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二战后美军追查南京大屠杀罪犯向井敏明,却被人李代桃僵

高文彬并不了解他的调查已经被荒木知道了,在厚生省,他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材料:向井敏明和野田毅服役的部队是日本侵华日军的中岛师团片桐部队富山大队。向井敏明曾任富山大队的上尉副官,野田毅是富山大队炮兵小队长。在两份已经发黄的入伍志愿书上,清晰地写着两个住址——向井敏明家住在日本山口县的神代村,野田毅的老家住在鹿儿岛县的河下村。

拿到这些材料后,科特和高文彬分头带队,执行抓捕任务。

科特说:“向井还是我来抓吧,我怕你一枪把他打死了。”

科特来到了向井的老家,山口县的神代村。美国宪兵拿着向井敏明的照片挨家询问,可是没人知道这个嗜血恶魔的下落。

村子的村长,一位满口都没有牙的老人告诉科特:“我们已经好多年都没有看见向井敏明,他也许早就死在外面了。”

科特不死心,当天带领着搜捕队回到了县城,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又杀了个回马枪。

在神代村口,他看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在放学的路上,无聊的踢着石头子玩。

科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没有开封的美国面包,把玩着,很快,就引起了男孩子的注意。

小男孩看到了科特手上的面包,嘴里吞咽着吐沫,科特蹲了下来,打开了面包的包装,掰了一大半面包,递给了他。

小男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见过这个人吗?”

科特拿出了向井的照片,问小男孩。

小男孩一边拼命的吞咽着面包,一边摇摇头说:“没见过,不知道。”

科特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10美元的钞票,说:“你知道村子里谁见过这个人吗?谁知道,就能获得这10美元。”

男孩贪婪的望着钞票,10美元,是他见过最大的钞票了。

见小男孩不做声,科特失望的收起了照片,站起了身。

小男孩看到他要走,忽然用一句生硬的英语问:“你想见我的姐姐吗?”

科特笑了笑,心里很苦涩。

在东京的街头,他经常会遇到一些孤儿或者流浪儿,他们当皮条客挣零花钱。把美国大兵领到女人那里。对这些孩子来说,“你想见见我姐姐吗?”成了继“给我巧克力!”之后学会的更高程度的英语词句。

小男孩看科特拒绝了,重新用日语低低的说:“我姐姐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她也许能帮助你。”

科特说:“好吧,带我去见见她。”

在小男孩的勉强算是家里屋子里,科特见到了男孩的姐姐。

男孩的姐姐,个头挺高,穿着宽松的水手裤,浅紫色的毛衫,头发时髦地用黄色的缎带束起,她的面容长得很美,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嘴上涂着厚厚的口红。

看到了科特,她的脸上露出了职业的笑容。一把拉住了科特,握着科特的手,就往自己的怀里放。

科特挣脱出来,站的离女子远了一些。

“不,不,不,我不是做那个的,我是想问你,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女孩子看科特没有和她交易的想法,眼光立刻暗淡下来,直到科特拿出了一美元,递给了她。

“这是向井敏明,是村西头向井家的小儿子。”

“对了,就是他!”

科特终于见到了一个认识向井的人,开心起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嗯,当初他获得晋升,我们村子的人都庆祝呢。”

“现在呢?”

“没听说。”

“最近没回来过。”

“没有见到他。”

科特转身要走。

“你,你不做吗?”女子失望的问。

科特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10美元,递给了她说:“还是找一个正经的工作吧。”

女子接过了钞票,低着头说:“我也是没办法,我想找工作,但是找不到任何事做,连续三天我什么也没得吃。可是,我的弟弟喊饿,他每天就靠中午学校供应的一顿免费的午餐过日子,后来,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给了我两个饭团。我赶忙吞了下去。第二天夜里,他又带给我两个饭团。后来他找到我这里来,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高文彬,负责抓捕野田毅,他到了野田毅的老家鹿儿岛县的河下村,河下村是一个很穷的小村子,村里大部分的劳力都被征兵上了战场,战后回来的没有几个,而且还发生了瘟疫,现在早已十室九空了,野田家的草屋早已经坍塌,更别说寻找野田毅这个人了。

一个星期之后,高文彬和科特一无所获的回到了东京, 科特又以盟军司令部的名义,向日本各地,发布了搜寻向井和野田的通缉令。通缉令下发到了各地的警察局署,东京警察第六分局的铃木野求也接到了这一指示,他立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荒木。

