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喜欢读《红楼梦》的,我想一定多多少少会喜欢读点张爱玲的小说,至少我是这样的,除非读红楼的时候,你是不关心文本,而只关心其他的内容,自小说这个文学形式出现开始,一直到了清末,《红楼梦》和《儒林外史》基本把我们的小说艺术推到一个历史高点,但大家会发现,它们这种对“俗”的钟情,在之后不久就突然之间的消失了。

紧接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与《红楼梦》和《金瓶梅》《儒林外史》这般相关写家长里短,写个人内心的那些阴暗或庸俗的情节和内容,取而代之的是五四开始的“倡导个人启蒙”的文以载道小说,于是就出现了像巴金那些“家春秋”些这,和还有如《子夜》那些承载着启蒙和特殊使命的小说,一直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才终告一段落,但小说史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起点,那就是又回到了启蒙。

就这样,我们成为了看这些挣脱和斗争故事内容长大的一代,并以这些作品为自己的审美标准,但是我们不可否认,今天的小说在五四到中间的特殊使命时期,其实是出现了断档,从五四启蒙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先锋文学,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五四的启蒙状态,虽然是重新开始,但似乎遗忘了去延续《红楼梦》的那种真正传统小说的灵魂和基因,没有承担,没有文以载道的意识形态,完完全全的是原汁原味的小说味道。

说到这种缺憾,我们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那就是张爱玲,我翻看了我们的小说史,似乎没有给予她的一个适当的位置,小说史对她就像对待曾经上海那座“孤岛”一样,虽然不曾被遗忘,但也似乎并不去接纳,从清末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似乎最终回到了原地踏步的启蒙位置,而忘记了这种小说原来的真正脉络,那是曾经曹雪芹和吴敬梓给我们留下的。

记得张爱玲在自己文章中,曾毫不掩饰的说她自己对“庸俗”的钟情,她也在文章中直言不讳的声称自己是拜金主义,她这种风格是与启蒙作品完全不是一种调调,她的作品里没有英雄,更没有斗争,只有真实,我们的审美观也似乎与张爱玲的作品格格不入,但我却从张爱玲的小说中读到了这种原汁原味的明清小说基因传承。

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审美观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启蒙小说的那种灵与肉的对抗和冲突一直以来霸占着自己的审美态度,似乎对这种“贴俗求真”产生了人为的漠视,我们曾对明清这样的小说认可和推崇,认可那种对自己人生的独特体验,不受主流意识形态的干扰,但对之后的小说,却完全改变了这种审美的标准,而去趋向于那种对立和矛盾的审美。

似乎我们从启蒙开始,就喜欢上了对立,忘记了对个人内心的那种残疾的审视,而只关注其灵魂的挣脱和你我的对立,这是否就是带给我新时代人生焦虑的一个原因,这个我也不得而知,但我至少是感觉我们没有给张爱玲在小说史一个足够适当的位置。

在作家阿城的文章中,曾经就提起过他第一次看到张爱玲的作品,阿城似乎看到了与原来这条小说史脉完全不同的东西,也许就是曾被我们遗忘的,那是曹雪芹他们给我们留下的小说精魂。

文: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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