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屹(著名文史作家,“太史令”合作作家,个人博客阅读量过千万,专注高质量文史文章的写作。欢迎关注。)

​世界杯中,看台上美女球迷也很是迷人眼,足球宝贝在这电视节目上激情热舞,以前属于男人节目的足球,现在的讲解也弄起男女搭配来了,这也算是顺应潮流吧。

足球有足球宝贝,篮球有篮球宝贝,这些都是从美国体育那儿学来的。其实,在中国被公开叫作宝贝的女人早已有之,刘半农曾说:“中国有两个宝贝,慈禧与赛金花。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一个卖国,一个丢脸。”话虽如此说,但叫老佛爷宝贝的,毕竟还是少,可能只有那咸丰一人;而这赛金花则不同,叫她宝贝的那可是多多,想必她听得都没感觉了,及到后来,她直接被演化成了“北京宝贝”。

赛金花可谓大名鼎鼎,提起她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尊敬者称她是“护国娘娘”,贬低者呼她为“克夫贱妓”,持中间论者则以“酥胸救国”而戏谑之。反正是个在当时为人津津乐道的风云人物。

她的经历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她叫赵灵飞,小名三宝,苏州人,幼年即被卖到“花船”为妓,被前科状元洪钧纳为妾,并以公使夫人身份出使欧洲四国而扬名,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劝说统帅瓦德西,起到了保护北京市民的作用,她后来又有两次婚姻都很不幸,最后在北京贫困而死。

对民间而言,被演绎最多的当属杨家将、关羽和岳飞,这三者怎么说都有正史支撑。而这赛金花则不同,她是以真人站在历史的舞台上被人观睹和记述,正史当然与她无缘,但这架不住那野史传说,即使她一个背影,也让四房周邻传将开来,便立即又出现许多的新闻和臆想,既而又化作文字铁板钉钉了。可以说,赛金花是历史传闻最多,最被妖魔化的妓女,没有之一。

写赛金花其实也如同她的经历一样,说好写也好写,说不好写也不好写,好写是指她的名字就是一长长的故事;不好写是说她的故事人人尽知,七叉八拐又似是而非。但她的确又是个传奇的人物,特别是那确有其事的“三克夫君”以及云里雾里的“酥胸救国”。

赛金花一生嫁过三个男人,又三次重操旧业。她嫁的这三个男人可真是让同行羡慕得不行不行的男人,一嫁状元,二嫁尚书,三嫁部长。她的命可比那差不多同期的小凤仙好到天上去了,但可惜的是,每个男人同她共枕都没超过五年,所以落下了一个“克夫”的坏名声。

作为一名妓女,能觅个好夫君好好过日子,当是这行的从业人员普遍的想法,这赛金花找几个男人很是自然的事吧,无奈那些老男人命不长,把这怪到赛金花的头上那就很没道理了。之所以会对这事发扬光大地成为了她的标签,我想,这一是迷信,二是热点看点,三是告诫那些有类似想法男人的女人,四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说酸的男人。

不过,想当年这金花小姐的“金粉”多多,光名人就可列长长一串,什么李鸿章、辜鸿铭、张学良、徐悲鸿、齐白石、李苦禅等等等等,赛二爷想找个男人,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不得不承认赛金花的风情了得,我看很多文章都说她是被迫沦落风尘,其实我觉得在那时,这是行业,也是工作,是被政府认可的正当职业,不存在沦落一说,不然赛金花不会三操旧业,尽管有些人对其吡鼻弄眼。但这一群人是一直相伴历史,更是与历代各朝的文人共生,如影相随。只不过区别在于文人卖文,妓女卖身而已,那些臭文人有什么资格在那儿对妓女说三道四,评头论足的。

同联军统帅瓦德西的交往是赛金花的最大亮点和看点,说她看北京市民受难而不忍,凭同瓦帅的一面之交去求情,其中还演绎出了什么在金殿上颠鸾倒凤一说,于是,联军在京城内有所收敛,免受了涂炭之难。这也是“酥胸救国”的缘由。

此事的真伪就不用去细说了,论述多多,也论不清楚,但多为臆测,试问,这两人滚床单一事,有谁能拿出真凭实据来。我不是定论此事的有无,一是不重要,二是想当然,尽管赛二爷本人说是没有,但那反而是越描越黑,适得其反。以那些心理阴暗的人来看,一个妓女去见男人,不干那事是不正常滴。

我反正不相信有这事,想那仅凭一面或几面之交,瓦帅就能听从她的劝告?不陪我上床我就不答应?一个已被打回妓女原形的徐娘,此时早无状元夫人风采的小脚女人,还剩多少风韵能引起那出身普鲁士军人世家瓦德西的兴趣?一切都是时人的意淫而已。

当时的人们都喜欢拿她同那老佛爷相比较,妓女卖身救国,太后卖国救身,两者相去,何啻云泥?老佛爷只知能保命,能尽早回銮,这就是她的底线,不惜“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赛金花只能关心身边的人,看见联军杀人抢劫,上前进行阻止,“我担保他不是义和团”,如此而已。

这次战争的起因我们都知道是因为是打死了德公使克林德,由此引发了由义和团而来的一系列灾难。这义和团在北京犯下的罪孽,那真叫罄竹难书。联军在北京的破坏同其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但那克夫人一心是要慈禧抵命,老佛爷为保命,那是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滴。

据说是庆亲王奕劻找到李鸿章,商量的结果是请盛宣怀出面找赛金花与之周旋。结果就签约了,回銮了。太后不要偿命,皇帝也不要到德国赔罪了。大家都没事了,当然这赛金花也被人遗忘了。因为,谁愿意承认一个妓女能救国?

赛金花在被人消费的同时,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曾日进斗金的她,贫困潦倒,1936年冬天的一个清晨,64岁的她油尽灯灭,死后身无分文,甚是凄惨。

于是人们又记起了这赛金花。纷纷捐款捐物,让赛金花得以不错地被安葬。为她题写墓碑的有人说是齐白石先生,其实不是,当时是有很多人争写,但最后书写碑石的是潘毓桂。大概因为他是个大汉奸,后来人们不愿意提起他,就张冠李戴地安在了齐白石的头上吧?

当时的报上还刊登了一幅挽联:“救生灵于涂炭,救国家于沉沦,不得已色相牺牲,其功可歌,其德可颂;乏负廓之田园,乏立锥之庐舍,到如此穷愁病死,无儿来哭,无女来啼”。

其实我们没有必须把赛金花说得那么高尚,她没有这样虚假的道德水准,也没这救民于水火的思想境界,她也知道自己只配出现在《孽海花》一类的小说中,赛金花从没说自己救了北京,她很坦然,她说她只是自然而然的做一些事情,并不认为是在救国救民,更不是什么修齐治平。因为,那些救国救民的家伙都逃走了。

与慈禧相比,赛金花的经历更充满了乱世佳人的韵味,她毕竟不是圣女贞德,也不会有李香君那样血染的风采,她就是一个小女人,一个任人说道的平常人,如果她不去向那瓦德西求情,那她的日子会清静很多。

我们四川人有句话叫“吃了不长”,我觉得,那些当时受益,反过来又拿这赛金花来消费的人,就属于这吃了不长的人!

由此我想起了袁崇焕,当年他千里驰援北京,血染征袍,救了一城的民众后被污为卖国处死,当他呤着“忠魂依旧守辽东”被凌迟时,市民争食其肉,我想,现在那些还在消费赛金花的人,必是当年食袁督肉之人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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