听到正式通缉向井的消息,荒木沉默不语。

“需要我干点什么吗?”铃木问。

荒木问:“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电话里,铃木低声窃窃私语,说了很多。

“你有把握吗?”荒木问。

“我看行,我手上正好有一个人。”

“好,让我想想。”荒木说:“明天下午再给你打电话。”

就在科特四处寻找向井敏明的时候,美惠子接到了一个电话,几分钟之后,她高兴的跑进了科特的办公室,对科特和高文彬说:“太好了,刚才东京警察局第六分局来电话说,他们发现了向井的下落,他拒捕,已经被打死了,尸体就在警察局。”

在警察局的停尸房,高文彬和科特看到了向井的尸体。他的前胸被击中了一枪,脸上也中了一枪,血肉模糊。

铃木野求汇报着当时的情况。

“我们正在市场巡逻,发现了他形迹可疑,很像通缉令上的向井,在盘查过程中,他夺过了我们警察的枪,强行逃跑,后来,我们几个警察围攻,才算击毙了他。”

铃木署长拿出了一个身份证件。

“这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

科特看到,是盟军颁发的战俘遣返身份证,上面清楚的写着向井敏明的字样。

高文彬仔细检查着尸体,尸体的左耳,的确缺了一块儿。

回到司令部自己的办公室里,科特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轻松的说:“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一个了。”

科特的办公室实在不像盟军总部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面积不大,南面有两扇窗户,越过河面可以看到天皇的皇宫,后边是一个乱糟糟的市场,从一个窗户飘进了夜晚的嘈杂声和冬天的冷气。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是科特的,背对着窗户,门在窗户对面。办公室里除掉一桌子和两把椅子外,还有一把直背椅子和一把靠椅放在门边。两边的墙前放着几个很大的灰色文件柜,几乎把墙都占满了。文件柜的最上面放着一排日语书,没事儿的时候,科特会拿出来学习一阵儿,另外还有一个书架,放在窗子旁边,里面是一些年鉴和资料。

科特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个只有日本才有的黄铜烟斗,点燃了,悠闲的吐出烟圈儿。

高文彬看到科特抽烟斗的样子,感觉很好笑,这种烟斗据说是日本战后生产的第一样日用品,大约10厘米长,有一个很小的烟锅,是用机关枪的子弹夹和高射炮的炮弹壳做成,这种烟斗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败战烟斗。

高文彬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里面有阴谋,事情太巧了。”

科特说:“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高文彬反驳说:“我不是不甘心,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

“那他是谁呢,同样缺耳朵的人?”

高文彬说:“这件事情不符合逻辑,你想想,向井回国后,为什么不回家,反而在东京逗留这么久,我们找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一发通缉令,他就出来了?或者我们可以问一下民政局,最近东京失踪流浪汉中,有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你是说他们在李代桃僵?”

科特叫来了美惠子:“你给东京64个民政所逐一打电话,询问最近几天以来,有没有失踪的人员。”

日本的民政所,相当于街道委员会,掌握着辖区内所有流浪汉和失踪人员的信息。

“好的,大概是什么特征呢?”

科特拿出了向井的照片,不耐烦的丢给了她,说:“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小时以后,美惠子在拨打第三十九个民政所以后,那边电话里传来了消息,他们民政所前天,失踪了这样的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

科特嘴里爆出了一句粗话,拿过了放在桌上的武装带,就要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去?”高文彬问。

“抓铃木野求这个兔崽子。”

高文彬拉回了他,说:“我们还没有证据,不能鲁莽行事。”

科特也醒过闷来,他拨通电话,打给盟军司令部的联络处,这个联络处专门联络东京各个警察局,也负责各个局长的选拔和甄别工作。

“最近,第六分局的铃木局长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铃木呀,这小子最近阔了,天天上歌舞厅,看脱衣舞表演,不知道那里发了笔横财,哈哈。”

战后的日本,古怪陆离,美国的种种低俗文化如病毒一样传播进来,在东京的浅草娱乐场所,美式的脱衣舞表演风靡一时,吸引了很多新贵到这里欣赏。在东京,脱衣舞表演是以展示日本的“民主化”面目出现的,最有代表性的是名为“东京罪恶“的轻歌舞剧,此剧的高潮就是脱衣舞演员摆好姿势,从背后解开上衣。

更为通俗化的脱衣舞演出,在东京的浅草最富活力、最西化的“下町”娱乐场所出现。由浅草地区开始,脱衣舞向全国各地蔓延开来,风靡大众。

科特又拨通了盟军金融处的电话,金融处负责被占领日本的金融监管,他们有权查询各个银行的账户,无论公司的,还是个人的,都在他们的管控中。

“老兄,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帮我看一下,铃木野求的存款有什么变化吗?”

