们在他的作品找到感同身受的情感元素。

艾热觉得,这个转变是幸运的,“很庆幸我能留下这么多有人情味的东西,让自己也感受到温暖的同时,也能打动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我觉得挺好的。”

去年年底,艾热在马俊的鼓励下报名参加了《中国新说唱》。在此之前,尽管艾热在舞台表演上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但参加节目录制在镜头前表演说唱还是从未有过的。“当时还很担心自己能不能适应这种舞台,觉得自己能过60秒看一眼制作人就满足了。”但当第一轮比赛赢得导师的3PASS成功晋级后,艾热很快找到了信心,做好了拼一把的准备。

节目播出后,艾热的工作和生活一下变得忙碌起来,日常的演出邀约急剧增加。但最让艾热开心的还是听过他的歌的人越来越多了,“节目播出后,会让人觉得只要你愿意认真做音乐,你就真的可以在自己热爱的说唱领域里拥有一席之地,我到现在还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那吾克热:新疆的儿子娃娃

2013年底,北京四惠东某个小区的一居室里,蜗居着五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寒冬腊月,他们却要常常面临洗澡时忽然没热水的窘况,但依然没人想搬走,毕竟在北京,人均500块的房租对刚毕业不久的他们来说已经很友好了。

那吾克热·玉素甫江正是这五个年轻人中的一个。

五年后,他站在舞台中央,看着镜头对着无数个和他一样曾经北漂或正在北漂的人们,拼命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努力而又坚定地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五年的北漂片段在那吾克热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想起曾经五个人同租一间一居室的日子,想起自己在说唱道路上十几年的坚持,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和兄弟……“我没想到自己能完整地把歌唱完,真的。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旋律一出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那吾克热说道。

那是《中国新说唱》的四进三比赛,那吾克热选择了和刚出道不久的歌手尤长靖合作,一曲《飘向北方》让许多人发现,一向在演唱中平稳的那吾克热,居然在这次比赛时表现出强烈的情绪波动,这种浓烈的表达又与尤长靖温和的声音冲撞融合,直击人们心底。

那吾克热这个名字是奶奶帮忙取的,意思是年轻的雏鹰,只是当初谁也没有料到这只年轻的雏鹰会在音乐领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15岁的时候,那吾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乌鲁木齐,去了千里之外的上海读高中,一年只能回一次家。在打街头篮球时,那吾渐渐喜欢上了说唱这种音乐风格。为了练习,他甚至还在自己的宿舍用凉席搭了一个简易录音棚,开始试着用自己的MP3录歌。

高二那年,新疆的中文说唱开始渐渐有了起色。每逢假期回到新疆,那吾都会跟同样喜欢说唱的朋友聚在一起写歌、做演出。他还借用朋友的录音设备跟弟弟一起录了一首歌《我的行动》,他把这首歌上传到论坛,没想到引发了热烈的讨论——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像阿姆。

那时候,家里人不是没有发现他的变化,只是宽大的衣衫和夸张的配饰让他们觉得是小孩子在胡闹,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这个小小的变化将会影响那吾很久很久。

上了大学,那吾克热通过参加校园里的歌唱比赛,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以说唱的形式为学校写了一首歌《北二外》,还拍了MV。显然,年轻人是喜欢这种音乐形式的,当时的校园里一下弥漫着浓浓的说唱氛围。

为了推广自己的歌曲,那吾曾经做过直播,也参加过《中国好歌曲》《梦想的声音》等音乐选秀节目,但都没有激起什么水花。报名参加爱奇艺《中国新说唱》时,那吾克热也没想太多,当时唯一的想法是希望得到圈内人的认可,“掐指一算,玩说唱也有十几年了,居然没有圈内人认识自己,心里难免有点不平。”

他确实做到了。《中国新说唱》第一期,那吾克热以一首《儿子娃娃》惊艳全场,一夜之间,这个在说唱圈默默无名的“新人”让所有人一下记住了他的名字。节目播出后,《儿子娃娃 》的作品音源在网易云音乐端评论迅速破万,之后更是长期在各大热门音乐榜单霸占一席之地。

那吾克热有过想红的念头,他坦言,参加《中国好歌曲》时,曾妄想过自己可以走红。如果走红,不仅音乐能得到认可,家人的生活负担也能小一些。不过,这种想法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想做好音乐的初心,“把音乐做好比什么都重要”,他说道。

如今,在《中国新说唱》的舞台上,他凭借着自己的说唱音乐真正地红了。走在大街上,开始有人认出他跟他打招呼;微博粉丝轻轻松松破了百万;他开始不断接到邀约,甚至还为近期上映的印度电影《苏丹》演唱了同名电影推广曲,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

今年的《中国新说唱》可以称得上是新疆的主场,除了艾热、那吾克热,同样来自新疆的马俊和多雷也收获了很多观众的支持,还给他们起了“天山四子”这个称呼。“我们背负着新疆说唱的希望。虽然用维吾尔语说唱是我最自在的时候,但我更愿意用普通话去说唱,因为我希望更多人能够听懂,也希望得到更多的认可,让说唱流传到中国的各个角落。”那吾克热说。

说唱音乐并不是千篇一律

在爱奇艺做说唱节目之前,不少人对说唱的印象往往带有一丝负面,这种误解和偏见极大地限制了说唱歌手们的发展空间。然而《中国新说唱》让我们看到,说唱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既有《星球坠落》这样旋律优美的歌曲,也有《儿子娃娃》那样让人热血沸腾的作品。

正是通过这档节目,大众对说唱音乐的形式和内涵有了全新的认知,就像艾热说的那样:“《中国新说唱》已经让更多的人看到了说唱音乐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它也可以很积极。”

在网易云音乐平台上,《中国新说唱》的多首作品收获了近10万热评,如《儿子娃娃》《乌云中》《飘向北方》等部分歌曲在四大音乐平台上霸榜近一个月,中文说唱变成了今年夏天最受关注的音乐艺术形式,而“real”也成为了当下年轻人产生共鸣的标签。

因为与年轻群体价值观上的吻合,说唱音乐受到了越来越多年轻人的喜爱。根据艺恩视频智库数据显示,《中国新说唱》的用户男性占比57%,女性占比43%,男女比例均衡之外,男性比例稍高,18-30岁用户占比67.32%,大专以上学历人群占比59.59%,且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浙江、广东、福建等经济发达地区,综合用户基础画像特征,该人群具有年轻化、收入高、消费能力强的特点,是优质的广告投放人群,具有较高的商业价值。这无疑给说唱歌手们创造了更好的音乐环境和市场环境,就像艾热说的那样,“我们也的确等了太久了。“

毋庸置疑的是,在最近两年,爱奇艺以《中国有嘻哈》和《中国新说唱》两档节目让中文说唱进入了大众视野,甚至在逐渐迈入主流音乐,这不仅使说唱音乐在中国的音乐市场中前进了一大步,也推动提升了中文说唱音乐在全球音乐市场的影响力。

这也让更多的合作方、广告主看到了中文说唱音乐的市场前景和商业价值。目前已有众多参与节目的选手与知名品牌展开了多元合作:那吾克热开始不断接到邀约,甚至还为近期上映的印度电影《苏丹》演唱了同名电影推广曲;满舒克受邀创作腾讯游戏《堡垒之夜》的定制单曲;陈梓童为女性个人护理品牌景兴ABC拍摄广告等等。可以说,爱奇艺的这波操作,不仅让选手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天花,也让中国说唱的未来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来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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