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古城小茹 —— 故乡藏在心海间

夏夜凉,萤儿望月乡

多年后倩站在学校的操场望着东山上的月亮时,她仍记得故乡的月色也是如此清透的。她还记得,那个在银晃晃的月光下跳着绳的小姑娘那兴致勃勃、无知无畏、视力很好的样子。

马兰花开一十一,一八一五六,一八一五七,一八一九二十一······

如果知道这样的日子不能常有,当时的她应该多转几圈把歌谣念到立定之后,再转身风一样跑去抓萤火虫的。怪只怪,当时橫石皇城街土路上的萤火虫太过迷离,夜晚的风太温柔,撩拨了那颗本已跳动不止的心。

“妈妈,萤火虫,那里有一群!”

“那边有池塘,别掉进去了。”妈妈坐在门前的竹床上乘凉,探着头嘱咐。

小孩们扑腾散开,徒留空气中蒲扇拍打大腿的声音,大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井水镇西瓜,凉凉亥时茶。

街道静默,月光如水,在这片银辉中,小孩凑在池塘边,对着那绿莹斑驳的光片悄声耳语,一大男孩爬上池塘边的地基,捡起木棍,搅拨萤火飞荡的芦苇,荧荧光点悠悠然四散开来,小伙伴们“轰”地扑上去,上下舞动抓起流萤。抓到的绿光放在小小的透明袋子里,袋口紧系,用细绳绑在木棍上,一团柔绿通透的光,在月色中,指明了回家的路。

皇城街道的夜已深,各家大门酣敞,大人横卧竹床,小孩挤在角落,呼噜声细密有致;我回到自家门前,爬上竹床,偎在母亲身旁,就着月色朦胧,护着萤火灯笼,香甜睡去。

秋风爽,辣椒萝卜干香

放学的午后总会经过一片稻田,秋阳烂漫的时候,是我们的乐园。趴在已收割的稻茬间,手撑着微微裂开又有些温热的泥土,我们目光如炬,寻找青黄间的一点褐——蚱蜢。小心拨开稻梗,蚱蜢依附其上,颤颤欲飞,手掌霹雳下去,两股挣扎起来;蚱蜢拼命撕扯,奈何逃不过手心的力度。抓一只放一只,比拼的是数字,较量的是机灵。猛抬头望日落,暖阳已西斜,拍拍屁股蹦跶起身,捞起书包,和小伙伴搭肩而回。

“妈,晚上吃什么?”回到家书包一扔冲到院子,对着蹲在地上的母亲问道。

“就吃这个。”母亲边说边扫着眼前的一堆东西。

蔫趴的青椒和白萝卜丝。

“你外婆的园子结了好多辣椒,萝卜也甜得很,切一切晒一晒,又可以过一个好冬。”母亲提起两篮子,走进厨房。

“滴答”,暗黄灯光晕满厨房。打开煤炉盖;舀起一吊水,浸泡干辣椒萝卜丝;拍大蒜;铲一勺白澄澄猪油入锅,逐渐融化;撒入大蒜,泛起焦香;倒入干丝,颠倒翻炒;沁水之时洒盐、点杨芳豆酱,闷煮小会;辣椒的呛鼻、萝卜的甘甜香气、豆酱的浓郁酱香融混一团,我循着袅袅水气望向屋顶,闭眼就感觉到了满足。

“吃饭了。”母亲盛上菜,舀来饭。

一口萝卜丝一口饭,辣椒还可干三碗。不多不多我也就吃了五碗。

冬日落,炭火锅响作

梁上的腊肉等待许久,竹林的笋子已冒出尖尖头,仲春晒好的蕨菜干,初夏河里捞的刁子鱼,还有秋日风干的辣椒皮、萝卜干摆上桌,就为了寒冬风雪萧瑟中,这一炉炭火锅的问候。

炭是松木枝,炉是紫铜砂,酒是稻谷芽,宾客堂上坐,香从暖壁来。舀一碗热汤,混合自然微燥与甘甜的香气,妥帖了心,喂饱了胃,我也就甘愿在炭盆旁守着热的酒,眼看着高声起、盏杯落。

若未经历过繁华,也就守不住寂寞。起起伏伏间,月亮落下去,三餐相继来。不变的是月光的银辉,变的是萤火虫的寥落;续的是山野的馈赠,走的是人情的热络。风味不变,韵味长存,我的故乡藏在我的心海间。

新闻爆料:17386307382(微信同号)

商务合作:18171867057(微信同号)

商务合作请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

查看原文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