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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公(散文)

文/马红江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和回忆,那是感恩和报答。

我和外公不见面已经有四十余载。他溘然长逝,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临近佳节,每每总是梦见他,梦见他的微笑,他生气时的面孔,还有他咿咿呀呀的话语和他的手势。因为是至亲至爱之人,才有心灵的呼唤,才会魂牵梦萦。写此篇文章,是对外公的缅怀和对自己的慰藉,情感的释怀。虽然外公是个语言障碍者,但是我爱他,喜欢他,尊敬他。

我家和外公家相距七八里。小时侯,也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有自行车就算是殷实人家。外公每次来我家,步行一个半小时。他每每来家,我就扑到他怀里,亲他,抱他。他一米七个头,中等身材,但很魁伟。我在他怀里就象一个小猴子,上蹿下跳,因为我个子很小,身体特别瘦弱。

每年腊月二十三日,村上有个古会,十里八村的人都来赶集,非常热闹。那时已经放寒假,天寒地冻,农活基本已经结束。外公也无所事事,那天他准来我家。他来时总是大包小包,不是苹果和柿子,就是花生和核桃。外公虽然没有上过学,但他非常关心我的学习成绩。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在墙上四处看,寻找是否有奖状,要是有呢就竖起大拇指,要是没有就噘着嘴,然后拿起我的假期作业看,有黑点的他就生气,嘴里咿咿呀呀的,在他的脸上比划着,意思脸上不能有脏东西,字要写的干净和工整。他带我去集市给我买我特别爱吃的拐枣和软枣(没有嫁接柿子树以前结的一种小而圆的水果,特别甜)。买完东西他背着我从集市回来,因为那个时侯我执拗不过他。从他脸上洋溢的笑容,看得出他非常疼爱他的外孙子。我爬在他的肩膀上,也非常开心,满满的幸福感。引的路人不时回头看,投来羡慕的眼神。

上苍关了外公说话的那扇门,为他打开了木匠那扇窗。他的木匠手艺是自学的。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转瞬又是一年的夏天。外公给我送杏子。他指着我,对母亲上下比划着,母亲知道什么意思,就给外公指了一下墙角的木头。我当时心不在焉,后来才知道,我有了属于自已的床。外公连中饭没有就回家。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就来到我家,背着工具,开始干活,那时不像现在,有电铇子省工省力,那时每道工序推拉打铆都是手工。一个星期后,一张崭新的单人床就做好了。人头枕的这边比脚那边微微有点高,外公的意思睡的舒服。夏天每天晚上搬出去乘凉,躺在上面,满满的幸福。可以数天上的星星,寻找牛郎和织女星,听母亲讲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父亲修缮了几次房子,特别是1989年搬家,好多不用的东西就拆了,唯独没有舍得拆掉那个床。直到2014年我自己盖新房,我的那个床还原封未动的放在那里。现在虽然换了新床,还是割舍不掉,我要把它长期保存,睹物思人,它就像外公,虽然不会说话,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我一天天长大,娶妻生子,默默的陪伴。

冬天的时侯,外公去逝了。走的时候太匆忙,为此母亲得了一场大病。我记忆的闸门还停留在那时,就像昨天刚刚发生过,历历在目。我还想在他温暖的臂弯里,宽宽的肩膀睡个觉,做个美梦。还想吃他买的拐枣,拉着我的手,咿咿呀呀的说着,我真高兴做你的外孙子,你在天堂听见吗?我也学会了手势,咱爷孙比划比划,好吗?

我爱你,亲爱的外公!愿您天国安好。

稿件管理:野狼

稿件审阅:故道一沙

简评:文笔细腻,以床为情感纽带,写出了外孙与外公的亲情和深情。文章颇能打动人。

作者简介:马红江,1969年4月30日出生。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人,农民。漂泊打工。现在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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