“上个月,有人往他的账户里存了1万日元。”

“好大的数目呀,知道是谁存的吗?”

“不知道,调查需要一点时间。”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对铃木进行秘密抓捕,一定要找出向井来。”

凌晨1点钟,东京的街头已经寂静无人,一辆美国吉普车疾驰驶过,停在了一处建筑面前,科特神态从容地从吉普车上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不慌不忙地踱着步,身后,高文彬和另外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紧跟在他的身后,快到建筑物跟前,一个黑影子突然出现了,毕恭毕敬地向科特敬了一个礼:“上尉,铃木就住在房子里面。”

他用手指着2层一扇窗户说:“一个潘潘跟他在一起,折腾了好半天,这时候,都睡着了。”

“潘潘”是指日本战败后,那些在街上拉客的妓女。

之所以称呼这些妓女为“潘潘”,据说是战争时期在南太平洋诸岛的美国人用来指代能够搞到手的女人。后来,在驻扎在日本的美国大兵,就把从事这些职业的女性称呼“潘潘”了。

战后的日本万物萧条,物价飞涨,一名普通女工,一天工作14个小时,从早忙到晚,只能挣到两日元。而在黑市上,1 公斤土豆就要8日元。很多失去了丈夫的战争寡妇,因为无法长期的忍饥挨饿,就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一点面包,或者是军用物品,哪怕一条毯子也好。

科特扭头对高文彬和两名士兵说:“我们进去吧。”他冲房子的方向甩了下头。

科特带领着这一伙人悄悄地走上台阶进入了楼内,他们小心地穿过大厅,走上楼梯,双脚尽量放平,不发出一点声响。走廊里悄无声息,科特看找到了走廊尽头的铃木住的房间,他从腋下掏出手枪,轻轻的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进入了卧室,床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睡着,里侧的是铃木,浑身赤裸,挺着个大肚子,嘴里流出的口水,滴在了枕头上,大声的打着呼噜,睡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年纪要比铃木小二十多岁,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枕头上散开。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在向他们逼近。

科特好像怕吵醒了这两个人,他温柔的在铃木耳朵旁呼唤着:“铃木,铃木君,……醒一醒……铃木……是时候干活儿了。”

接着他又大声喊了一句,“铃木!”那个沉睡中的男人猛然睁开眼,当他看到是科特时,脸上现出一丝惊恐的神情,把手伸向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枪,科特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一只手上已经多了一只枪,黑漆漆的枪口顶着铃木的脑门:“再动就打死你!”

两名美国士兵,冲过来,一边一个地架住了铃木的胳膊,把赤裸裸的他拽大了地上,此时,年轻的“潘潘”也醒了,她的尖叫声把铃木眼神里的恐惧体现得更加清楚。

“美人儿,安静点。”

科特收起手枪,说:“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赶紧穿上衣服,回家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忘记了,懂吗?”

还在惊恐中的潘潘胡乱的点点头。她的身体不停地发颤,胸前只围着一条薄薄的床单,一对乳房轮廓清晰可见,她战战兢兢地说,“我真的可以走了吗?”惊恐把她吓得口舌发干,声音沙哑。科特微笑俯视着她说,“没事,亲爱的,你走吧,只要记住,不要说出今夜发生的一切。”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温柔可亲。

“我会的,我会的……”

她再次想说点什么,科特没耐烦再听她的话,示意高文斌彬把她带出来去。

科特拿过了铃木放在椅子上的外套,仔细搜查那件高档灰色条纹西装的口袋,把一样样东西放在桌上,是一串钥匙、一把打磨锋利的弹簧刀,还有一叠钞票。

科特拿着那叠钞票,看着地上惊恐不安的铃木,嘲讽的问:“铃木局长,告诉我,你是怎么放发财的?”

“报告将军,铃木被抓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荒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到底是那里出了差错?”荒木知道,向井的假死亡事件肯定暴露了。

荒木想,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铃木知道他多少秘密,会不会把他给供出来。和铃木联系都是用的暗语,他不知道我是谁,即使他招供了,也没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呢?

对了,荒木想起了给铃木的奖金,有1万日元,都是从共耕社账户上转的款,如果盟军追查这笔钱的下落,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共耕社的。

怎么办?荒木有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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