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5日,李宗仁携其夫人、儿子及下属和秘书等十余人由香港飞往美国。1954年,李宗仁被蒋介石彻底罢免职务。李宗仁在美国开始了真正的平民生活。不过,寄居在异国他乡,他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在美国过着“厅长生涯”

除了星期天儿孙们来看望时享受天伦之乐外,平日只能靠读书看报打发日子。不过,随着孙女们渐渐长大,李宗仁能够从她们那里得到的精神快乐却渐渐少了。她们是在美国接受的教育,思想方式显然和祖父有很大差异。1956年以后,他从纽约搬到新泽西的一所很简易的房子去住。这时他已雇不起厨师、管家,也招待不起客人住了。儿孙们也不大经常来看他了,客人越来越少,没有什么人和他开心地交谈,他只好在读书看报中度过漫长而寂寞的日子。

李宗仁自嘲自己在美国一直过着“厅长生涯”(厅即客厅)。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再加上经济上并不宽裕,语言又有障碍,因此,李宗仁每天出入小楼内外,除了搓麻将打牌,就是泡在客厅里看些华文报纸。1950年代中期以后,美国的一些大学兴起了一股口述史学热。哥伦比亚大学派唐德刚博士负责《李宗仁回忆录》的采编与撰写工作。从1958年以后的五六年间,唐博士经常到李家访谈,与李商讨相关细节,这也多少排遣了李宗仁的寂寞时光。

在苦寂之中,李宗仁开始了严肃的思索,他的政治立场也在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李宗仁时刻关注着中国大陆的一切。李宗仁为新中国的巨大变化而感到兴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厌倦寄人篱下的流亡生活,思乡之情与日增长,最后终于产生了回归祖国的愿望。

晚年归来 娶27岁少妻

在李宗仁的智囊人物程思远的努力和周恩来总理的巧妙安排下,1965年7月,李宗仁携夫人郭德洁回国。8个月后,郭德洁因乳癌发作病逝。1966年7月26日,在周总理的亲自关怀下,76岁的李宗仁与27岁的胡友松结婚。胡友松陪伴李宗仁度过了他晚年最后的时光。

这时,“文化大革命”已经开始了。一天,他和胡友松坐车出门理发之后去医院买些药,结果遭受意外,胡友松差点儿被红卫兵从车上揪出来,说要“打倒资产阶级的少奶奶”,吓得他们再也不敢随便上街。还有一次,6个红卫兵冲进了李公馆,经过李宗仁的耐心说教,倒也相安无事。这些事让周恩来知道后,决定对党外的民主进步人士采取特别的保护措施。9月19日,李宗仁夫妇被秘密送往解放军301医院保护起来。1968年以后,随着年事渐高,再加上“文革”中的一些不顺心的事,李宗仁的身体每况愈下。8月初,入院检查被确诊为直肠癌。于是进行割治切除,手术后恢复良好。出院后迁居西总布胡同休养。9月30日晚,李宗仁应邀出席了国庆十九周年的宴会,但不到两个小时就感到腹痛难忍,浑身发冷,体力不支,只好提前回家。第二天,他再度被送进医院,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1969年1月17日,李宗仁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向胡友松交代了一些后事。同时请程思远代笔写一封给毛主席和周总理的信,信中说:“我在1965年毅然从海外回到祖国,所走的这条路是走对了的。这些年来,我亲眼看到我们祖国的潜力是举世无匹的,前途是无限光明的。在这个伟大的时代,我深深地感到,能成为中国人民的一分子是一个无比的光荣……”1969年1月30日午夜的钟声刚刚响过,李宗仁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这位在中国近现代史上颇有影响的政治人物终于走完了自己78年的生命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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