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山驭徒术和发饷方式研究》，艾特郭德纲

摘要：郭德纲的弟子们，都是白纸一张，拜师是为了学习手艺，进入相声这个行业，而二人转演员们拜赵本山为师，则是因为有赵本山这个行业翘楚的提携，这是两个人在收徒上根本的不同。某演出商曾透露，在拜赵本山为师之前，像张小飞、王小宝这样的二人转演员一年唱到头也只能解决温饱问题，而如今赵本山的徒弟们个个都有车有房有车。

文/韦二

这两天，朋友圈被同一个话题刷屏了：“郭德纲修家谱清理门户，曹云金怒发文历数师罪”。话题迅速发酵，成为吃瓜群众竞相关注的热点。可谓是举头望明月，低头郭德纲。

今年是德云社成立二十周年，郭德纲重新制定了家谱，并在8月31日发微博声明要清理门户，夺回两位“云字艺名”徒弟的艺名，暗指离开德云社的两位弟子何云伟和曹云金。

9月5日，曹云金在微博上怒发一篇长文，曝出不少猛料，让郭德纲再次陷入了舆论漩涡之中。

这已经不是郭德纲第一次因为师徒关系破裂被报道了。德云社何云伟、徐德亮、戴九安等合作伙伴或徒弟出走的时候，都曾经闹出过不小的风波。

同样是传统的班社式拜师，同样是家长制管理，赵本山的徒弟并不比郭德纲的少，但是这些年来，我们却从未见过一个赵本山的徒弟跳出来和师傅公开撕逼，就算是唯一一个开除的弟子关小山，也曾多次表示对师父赵本山永远怀有感恩之情。

赵本山究竟比郭德纲高到了哪里？

关于“拜师”和“学艺”

首先，德云社和赵家班在拜师这件事上的目的是不同的。

郭德纲收的徒弟，大都是完全没有功底的懵懂少年，向郭德纲拜师是为了能够学习吃饭的手艺。从清代道光年间开始作艺的张三禄算起，迄今为止，相声演员的师承辈分已传至第十代。传统相声和京剧一样都是班社制，极其讲究师承关系，拜一个成名的相声演员为师，是进入相声这个行业的基础。

京津相声谱系

把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人培养成相声演员，需要师父投入相当大的精力和时间，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郭德纲心理不平衡了。

而赵本山收徒，则是为了填充当时即将进入大发展时期的刘老根大舞台的演出队伍。

2003年4月，赵本山以“赵家班”为班底，率辽宁民间艺术团演员开始在沈阳大舞台剧场进行二人转专场演出，改名为“刘老根大舞台”。最早一批的35个徒弟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当年“本山杯”二人转大赛挖掘出来的优秀演员。

参加比赛的演员们都是身怀手艺的二人转演员，对这次比赛的目的心里也非常清楚。后来在电视剧《乡村爱情》里出演刘能的王小利和出演谢广坤的唐鉴军，就是在比赛获奖后主动给高秀敏打电话托关系请赵本山收下他们的。

2008年赵本山收徒仪式现场

郭德纲的弟子们，都是白纸一张，拜师是为了学习手艺，进入相声这个行业，而二人转演员们拜赵本山为师，则是因为有赵本山这个行业翘楚的提携，这是两个人在收徒上根本的不同。

同是人情+制度的管理模式，但赵本山更懂商业

赵本山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管理艺人，你光用制度去约束是不好使的。那都是野马，你上来就给他上套，绳儿会拉断的。我和他们之间，首先是感情化的，就像他们父亲一样，有时候比父亲尽到的责任还大。然后我给他们戏拍，让他们火，他就不敢得瑟了。最后我们把所有规矩形成制度，一条一条写出来，谁犯哪条，拿哪条钱。钱能治他们。”

除了艺术上能够得到赵本山的指点，徒弟们驯服，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赵本山能给他们戏演，改变他们的人生。当年还未拜入赵本山门下时，小沈阳曾带着老婆在南京跑了半个月的夜场，当时夫妻俩加起来的出场费只有300元。某演出商曾透露，在拜赵本山为师之前，像张小飞、王小宝这样的二人转演员一年唱到头也只能解决温饱问题，而如今赵本山的徒弟们个个都有车有房有车。

赵本山的弟子张小伟曾表示，在拍戏的时候，赵本山会顾及到每一个人，让大家轮着上，每个徒弟都能露脸。徒弟有任何困难，赵本山都会主动拿钱。他每年都会给去世的大徒弟李正春家里10万元补贴生活，而李正春的媳妇、孩子一直住在赵本山给他们买的楼里。

在当年郭德纲采访赵本山的一段视频中，赵本山曾经谈过自己对师徒关系的理解：

《沸点制造：中国当红笑星小沈阳的运作密码》一书中曾经说过这样一件事：2009年，小沈阳结束春晚小品表演之后，赵本山在春晚后台专门跟他和毛毛谈心："这次上春晚了，出名了，回去以后不能骄傲，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东西。见到师兄弟、师姐妹，说话要比以前更加注意。以前随便说句话没啥事儿，出名以后再说就不一样了，要团结、要处好关系。"

