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雪乡·东土仙境

赵春江

必做的事

我从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土山上而去。

一番呓语过后,回到现实中来。

记录

记录精彩回味一生

残雪初春的某一天,我站在吉林雪乡舒兰二合村第六工作室院里,东望十余公里外的一座白头山顶,那是出现了当地老百姓俗称的树挂,而这座山却叫西土山,我就免不了心里一阵阵蒙圈,它在我的东面,却称西土,是谁把方位搞错了不成,理应叫东土才对呀,看看地图,并无标注西土之名,哈哈,原来八成是位于它东边的人先起的名吧,就这样叫开了,那我就称其为东土也不犯皇家之讳吧,地本无名,人而谓之。

不管怎么说,从我工作室去西土东土,距离大大近于其附近有名的县城蛟河和舒兰。

戊戌年,初冬,约上于雪丹、刘喜成、刘落金、刘志宏,就奔了东土而去。你看看我们这名字,春江、雪丹、喜成、落金、志宏,不是信啥,听着就成喜性了。

这一天,恰逢“双十一”,人们购物正疯吧,我们早上四五点就出发了,天刚蒙蒙亮,村庄里已升起来了炊烟,村道上出现了人影幢幢,卖豆腐的吆喝比鸡鸣犬吠声远洪亮。

前行

我们自西方来往东土而去

一开始就是个下马威,碰到一条小冰河,村民为下地干活方便,胡乱地在上面扔了几块石头,石头就石头吧,还是河卵石,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河卵石在水里,一呲一滑的,上面布满了青苔不说,还结了一层薄冰,我们也有办法,从地里的障子上,每人找来一根木棍,约摸准了,拄着木棍,半踩石头,半飞跃,快速通过,这样如果踩秃噜了,必掉河里无疑,至少是鞋灌包半湿身。

五个人顺利通过了冰河,以为坦途一片了,没想到,二里地之外,一个更大的困难在等着伏击我们,这一次,就不是湿身的问题了,如果掉下去,可能都有生命危险。

山根底下,农田和森林结合部,一条大河出现在眼前,除了我和雪丹,他们三位都傻了眼,因为他们以前从这里上过山,记忆中是没有河的,而且是一条宽足足有十多米,水流湍急,深不可测的一条名副其实的河。

怎么办,不远处,有木桥,呵呵,高兴得太早了,所谓木桥,原来就是两根圆木,如果一般粗也好了,桥面还能宽点,而且还一粗一细,请腿有残疾的朋友原谅,如果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过这个桥那是最好的“狼狈组合”了。

怎么办,我们的决心已下,过!

有人颤颤巍巍过去了,有人半蹲半挪过去了,有人走了两步,最后是爬过去的。

不管怎么说,没掉下去的都是好汉巾帼,如果掉下去,后果真的不堪。

过了河,从海拔370米起步,穿越密林。依稀可辨砍伐森林时代“东方红50”链轨运材留下的痕迹,还有老百姓上山捡柴火踩出来的毛道。

路上

所有生命,都走在轮回的路上

过了海拔600多米,森林越来越密,山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好在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厚度不超过膝盖,如果再晚一个月上来,在前边开路的人,就得轮流上了,一个人一直在前边,坚持不下来。

真正的到生活中去,走进吉林的山山水水,特别是原始密林,你会突然觉得,我们家乡的冬景原来是如此的神奇、诡异、美丽,我们过去的思维和宣传方向,是多么苍白、单一。

都说解放思想大讨论,不是谁说得多么层次清晰动听诱人,何尝不包括重新认识我们眼前和脚下的资源、土地啊。

我想起了鲁迅的一句话,地火在地下运行。冬天的森林,并不寂静,所有生命,都走在轮回的路上。

爬涉到海拔900余米,我们补充了点饮料和干粮。

林中,有啄木鸟“咚咚咚”敲树的声音,还有一种特别小的黑白相间的小鸟,在周围的树上“啾啾”的叫着,似在为我们鼓劲,还是为它自己排解寂寞。它就是“寒号鸟”的一种吗,嘿嘿,不走进森林不知道,小学课本里形容的“寒号鸟”,完全是人类给动物界制造的最大的冤假错案,当别的候鸟都追逐舒适的地方气候去了,它们却不弃不离,依然为寒地的人们鼓舞歌唱,平添乐章,而人类不但不领情,反而做出相反的解释,真是昧了良心。

6:20分过河,10点登上山顶。

东方曰西土,西方曰东土。

不论是旧来的,还是新来的,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一座山,三个峰,地理学称之为“峰群”,中间的为主峰,海拔近1200米。

我们从西峰北坡攻上山顶,海拔1100多米。一瞬间,这里的山石、松柏、古树、枯木,给我一种恍如到了“半月山”的感觉。

南望,云端上是吉林省东部著名的拉法山,拉法山以山腰上的溶洞著称,如果开一条路上去,那个溶洞装下几十辆卡车毋庸置疑。更神奇的是,解放战争中,共产党的军队在这里据险抗击国民党东进,国民党居然没有打过拉法山。因此,拉法山以东,日本投降以后,一直是共产党的天下。也因此,延边作家协会比中国作家协会成立都早,至今在中国作家协会里,还是个独立门户的地级协会,但他们不知道,没有拉法山,谁的风水转到哪里就不好说了。你们可以不爱摄影,但不能不爱脚下的土地。

