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悟语(二九八)  《丁香花》,你在天堂听到了吗

曾梦捷是个苦命的女孩,1984年1月26日,她出生在浙江省温州市泰顺镇,刚落地不久,父亲就撒手人寰。她自幼体弱多病,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母亲无奈把她送到远在四川达州伯父家。经医院检查,梦捷得的是严重的肺炎并发脓肿,虽经抢救保住了小命,可肺部分已成坏死状。

从此,伯父就收养了这个苦命的小女孩。她管伯父叫“老爸”,管伯母叫“老妈”。1996年夏天,一场意外的淋雨,竟把梦捷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当天晚上她就咳个不停,一咳就吐血,一咳就昏死过去。家人立即将她送到成都抢救,她的右肺全叶切除,成了一个地道的残疾人。

特别是2002年8月5日到达成都例行检查的结果出来后,梦捷更加沉默寡语了。她的痼疾已经影响到心脏,她知道“那一天”快来了,她已经听到了生命倒计时的滴答声。老爸老妈打算送她到北京治疗,可她坚决不同意。

哥哥很爱妹妹,他想给妹妹做点事,让她忘掉病痛和死神。2002年9月4日。哥哥用暑假打工挣的钱给梦捷买了一台电脑。他告诉妹妹“这里面有一个多彩的世界,你进去看看吧。”

梦捷成了一个网民。

梦捷结识唐磊纯属偶然。

两个人是在碧海银沙语音网无意中遇到的。唐磊在深圳水务集团工作,业余时间从事音乐创作和表演,是网民中很有影响的网络歌手。2002年10月的一天,唐磊来到了碧海银沙语音网“美文之声”朗诵大厅。随便起了一个网名“落雪飞花”,恰巧,梦捷也在那里,唐磊的网命立即引起了梦捷的注意。梦捷觉得“落雪飞花”好美,马上赞叹道:“你的名字好有诗意!轻盈洒脱,寓意超绝!”

唐磊自然得意。可他想考考她,故意问:“为什么?诗意表现在何处?轻盈在何处?寓意在何处?”

梦捷微微一笑,娓娓道来:“宋人有‘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之词。从诗平仄来说,落雪飞花,仄仄平平,读来语音清扬,抑扬顿挫,能动人心,好听!从词义来讲,这名让让人遐思翩跹,好意!”

唐磊顿时楞住了,他自然明白遇到了“高人”。

有一次,梦捷说到自己喜欢丁香花,唐磊说:“你何不给自己取一个网名,就叫丁香吧。”这一句话点醒了梦捷,从此以后,梦捷变成了网络世界里一朵结着美丽愁怨的丁香。

唐磊压根没想到,丁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也搞不懂丁香明明在说话,却突然咳嗽起来,然后莫名消失了。在后来的接触中,唐磊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女孩不一般,经常在通话的时候,她突然不说话。唐磊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发生。

2004年1月27日,丁香很突然地在网上很不好意思地问唐磊在哪里。唐磊那时正在北京录制新歌。

“我想见见你。”唐磊觉得奇怪,忙问她在什么地方。

“我在北京大学附属医院。”

丁香在北京?还在医院?一种不详之感涌上唐磊心头,连忙问:“你生病了嘛?”

“你见了我,就什么都清楚了。”事后唐磊才知道,丁香是专门来北京找他的。

丁香的老妈悄悄地告诉唐磊,丁香已经不行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死神就在这几天降临。

随后的几天里,唐磊一有空就去医院看望丁香。那时,唐磊搞的第一张专辑进展得很不理想,主打歌曲一直没有眉目,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丁香也替唐磊着急,她让老爸买回很多书,想给唐磊提供一点灵感。

一天,梦捷给唐磊讲起了书中的故事:古时,有个年轻的书生赴京赶考途中,爱上一个店主的女儿,两人情投意合。不料,店主气愤至极,责骂女儿败坏门风,姑娘哭诉两人真心相爱,求父亲成全,但店主执意不肯。姑娘性情刚烈,当即气绝身亡。店主后悔莫及,将女儿安葬在后山坡上。不久,竟然长满了郁郁葱葱的丁香树,繁花似锦,芳香四溢。书生惊讶不已,从此每日挑水浇花,从不间断,终生与丁香花相依相伴。

无边的黑夜,唐磊借着一荧孤独的灯光使自己从丁香的故事里镇静下来,天明时分,感慨万千的唐磊一气呵成写下了一曲凄美哀绝的《丁香花》。

当这首歌传唱开的时候,时间到了2004年2月14日。这天夜里,病榻上的丁香多次休克。冥冥之中,她又一次听到生命时钟倒计时的滴答声,她很清楚,当明天清晨到来的时候,那轮鲜红的太阳已不属于她。一阵猛烈咳嗽之后,她觉得天地昏暗,苍白的脸上虚汗直淌。她冲着唐磊说:“……我没力气了…我坚持不住了,原谅我……”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窗外没有风,整个世界仿佛万籁俱静,月光很苍凉。

“丁香,我的专辑马上就要出版了,就叫《丁香花》,你在天堂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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