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董氏一生以“晋人 韵度”为旨归当源于莫氏父子的言传身教,他们的艺术理念和创作实践使董其昌迅速开阔了眼界,并为日后的发展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能有幸见到韩世能家藏的陆机《平复帖》、褚遂良《倪宽赞》等经典墨迹,对于董其昌而言是受益匪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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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

作为晚明最具影响力的书画大师, 董其昌的艺术生涯是极具传奇性的。他书画兼修,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能保持一颗艺术的本心。他的出现,不仅使明末艺坛熠熠生辉,其艺术精神与书画理念更在此后数百年间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董其昌出生于一个科第传世的家族,先世多有中进士者,其父董汉儒官至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何良俊在《董隐君墓表》中曾云:“董氏, 上海之望族也。”可尽管如此,在董其昌入京做官之前,其家境却并不富庶, 为诸生时,只因家中有瘠田二十亩,便被分派众多赋役,无奈之下只得弃家远遁,避入华亭,后登榜传胪,遂不言上海籍。

当时运与天赋发生撞击

明 曾鲸、项圣谟《董其昌小像》

上海博物馆藏

在《画禅室随笔》中,董其昌曾谈到一段经历。其自言对书法的兴趣源于科场的失利,称“吾学书在十七岁时, 先是吾家仲子伯长名传绪,与余同试于郡,郡守江西袁洪熙,以余书拙置第二,自是始发愤临池矣。”所谓“伯长”者,是其子侄辈,此经历成为他日后致力学书的重要契机。董氏自言从颜真卿《多宝塔碑》入手,再学钟、王,后又倾20年巨力学习宋人,终得解处。

当然,若从严格意义上讲,17岁不可能是他真正学书的伊始。因为他生长在书香世家,科举考试可以说是士子的唯一出路,故而在其青少年时期定会有较为严格的写字训练。或许是他当时年纪幼小,对书法还没有浓厚的兴趣,导致书写水准并不突出罢了。但董其昌属于悟性极高之人,故能“凡三年,自谓逼古, 不复以文徴仲、祝希哲置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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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颜真卿《多宝塔碑》

据董其昌自述,他就是从《多宝塔碑》入手开始学书旅程的。

董其昌的成功除了自身的天赋秉异和发奋努力之外,也离不开诸多良师益友的提携指点,这其中最先遇到的就是莫如忠、莫是龙父子。此父子皆为当世名流,莫是龙长董氏18岁,关系亦在师友之间。从他的《容台文集》中可知,大概在17岁以后,董其昌便在莫氏私塾读书,“师方伯(如忠)而友廷韩(是 龙)”。对于莫氏父子的书艺,他赞叹不已:“(如忠)其沉着逼古处,当代名公未能或之先也,……见王右军《官奴帖》真迹,俨然莫公书,始知公深于二 王。”“吾师……晋人之外,一步不窥。吾师以古,廷韩以态。”莫如忠方正典雅、莫是龙俊爽奔放的特点,在董书中确有踪迹可寻。可以说,在未及弱冠时 便有此机缘得遇明师,实乃大幸。董氏一生以“晋人 韵度”为旨归当源于莫氏父子的言传身教,他们的艺术理念和创作实践使董其昌迅速开阔了眼界,并为日后的发展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在董其昌入仕之前,除耗费大量精力临池外,在观赏前贤名作时获得灵感、不断开悟,是他探寻书法真谛的绝佳途径。在此期间,他主要生活于嘉兴一 带,以教书课徒为业,因机缘巧合接触到了当地一些书画鉴藏家。在没有照相技术的明末,能够获观藏家大量艺术珍品的机会极为难得,因为神采奕奕的书画原作自然不是寻常刻帖所能比拟的。毫发逼真的 细节以及神完气足的韵味为他的创作勾勒出美妙的蓝图,这一经历也为他今后所能达到的高度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万历八年(1580年),董其昌26岁时,堪称明代 第一收藏家的项元汴聘其为家教,授课于幼子。他在尽睹项氏藏品后大为震惊,叹曰:“三五年间,游学就李,尽发项太学子京所藏晋、唐墨迹,始知从前苦心,徒费岁月。” 几乎与此同时,他在前往金陵考试的途中又见王羲之《官奴帖》墨迹, 在激赏右军法书玄妙的同时,也“方悟从前妄自标许”。对自己之前所书大为失望,遂三年搁笔不书,以全新的角度参悟晋人笔法,进入到以博览取代大量练习的反思阶段。然而,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社会地位不高、资历尚浅的青年秀才,尽管有远大的志向和过人的艺术天赋, 但实力还远未达到在士大夫阶层中被普遍认可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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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褚遂良《倪宽赞》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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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 陆机《平复帖》

故宫博物院藏

董其昌进入翰林院后,短时间内结交了很多士大夫和收藏家。能有幸见到韩世能家藏的陆机《平复帖》、褚遂良《倪宽赞》等经典墨迹,对于董其昌而言是受益匪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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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董其昌《山居图扇》

上海博物馆藏

此扇为董其昌35岁时所作,可认定为目前传世最早的董其昌画作,对于研究其早期画风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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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在50岁时于《平复帖》后题曰:“余 所题签在辛卯春,时为庶吉士,韩宗伯方为馆师,故时时得观名迹,品第甲乙,以此为最。”这表明他37岁时即为此作题签,反映了韩世能对其书艺和人品的极度认可,同时也预示了他的名字将会名垂书史。

与莫是龙、陈继儒这样绝意科举的隐士有所不同,仕途的成功对于董其昌的书画事业有着强力的推动作用。他在35岁时考中进士, 进京入翰林院。在短时间内他结交了更多的京官,其中不乏极有见地的士大夫和收藏家。诸如,其馆师韩世能家藏富有,陆机《平复帖》、 褚遂良《倪宽赞》等皆为其所有。韩世能乐于把一些书画精品携至翰林院与学生共赏,这种方式的鉴赏学习对于董其昌而言自是受益匪浅的。在《平复帖》后有董氏50岁时跋语:“余所题签在辛卯春,时为庶吉士,韩宗伯方为馆师,故时时得观名迹,品第甲乙,以此为最。”通过这段文字,我们了解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也就是董氏37岁时为此作题签, 这表明韩世能对其书艺和人品极度认可的同时,似乎也预示着他的名字将会名垂书史。九年后,46岁的董其昌云:“予学书三十年,不敢谓入古三昧,而书法至余,亦复一变,世有明眼人必能知其解者。”此时的口吻,已俨然一代宗师矣。

本文选自

2019年第3期《中国收藏》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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