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敏 图/网络

夏琳的父母得知夏琳要嫁给岳涛的消息后,先是跑到岳涛家闹了一场,又把夏琳狠狠地打了一顿,并像对付一个不听话的小狗那样,把她关了三天。可第三天晚上,夏琳就翻窗逃了出来,带着一身的伤,一头钻进岳涛不足五平米的斗室。

那一夜,他们俩的激情像火山一样再次喷发。她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岳涛,一会喊他滚开,一会用牙恨恨地咬岳涛的肩头。岳涛不仅没滚开,反而给予她体贴和爱抚,一点一点让夏琳在他身下慢慢变成了一团软泥,而自己也变成了一缕烟,轻轻地浮在空中。他们觉得这一辈子的爱在这一刻享受尽了。

之后,夏琳理直气壮地进出岳涛家。她包揽了岳涛家的全部家务,天天一大早就跑过来找活干。夏琳这么勤快懂事,让岳涛一家人喜欢得不得了,这么好的丫头,如今这个年月可是找不到了。可要命的是夏琳的母亲,她过几天就来闹腾一次,把个好好的家闹得鸡飞狗跳的。

岳涛和夏琳的家庭差异确实大了些,岳涛家经济条件不好,父亲常年有病,他上大学时欠的外债需要好几年才能还完。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他每月的工资才320元;而夏琳就不一样了,爸爸是公安局的头儿,又在电讯局为她找了份好差事,一月轻轻松松下来,至少拿2300元不在话下。岳涛的收入只是夏琳的零头,夏琳母亲强烈地反对女儿的这桩婚事自有她的道理。

一件不幸的事又偏在这时降临了。岳涛恰在紧要处接到夏琳母亲的电话,说要见他。岳涛的心怦怦跳。多年来,他忍受了她太多傲慢和轻视,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个准岳母召见,他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

果真出了不好的事:夏琳的父亲在指挥刑警队抓捕嫌疑犯,从省城返回的三级公路上遭遇意外。车开得太快了,翻下了路基。夏琳父亲立了一个不小的功,可人却没了。岳涛被通知来,因为这事非同寻常,岳涛被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请进了办公室,长辈一只手重重地落在岳涛瘦弱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这事得从长计议,孩子,因为夏琳的父亲在临死前说:如果夏琳嫁给你……他将死不瞑目。

长者把岳涛带进冰冷的停尸房,夏琳爸爸冰冷的身体就躺在那里,他的眼睛确实还没有合严,分明在等着岳涛和夏琳的承诺。

岳涛听见一屋子的哭声。觉得自己成了公众的对头,在场的人似乎都在用泪眼盯着他,对他很气愤。

夏琳哭得更是伤悲,岳涛也哭:说,既然这样,我们别无选择,他发誓不娶夏琳。夏琳一脸泪花地点头称是,随即慢慢为父亲合上了双眼。

心疼,这个奇怪的感觉,像针一样扎进了岳涛的心,也扎着夏琳的心。

伤心之事就此打住。不久,夏琳上了班。生活又回到了应有的样子。他们偶尔在路上相遇,她淡淡地看他,他也淡淡地。岳涛甚至不敢问她最近的心情好不好,他知道肯定不好,就干脆不去问。有时他们也在河边的公园里坐上一会儿,但只是坐,他们似乎都想忘记什么,只是都不好先开口。

夏琳打破了僵局。傍晚,她约岳涛到河边见面,向他宣告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们随便找个人结婚,一切听从家人安排。家人安排啥人,就和啥人结婚。不过,约好,一个月后,就离婚,然后,我们结婚。

多么勇敢的爱情烈女!悲伤的日子里,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足以见证她对岳涛的痴迷和忠诚,岳涛感激得痛哭流涕。他的舌头像蛇一样,死死缠住了夏琳。看来,他们的爱迟早会恢复原形。

夏琳和岳涛在没有月亮的夜晚许下了这个庄重的诺言:听从家人决定,先结婚,后离婚,然后重新结婚。

结果,他们前后相差不到三个月都结婚了。

夏琳顺从母亲的意愿,嫁了财政局的一个会计;岳涛采纳了妹妹的建议,娶了一个幼儿教师。

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很多年也过去了,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日子,谁也没离婚。

夏琳对她的好友说,生活的路平坦的时候,谁愿意去冒险,去翻山越岭呢?岳涛说,家庭,如果它本身没有出错,又有谁愿意去伤筋动骨,一点一点撕碎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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