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根据苏联克格勃档案馆四卷溥仪档案及苏联外交部、总参谋部的有关存卷,1945年8月19日13时15分许,身穿深蓝色西服、戴眼镜的溥仪,站在奉天机场休息室,惊惶不安地望着机场跑道,一架架带有红星标志的飞机相继着陆,挎着自动步枪或冲锋枪的浅黄头发的士兵纷纷迎上前去,他们是苏联外贝加尔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全权代表、政治部主任普利图拉少将及其率领的第6近卫坦克集团军所属空降部队之中225名空降兵。我们飞机在机场降落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在这里,在沈阳竟有个溥仪。

溥仪在沈阳机场被苏军俘获

1945年8月19日溥仪在沈阳机场被苏军俘获,次日押解至苏联赤塔郊区莫洛科夫卡村疗养院,3个月之后,于1945年11月16日转送伯力,先在伯力郊区红河子看守所关押,历时10个月。继于1946年6月迁往伯力市内第45特别战俘收容所,直至1950年8月1日引渡回国。这5年,是溥仪极其特殊的一段人生经历,也是他从皇帝到公民不可逾越的的历史阶段。依据溥仪及其随行人员的回忆资料,这一时期的行迹虽然清楚,但以下疑点悬而未决。

当溥仪在通化大栗子沟“临时行宫”召开的“御前会议”上,演完傀儡戏最后一幕——宣读伪满洲国皇帝“退位诏书”之后,“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就对溥仪说:“日本关东军已和东京联系好,决定把你送到日本去。但天皇陛下也不能绝对担保你的安全,这要听盟军的了。”伪总理大臣张景惠和伪总务厅长官武部六藏又告诉溥仪,已从伪满政府剩余经费中拨出三亿日元汇往日本,作为溥仪在日本的生活费用。

日本人只允许溥仪挑选几个人随行,他便抛下“皇后”婉容、“福贵人”李玉琴等亲眷,挑选二弟溥杰、三妹夫郭布罗·润麒等7人随行,外加吉冈安直、桥本虎之助等几个日本人,准备由通化经平壤赴日本。

8月19日凌晨,溥仪等人乘火车从大栗子沟到通化,再乘汽车,直奔机场。溥仪、溥杰随吉冈等登上当时较先进的日本军用8人座双引擎飞机,其余人分乘两架伪满邮政飞机,都是吉冈指挥。就在飞机将起飞时接到关东军司令部“改变飞机航向”的命令:原拟以平壤为换乘大飞机之地,现改为奉天,理由是“联络方便”。溥仪所乘那架上午9时先起飞,另外两架后起飞,到沈阳汇合。

从早上八九点钟起飞,直至下午一时抵达沈阳。飞临沈阳上空时,该机场实际已被苏军控制,然而盘旋于天空的三架小飞机,却迟迟得不到降落信号。终于,还是溥仪乘坐那架飞机首先降落在沈阳机场上。

根据苏联克格勃档案馆四卷溥仪档案及苏联外交部、总参谋部的有关存卷,1945年8月19日13时15分许,身穿深蓝色西服、戴眼镜的溥仪,站在奉天机场休息室,惊惶不安地望着机场跑道,一架架带有红星标志的飞机相继着陆,挎着自动步枪或冲锋枪的浅黄头发的士兵纷纷迎上前去,他们是苏联外贝加尔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全权代表、政治部主任普利图拉少将及其率领的第6近卫坦克集团军所属空降部队之中225名空降兵。他们迅速解除了机场日本军队的武装。

苏联将军和颜悦色来到候机室溥仪身边,与之握手,实为缴械。溥随即交出小手枪、望远镜,溥仪、溥杰及侍从等8人就此成为苏联俘虏。几分钟后,溥仪即被苏联军官带上飞机,随着发动机轰鸣,飞机在跑道疾驶升空,飞向北方。

两天以后苏军向溥仪等宣布了一项命令:现在就要把你们全部送到赤塔。其实,这一行动已由当时苏联远东部队总司令阿·姆·瓦西里也夫斯基元帅于1945年8月20日向斯大林发出密电:“1945年8月19日,克拉夫钦科部队已把满洲国皇帝溥仪及其随从从奉天带到了部队总部。遵照您的命令,我将其扣留并拟意安置在赤塔地区等候处置。”可知苏军扣留溥仪是受斯大林直接操纵。

溥仪在沈阳机场被苏军俘获

至今保存在科格勃档案馆的那四卷溥仪秘档还记录了溥仪押往赤塔前在通辽度过8月19和20日两天的情况: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承担着要以人头担保这位末代皇帝生命的重任,其间溥仪彻夜难眠,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时与二弟溥杰说几句话,对前程的忧虑溢于言表。第二天,政治部七分队中尉科斯特留柯夫被派来当翻译,他与皇帝长谈,终于让溥仪压抑的情绪渐转松驰,初露笑容。

不久,第6近卫坦克集团军政治部主任费利亚什金将军来到溥仪住处,翻译汇报了与溥仪谈话内容,并告知,这位前皇帝对日本反苏军事行动了如指掌,这些情况被立即呈报上级。

曾任沈阳卫戍司令的苏军少将科夫通·斯坦克维奇,也回忆了俘虏溥仪的经过。按照他的说法,他是1945年8月20日那天到达沈阳就任苏军沈阳卫戍司令的。他的直接上级——时任苏联远东方面军司令的普利图拉将军高兴地告诉他:

我把皇帝从日本人鼻子底下运到了赤塔。我们飞机在机场降落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在这里,在沈阳竟有个溥仪。种种迹象表明,他准备飞往日本。不管怎样,我们在机场上见到了准备起飞的飞机,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此时,一位身材端庄,还十分年轻、身穿军服的人向该机走去,我们拦住了他。经过详细追问才搞清,这正是皇上,我决定捉住他,刚好我们的飞机正在起动。通过翻译,我开始与溥仪谈话,不露声色地将他挤向我们的飞机。当他走向我们的“利—2”号飞机时,我们有礼貌地缴了他的枪,让他坐上飞机,把他护送往赤塔。一切做得如此神速,以至于溥仪的警卫和机场工作人员在我们飞机升空后,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这个傀儡的活动就此结束了。

这位苏联远东方面军司令普利图拉将军自然就是前文所提到的苏联外贝加尔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全权代表、政治部主任普利图拉少将,两人的回忆正好可以相互印证。

溥仪在沈阳机场被苏军俘获

随后,费利亚什金将军就把“看管皇帝溥仪”的政治任务交给了第6近卫坦克集团军政治部少尉军官诺尔瓦科夫。将军把他叫来,严肃地下达命令:“诺尔瓦科夫同志,我们决定由你来看管皇帝溥仪,他是一个重要人物,你要负起责任,我们将给你抽调足够的保卫人员”。然后他就指派了上士博伊哥、列兵科索罗博夫等几名警卫人员。为了保证溥仪及其侍从的安全,费利亚什金将军还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他专门挑选了一间带有篱笆墙的房子用于关押溥仪,并一再叮嘱诺尔瓦科夫和警卫人员:“一定要谨慎,尤其在晚上要注意警戒。现在我们不是在自己的国家,这里四周都是中国人,尽管他们很客气,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对溥仪及其侍从也要客气点。”诺尔瓦科夫等自知责任重大,从19日19时起,便一眼不眨地看守着溥仪,一刻也未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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