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公司年会上,如芸抽中了一等奖,拿到了心仪已久的Iphone X,是很低调的深空灰色。那晚,她的心跳有点过速,并不只是因为这份大奖,而是另一个突然闯进心里的小秘密。那天晚上,公司技术部的节目是爆笑小品《女儿国》,穿着一袭长裙,斜倚在唐僧肩头的女儿国国王竟然是许元生,他娇羞又风情的样子,让如芸都笑出了眼泪,她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的许元生。平时,许元生是公司技术部的大牛,他在那群不修边幅的技术人员中很是惹眼,别人每天都是T恤、短裤、夹趾拖的形象来上班。可他不,一年四季都是西装白衬衫,特立独行得让人侧目,公司里很多女员工都会偷偷瞟他。

可惜,许元生的眼睛里只有一行行的代码。那天,如芸入手了一支很贵的口红,是纯正的大红,很衬她的肤色,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地产生了一个小想法。中午她去餐厅,恰巧与许元生走了个对头,她笑了笑,冲他轻轻“嗨”了一声。很多人都说过,如芸的笑容很有杀伤力,能让四周都跟着明亮起来。可很显然,许元生不但瞎,而且聋。他不但没看到她,更没听到她跟他打招呼,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端着菜盘从她面前走过去了。站在一边目睹了全程的小青发出一阵爆笑,如芸坐在那儿运气,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打招呼了。小青则乐不可支地跟每个人解释如芸被无视的遭遇,大家纷纷取笑她,“原来美女也是这样的待遇,这下我们可平衡了。”

3月,公司实行早晚班制度,如芸需要做一百多人的排班表,每个员工要跟她报早晚班时间,而且,有很多人反复改了又改,她每次都做得头疼得要命。那天晚上她正加班做表,许元生发给她一个小程序,她一看那程序中录有员工名字,设定好了各个班种的人数和截止时间,只需让员工自己往上填就行了。这样一来,如芸省心又省力,她开心到不行,在茶水间碰到他的时候,她拦住他,跟他说谢谢,完全忘了之前对他咬牙切齿的誓言。有时,他会和其他人一样,躲到西侧小楼梯间抽根烟,总听别人议论,“人资部的如芸长得还挺好看的。”“对对,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那个。”许元生似乎对这名字有点儿印象,至于人是哪一个,他还真分不清楚,虽然他能在密密麻麻的代码中轻松地找到bug,但面对那些女员工们,他似乎患了脸盲症,分不清谁是谁。

许元生是在2月份的聚餐中注意到如芸的。职能部门的员工们一起去吃海鲜自助,他和她坐在了一桌。女孩子们都矜持地坐着,等着男生们拿饮料,端来沙拉和水果,她们小心翼翼地,唯恐碰坏了手上的美甲。如芸呢,把长头发挽成一个利落的“丸子”,拿着长夹子给大伙烤肉,烤蔬菜,烤海鲜,一盘又一盘地,照顾着整个桌子的人。这个时候,许元生才真正看清了如芸的模样,确实,她还挺好看的。可是,许元生碰到了难题,他虽然在代码的世界里行云流水,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近一个让他动了心的女生。等如芸被那张排班表搞得焦头烂额时,许元生几乎要高兴地跳起来,当然,他只是心里跳了跳,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他连夜做了那个小程序,从工作钉钉上,公事公办地传给了如芸,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如芸去茶水间泡茶,特意拦住他说谢谢,他慌乱到连耳朵都红了,吭哧了半天,最后连句“不客气”都没说出口。他那副模样让如芸忍不住又笑了,这次,他总算看清了她的笑容,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让他的心情也跟着飘了起来。他们第一次约会,约在了公司楼下的小茶馆,下班后如芸就过去了,一个小时后,许元生才匆匆赶到。如芸知道他下班从来没有正点,故意装出气呼呼的樣子,“你怎么才来?”许元生自己也有点懵,“我就刚刚修改了一个bug,没想到就过去了这么久。”4月,许元生和如芸确定了恋爱关系,他立马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我有女朋友了,她叫如芸。”

