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应该这样形容这头桀骜不驯的野牦牛:它是闯进家养牦牛群里的一只狼。这样称它也许残忍了点,因为这孽种毕竟对母牦牛还有过撕不断的些许恋情。0000000

野牦牛是怎样混进牧民的牦牛群?它与母牦牛的恋情从何而来?故事就从这儿讲起……

几十年来,这位淳厚的老牧人默默无闻地在长江源头放牧着牛羊,羊有上百只,牦牛近五十只。他一家人过的是游牧生活,这里的草枯了,就挪个地方撑起帐篷等草长起来后,再搬回原地来。终于有一天,当个头齐至他肩头的儿子索南才嘎要从他手里接过牧鞭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老了,该让位给儿子了。在把这一大片活蹦乱跳的家产交给儿子之前,他不得不如实地给自己的后人讲了一桩让他忧心忡忡的事。近来有一个猛兽般的庞然大物闯进了牦牛群,骚扰得牦牛不得安宁。但是我们又不能伤害它。血气方刚的儿子听了忙问:这野兽是哪路活宝,我们为什么不能动它?阿爸说,这是野牦牛,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儿子再没有吭声,他想,等我看看再说吧!

索南才嘎接过牧鞭第一次出牧时果然就与那头凶猛的野牦牛遭遇上了。当时他只觉得从山包那边响起一阵闷雷似的狂吼声,随之一团黑球就滚进了牦牛伙里。牦牛受惊炸了群,四下散开。等牦牛们静下来后,那孽种便死劲地压在一头母牦牛身上疯狂地发泄。事毕,野种倒发了温情,伸出舌头舔着母牦牛的屁股。母牦牛微闭起双眼,接受着这来自异类的爱抚。此刻,家畜和野兽在短时的性和谐中暂时地和平共处了。索南才嘎看着这一切,甚至怀疑起自己原先准备好对付野牦牛的那套办法是否还有必要实施。他没有追赶野牦牛,任它在得到满足后自由自在地离去。

然而,人的善良无法改变野牦牛的兽性。次年,母牦牛生下了小崽子,自然是野牦牛的后代了。那家伙一出世就犟得像冰河里的一块石头,不接受母亲的爱抚,更不服从索南才嘎的管制。它在牦牛群里冲跑着,见牛牴牛,遇人咬人。主人当然不会放纵它了,要调教它。索南才嘎不得不牵着笼头对它讲行“单兵教练”,在它不听招呼时也免不了用鞭子轻轻抽一下。谁也没注意到,它的父亲——那头野牦牛就远远地站在一个地方,每当索南才嘎惩罚小崽子时,它就发出吼叫声,并做出要扑上来护卫儿子的状态。这样索南才嘎就只好放下鞭子。他最终也未能把小牦牛驯服。在一个中午,它终于离开牦牛群,跑到了那只野牦牛身边,跟上父亲走了。奇怪!它怎么只认其父不认其母?大概它身上的野性多于驯服,脉管里流淌的是父辈的血液。

奇怪的事还在后边。

第二年,在牦牛发情的季节,野牦牛又横冲直撞地跑进了牦牛群,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回它是带着自己的小崽子来的。你不能不佩服它的记忆力,它不拐弯一溜快跑就找到了上次与它相好的那头母牦牛。已经长成半大个的小牛崽也紧紧依偎着母亲,全然是一付温顺的憨态。野牦牛的发疯是避免不了的。它在母牦牛身上发泄之后,又带着崽子远远地走了。0000000

索南才嘎静静地站在旁边,观看着野牦牛的作为。从他脸部的表情上看不出是同情还是厌恶,更多的则是大惑不解。本来发生在人类身上的事,为什么会原封不动地挪到动物身上?

不久,受孕的母牦牛又生下一头小牛崽。那家伙放肆得还是不受任何人管制,咬人,牴物,无恶不作。后来,它又被野牦牛领走了。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0000000

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沿着一个轨迹走到底的。当那头野牦牛在第三年春天出现在索南才嘎的面前时,它浑身血迹斑斑,连走路都异常吃力,也没带自己的两头小牛崽。它没精打采地挪步到那头母牦牛跟前,它已经没有力气交配了,只是用含泪的眼睛望着母牦牛,久久望着……后来,它就倒下去了,永远地倒下去了!0000000

这是一出让人揪心的悲剧。对于那头野牦牛遭遇不幸的原因,人们一致的猜测是,很可能是盗猎者那罪恶的枪口伤害了它。说不定它的两个由家养母牦牛生的崽子已经先其父一步倒在了盗猎者的枪口下。0000000

2002年金秋,我特地赶到长江源头去拜访索南才嘎。可是他已经不知游牧到何处了,撑过帐篷的地上只留下了一片被风雪吹打得结成痂的灰烬。0000000

我呆立着,在沉思苦想着这个找不到结尾的故事的内涵……

人们爱管新疆叫大美新疆,言其疆域博大,景物奇美。

在我眼里,新疆不但有大美,更有崇高:天山奇崛、森林繁茂,但比它们更令人感动的是务林人崇高的奉献精神。

银鹰在万米高空飞翔,透过舷窗可见航线上那么多崇山峻岭和浩瀚的荒漠。

飞啊,飞啊,在这条需要飞行4个小时的航线上,当银白的雪山陡然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我振奋起来。俯瞰舷窗之外,蓝天之下高低错落的山岭,龟裂斑驳的沟谷,我第一时间想起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诗句。

人们爱管新疆叫大美新疆,言其疆域博大,景物奇美。

在我眼里,新疆不但有大美,更有崇高:天山奇崛、森林繁茂,但比它们更令人感动的是务林人崇高的奉献精神。

银鹰在万米高空飞翔,透过舷窗可见航线上那么多崇山峻岭和浩瀚的荒漠。

飞啊,飞啊,在这条需要飞行4个小时的航线上,当银白的雪山陡然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我振奋起来。俯瞰舷窗之外,蓝天之下高低错落的山岭,龟裂斑驳的沟谷,我第一时间想起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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