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教师是个非常不错的职业。起薪高,工作条件好,假期多,而且社会地位和律师、医生、消防员等一样,备受全社会尊敬。But。。。但是,并非所有的教师工作条件都很好。比如,在澳大利亚这个极其地广人稀的大陆上,有很多几乎彻底孤立与外界城市的小型居民点,可能只住着几户人家,可能连条马路都没有,手机都没信号覆盖…  但这里的孩子也渴望上学,需要一个老师要扛起“全村的希望”。我们今天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澳大利亚全国最小的岛村之一——法兰西岛(French Island)。

安妮塔(Anita Harding)外表看起来和其他澳大利亚的年轻女孩没什么两样,高鼻梁和脸上的小雀斑,笑容腼腆又阳光。

毕业后选择了成为一名教师,却没想到这个职业和她以前想象的太不一样了。她的清晨开始的要比几乎所有澳洲人都早,早早出门并不是要赶什么早高峰,她的上班路线通常只有她一个人。。。先搭一班 google 上都查不到的渡轮登岛,再开上六七公里的尘土飞扬的泥土路,随身带着刚从“大陆”买到的一个小烤炉和一个医疗箱,这是 她想给学生们添置的设备。

安妮塔要去的地方叫法兰西岛,位于墨尔本东南,面积 170 平方公里。因为当年是被法国科考船率先发现,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1850 年欧洲移民开始在这里定居,如今漫长的 160 多年过去了,岛上的人口达到了惊人的。。。。。119 人。。。(举个对比例子,上海附近的长兴岛,面积 88 平方公里,住了约 36000 人)。

用安妮塔的话来说,这里“只有树,看不到人,有时候刮风暴,船停了,就随时做好在岛上困几个星期的准备吧”。是的,虽然如今已经 2018 年了,但依然没有任何陆路可以通到岛上,登岛要么坐小船,还是非政府私人运营的,要么搭私人飞机,因为也没有任何民航运营线路;没有医院医生,急救的话就叫直升机来;没有自来水供给, 这里家庭用水全靠雨水收集桶,澳洲人最熟悉的 Coles、woolworths 超市,不存在的,全岛只有一个小卖铺,卖一些基本的食物。很多教学设备和文具教材,都要靠安妮塔自己从“大陆”人肉带过来。

全岛一共二三十户人家,目前的学龄儿童只有 7 个人。安妮塔就成为了这个只有 7 名小学生的班级的唯一老师。教室很简单,一个屋子,两块黑板,其他的区域全可以算上是学校的“体育场”,无边无际的草地和树。安妮塔谦虚的说,自己的资历并不能  算是一名有经验的老师,不过分配申请排在她前面的那些教师纷纷拒绝了这份工作, “看来只有我来接手了”,年轻的姑娘笑着说。

在这里的每天都像一场生存挑战真人秀。安妮塔记得有一天到学校后发现灯全都开不了,后来发现是发电机没有油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要给发电机加油这种事”,油罐车补给车每个月走船运登岛一次,安妮塔要随时检查学校的存量,然后提前预定油,不然孩子们就全要在黑暗的教室里上课。

还有一次,一个学生去上厕所,走到教室门口和一只大虎蛇(Tiger Snake)面对面碰到, 虎蛇号称澳洲剧毒物种,毒液含凝血剂和神经麻痹剂,如果被咬一口分分钟毙命。无法确定毒蛇是不是还在附近,安妮塔只得锁住教室门,拿衣物和杂物把门窗缝隙全都堵住,交代孩子们不要乱走,然后自己来回护送要上厕所的学生。

即便如此,法兰西岛上自然环境的挑战对这名乐观开朗的澳洲姑娘来说,远不如教书的挑战大。虽然只有 7 名学生,但他们年龄不一,又没有别的老师,这就意味着安妮塔一个人,同时要为三四个年级备课授课。

安妮塔上课的一天是这样的:先给一年级的女生准备兴趣读物,然后给她同桌三年级的男孩科普板球运动,还要给四年级的开始学习写作的同学答疑… 这至少要花去比她日常执教两倍的时间去准备,“澳洲的初级教育可以教的轻松,但我不想只是每天带着他们玩而已,我希望我的学生能真正的学到他们需要的知识”,安妮塔认真的说。

法兰西岛的孩子们很幸运,有安妮塔这样认真关爱他们成长的老师。但安妮塔却说, 是这个岛上的人,教会了她很多宝贵的东西。这个小岛上的小村落,更像一个温馨的大家庭,“虽然这里好像离文化的中心很远,但岛上的父母们,非常尊重老师,尊重教育”,他们保护彼此,淳朴真实。

在法兰西岛,父母们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安妮塔,不上学的时间,孩子们一起满岛跑着玩耍,爬树、下海、追着考拉跑… 低年级的小妹妹怯生生的想要玩足球,两个高年级的大哥哥就过来耐心的教导。“我以前在悉尼工作时候,遇到过我同校同年级同专业的老同学,但我们在学校居然从来没见过面,我想很多在大城市大学校上学的人都有这种体验。但在法兰西岛,每一个学生都互相认识,他们是要好的朋友,男生不会欺负女生,高年级照顾低年级”,安妮塔笑着说,“他们互相尊重,友爱,我觉得这就 是最好的学校”。

(安妮塔课下带着学生们在海边捡垃圾,清理海滩)

教育是什么?怎样才算是一个好老师?这是一个很大的命题。安妮塔想,她可能以后会有越来越清晰的概念, “我的职业远不仅仅是教授课本知识,让学生们考高分这么简单。老师要帮助孩子们全方面成长,学习知识,认识社会。他们将来会成为什么样人,能不能实现梦想,是我肩上的责任”。

文章编辑 @Shibara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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