对于元生这种恨不得将他们的关系公布给全世界的做法,如芸还是很受用的,她接过电话,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元生妈妈跟她说了几句家常话,“好孩子,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他了。”后来,如芸才觉得不对劲,“你妈妈不是应该说,让你好好照顾我吗?”元生也挠着头想了半天,“不知道啊。”后来,如芸才明白他妈妈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之前,元生在她眼里,是技能满点的技术大牛。两个人在一起后,她才认识到他的另一幅面孔,在家里,他简直就是个生活技能为零的小白。他的家里看起来还干净,是因为他那个家只用来睡睡觉,自己从不做饭,只会点外卖;他的白衬衣和西装总是挺括干净,是因为他不会洗衣服,一直是送去干洗。如果是扣子松了线,或是吃腻了外卖,想煮一碗面条,他就傻了眼,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如芸,等她来解救了。

周末,如芸会到他的小屋里来,帮他打扫卫生,做一顿家常饭菜,看着他一碗西红柿鸡蛋面都吃得很满足的样子,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如芸觉得元生的这种反差还挺萌的,他在外面成熟稳重,在她面前又像个小孩子似的。可是,她的妈妈却提反对意见,“等你们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呢?你不懂,一个不愿意做家务的老公能逼疯一个女人的。”那时,如芸没把这句话听进心里去。有段时间,如芸的工作中要用到JavaScript,她作为一个文科生,看那玩意儿真是像天书,但这天大的难题到了元生手里,却是小菜一碟。她有了鬼主意,“要不,你帮我做吧。”他不为所动,“既然你工作中能用到,就得学会自己做。”在他的强制下,她还真的学会了JavaScript的基础操作。

周末,许元生照例沉浸在他的代码世界里,如芸也如法炮制,要逼他学做饭。他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了半天,才端出一碗黑乎乎的面条,还没等她批评他,他却红了眼圈,”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码个代码,不行吗?”8月,如芸跟许元生提了分手。如芸之所以下定决心,是因为同事们都在聊的那个明星夫妻真人秀的节目,身边的女人们都纷纷表示赞同,一个连家务都不会做的人,拿什么来说爱你?可惜,许元生根本不懂得如芸跟他提分手时暗含的那些小心思。他却看明白了如芸转发的那条微博,“一辈子那么长,一定要和给你剥虾的男人在一起。”那天晚上,他特意订了一盆小龙虾外卖,戴好手套,认真地掐去头,剥去壳,一颗一颗地码好,给如芸拍了张图片。

如芸看着那一个个虾仁,没有一个完整的,样子都很丑,还有许元生不经意间出镜的大拇指,大概是被虾钳刺出了血。她都被他气乐了,又有点想哭。但她还是忍住了,没回他的微信。他们虽然分手了,但是许元生还是会在如芸上晚班的时候,等着她一起下班,跟在她身后,偷偷送她回家。看她上了楼,窗口的灯亮了,他才走。那天,元生再次送如芸回家,如芸没有像往常那样装没看见,她径直走到他面前,“咱们分手了,你不用再送我了。”这次,元生并没有乖乖地听她的话,“等以后有人送你了,我就不来了。”他目送她上樓,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如芸的尖叫声,他来不及思考,一口气冲到六楼,看到如芸家的防盗门大开着,看来是家里进了贼,她站在门口不敢进。他把她拉到身后,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先闪进厨房拿了把刀,踩过地上的狼藉,挨个屋里搜看了一遍,发现屋里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打了电话报警。

这个小区刚刚有过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如芸知道,元生也怕得要命,他当时拉着她的手都是哆嗦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一直把她挡在身后。那一刻,她感受着他手里的温度,心中纠结了很久的东西,一点点软了下来,让她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内心。10月,许元生和如芸重新恢复了情侣关系。因为如芸有时候晚上会失眠,元生特意为她做了一个APP,名字就叫“如芸晚安故事”,每晚发一个语音版的睡前故事,而且,他对她的这份爱意全世界的人都能听得到。目前,这个APP的用户已经有上千人了。在这个情感专家满天飞的时代,我们很容易被各种“情感鸡汤”所挟持,努力把自己的爱情套入各种“爱情模式”,去折磨心爱的人。爱情本就不该被任何形式定义,他愿意为你剥虾皮、做家务,是爱你的表现;他愿意为你做程序、有危险时挡在你前面,更是爱你的表现。

文: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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