视界偏移,西南望,就是吉林省长春市和吉林市通往吉林东部交通要道上的天然屏障“老爷岭”。关于老爷岭,吉林省东部山区有很多这个地名,通化市到集安市的路上也有个老爷岭,就像四方顶子、老秃顶子、大秃顶子、二秃顶子一样,是东北先民的一种形象称呼,这也验证了东北是蛮荒之地,开发较晚,像李白、杜甫、范仲淹、徐霞客等等那样的文人骚客没有抵达抒怀,留下佳话名篇。

满分

在西峰完成拍摄,野炊

感谢他们四个人,带了高山炉上来,还有方便面、一点蔬菜、鸡蛋、香肠。走遍喜马拉雅山的我,后来下山的时候,我给他们今天的评价是:100分。我说,这是我第一次给吉林户外的人满分。

说到户外,请允许我嘴黑一下,很多户外,就是祸害人的主儿。十分自我,不管不顾,噼里扑棱,都是他们的专用名词,更有甚者,所谓自驾营地、篝火晚会,把山上的枯木、古树,特别出景的元素,都给烧了,真是祸害人啊。

我也想起了我被聘为顾问的北京大学山鹰社指导老师登顶珠峰的钱俊伟教授说的一句刻骨铭心的话:不要和不熟悉的人去登山。这话,正用是经验,反用是教训。

在山顶,我还调了雪咖啡。

你喝过吗?

胃饱身暖,我们向中峰(主峰)冲击。

回望西峰,突然发现西峰的山顶,犹如被巨型推土机犁过一般,形成了一道“山”字形的峰谷。

中峰比西峰高出近百米,生长更加顽强的树种和植被,虽已进入冬眠,但把坚忍不拔四个字送给它们,是再准确不过的了。

胸怀和格局

你热爱家乡的情结使然

在中峰与东峰之间的一片山口开阔地上,出现了两个人影,开始我们以为他们跟我们一样是摄影的,等他们开始打开背包才发现,原来是滑翔伞者,没等我们到跟前,一个人已经飞走了,嗬,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我们中有人跑了下去,和剩下的那个人搭话,知道他们是长春来的,一共7个人,他们俩上来飞,山下老远老远的地方还有同伙接应呢,但是,滑翔伞这个东西,不仅是艺高人胆大,胆大人艺高,还有风速风向等等诸多不确定因素,能不能在预定点降落或者遇到不可控危险,都是飞行者必须面对的。说着话,第二个人开始助跑起飞,可能是风力有点小,他差一点就刮到树上。我在山顶给他录了视频,弄得我心惊肉跳,给他捏了一把汗。

后来另一个朋友赵泽辉感慨,人家飞滑翔伞的,背那么重的装备,都能上来,找到这个地方,我们摄影的人,宣传传播这个地方的力度,还差得老远了。

我也有同感,这个地球是给所有人玩的,皇帝有皇帝的快乐,乞丐有乞丐的幸福。不同的是,赶上了中国旅游大发展、拉动消费经济时代,摄影是不可多得的载体和平台,比起其它爱好和艺术门类,又多了一份担当,这是摄影人的牛逼之处。

该牛你就牛,不牛也没人惯着你。

看看天色不早,计算了一下下山时间,东峰的吸引力大不如中、西峰,我们合计了之后,准备下山。远眺来时路,目测了远方村屯的大方位,斜切而去。

我走在前边,渐渐与他们四个拉开了距离,一开始,还能呼呼着联络,后来,呼喊也没有回声了,我决定一个人独奔。野山无路,一会过密林;一会过石林;雪厚的地方不知深浅,只能凭经验,踩着雪包快速通过;陡崖拽树枝攀爬;雪坡滑下去。森林里,静得瘆人,不时有被惊动的雪块从树上窸窸窣窣掉落的声音,让人心生说不出来的感觉。

还有什么鸟的一声惊叫,只有斜斜的暖阳,洒进树林,给人丝丝的安慰,也提醒着时间的刻度。对了,我有个经验,当你有点害怕的时候,一定不能惊慌,不能夺路而逃,这样的大山,真的有了危险,你还能跑多远呢,你要停下来,稳稳心,看看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头发茬子都立起来了也没用,很多时候,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地球上,人才是真正的鬼。记得上中学的时候,一个姓吴的淘小子,一天课间,突然跑过来问我:你知道啥最好画吗?我语塞,他边跑边做出鬼脸说:鬼呀,你咋画都行。呵呵,也真是。

穿出树林,又碰到了有独木桥的那条大河,但是,桥不在附近,这个时候,我身处河对岸很远几乎是等距离的两个村庄中间,我只记得那个桥是在其中一个村的东头,如果桥在西边这个村的东头,离我应该有1500米左右,如果在东边那个村的东头,就很远了。我犯了寻思,看看已经卡山的太阳,不能迟疑,看到一条农用车过河的通道,凭经验觉得河水的深度不会超过大腿根,河边已经结了冰碴,用手感觉一下河水的凉度,远没有在西藏趟过的冰河凉。迅速脱下鞋、外裤,小心翼翼,趟过河去。

西土,东山,我来了,我走过。

我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这个地方,在吉林省叫方子、顶子、秃子的地方,其地理环境,海拔高度,背景照应,通透率等等方面,都是第一的,没有第二,如果有第二,那是你热爱家乡的情结使然,不是景色优劣的评判,与胸怀和格局有关。

追梦的路上

记住你态度

注:侵权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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