赵本山还特别叮嘱："往后见到任何观众、啥样儿的观众，都要跟人家客客气气的，越出名，越要谦虚谨慎。"

虽然作为师父的赵本山也颇为关心徒弟的个人生活和作风，但归根结底，赵本山和徒弟们更多的是业务上的合作关系。赵本山是本山传媒集团的老板，而徒弟们是该集团的员工，从这个意义上说，徒弟们都是在给赵本山打工。

据媒体报道，只在2009年一年，小沈阳就为赵本山赚了一个多亿。但是有圈内人士爆料，小沈阳在本山传媒内部仍然是拿年薪的，当时赵本山一年给小沈阳开出的年薪大约在500万元左右。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小沈阳的走红，其实是本山传媒运作的结果，也正是在这一年，赵本山花了55万高额学费进长江商学院CEO班学习先进的管理理念。而小沈阳创造的巨大财富，则被分摊投入到公司乃至各个剧院的运营中。

本山传媒旗下的所有演员的薪酬由工资+奖金组成，白天拍电视剧的人再拿一份工资。团里每个人拿的钱都不一样，但在内部是公开的。通常情况下，压轴的只比头码多一倍。每一场演出都有专人给演员打分，据此调整工资。有的演员名声大了，工资会按比例做出一些调整。他们的年终奖也不多，一般都是3000元至5000元不等。

除了死工资之外，本山传媒并不允许艺人私自接商演，对于破坏规矩的艺人，主要的惩罚手段就是罚款。王小利就曾多次地站在大舞台上做检讨。因为私自走穴，一次被罚过10万元。

据报道，赵本山对公司的管理层有严格的要求：“对任何人不要有偏见，要一碗水端平。不要因为谁和我亲，就管得松点。各块业务有专门的人负责。有不听话的，打电话给我。”

至今徒弟们谈起赵本山，仍然大多是敬畏的姿态。毕竟，赵本山不仅名人光环耀眼，而且事业版图极其庞大，人脉资源和社会地位都是徒弟们无法企及的。

赵本山的商业版图比郭德纲大的多

《乡村爱情》中谢广坤的扮演者唐鉴军说过：“当年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唱二人转的，总觉得唱二人转这行就是比别人矮一截，但自打师父赵本山提出绿色二人转的概念后，我们这帮徒弟跟师父一起走上了正路，别说腰杆挺直了，现在走到哪不用我们自我介绍，观众都能认出我们来，又是合影又是签名的，我们也有了做明星的感觉。”

上世纪90年代末，赵本山开始利用每次上春晚演小品的机会推广“二人转”。一时间，“二人转”家喻户晓。2001年，赵本山出资20万元举办了面向辽宁地区的“赵本山杯首届二人转比赛”，2004年又举办了面向东北三省的“第二届二人转比赛”。此举广泛罗致了民间人才，他提出“绿色二人转”的概念，把“二人转”纳入了自己的产业。

从2003年做第一个剧场开始，刘老根大舞台就以每年新开一个的速度进行连锁经营。2005年，赵本山将辽宁省民间艺术团升格成为本山传媒。目前本山传媒旗下还有本山影视、瑞东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辽宁大学本山艺术学院。与之相对应的是本山传媒的四大业务板块，演出、影视制作、电视栏目、艺术教育。

虽然以二人转、小品起家，但是近年来，随着文化艺术大方向的转变，“二人转”市场转入低迷。赵本山逐渐将事业版图扩张到影视剧的投资和制作上。本山传媒先后制作了《刘老根》《马大帅》《乡村爱情》《樱桃》《樱桃红》《老兵》《男人四十要出嫁》等电视剧。赵本山也因此由“小品王”一跃而成为当代农村题材电视剧的“名导”。

2013年，本山传媒总裁刘双平在接受采访时曾透露，公司在影视制作上的营收已经占据了整个本山传媒的百分之七八十。

影视剧和综艺节目给了二人转演员新的出路，让这批之前只能徘徊于东十三省的演员开始进入全国观众的视野。这两年，本山传媒的艺人们也经常活跃在《欢乐喜剧人》和其他综艺节目的舞台上。

在相声行业里，郭德纲的成就再大，也只是一个著名相声演员，并不是不能超越的。而在“二人转”的圈子里，赵本山的地位却无人能及。如果赵本山是一棵大树，徒弟们则是树下的小草，对于赵本山，徒弟们注定了只能追随，却无法超越。

高处不胜寒，赵本山曾经对艺术团团长赵秀透露，有时候自己不愿意回本山传媒集团：“一回集团，他们瞅我都害怕，唠嗑都唠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