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外借二室新书架(I516),欢迎借阅

内容简介:

《彼得·卡门青/知己文库》是赫尔曼·黑塞成名之作,也是他回忆式的自传,描写以为生长在阿尔卑斯山下的少年,从少年以至请你成长过程中的欲望、挫折、困境,以及脱离困境的反省和决断,生命历程的斑斑痕迹……

· 作者 ·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黑塞成名作人生不尽美好,追寻自我注定孤单,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德]赫尔曼•黑塞

精彩书摘:

天地万物始于传说。就像伟大的上帝分别赋予印度人、希腊人和日耳曼人不同的灵魂一样,传说也在每个孩童的心中孕育出不同的故事,而且日新月异。

儿时,还不知道故乡那些山川湖泊的名字,只看到一片静谧的蓝绿湖面,在阳光下闪耀着点点波光;看到湖的四周连绵的陡峭山峦,山壁遍布亮白的积雪和涓细的瀑布;看到山脚下的草原,斜坡上稀疏点缀着果树、茅舍和高山灰牛。年幼的心灵如此贫乏、宁静,而且充满期待,于是便让山林湖泊的精灵在心中写下它们的英勇事迹。浑身傲骨的巉岩,用那令人敬畏的口吻诉说历经风霜的往事、累累伤痕的由来。当年地层崩裂、弯曲,山脊在阵阵呻吟声中,从饱受折磨的大地隆起。各个岩峰轰隆隆彼此咆哮,竟相朝天空耸立攀高,直到断裂为止。孪生的高山在绝望的困境里厮杀,胜利者将兄弟摧毁到一旁,得以向上伸展。直到现在都还看得到当初那些因推挤、断裂,崩落山谷的岩块。每逢融雪,洪水往往冲下房子般大小的岩块,不是将之如玻璃般粉碎,就是重重深嵌在柔软的草地上。

岩山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故事。看看悬崖峭壁上那层层叠叠的褶皱,就不难了解它们想要传达的讯息——“我们经历了可怕的灾难,”岩山说,“即使到现在仍受着苦。”不过,言谈间却透露着庄严、坚毅的骄傲,宛如一群饱经沙场的老战士。

没错,战士!早春严寒的夜里,我目睹它们和暴风雨生死搏斗。当狂怒的焚风在苍老的山头上咆哮,洪水频频从山侧冲刷一块块岩石,这样的夜里,群山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根基,屹立不摇,勇敢迎向暴风雨的侵袭,突破层层积云,使尽全力顽强抵抗。受伤时发出的怒吼令人不寒而栗,悲愤而凄厉的呻吟更不断回荡在山谷中。

我也看到草原和山坡,甚至岩罅里蔓生的杂草、野花、蕨类和苔藓。一花一草皆有意义深远的古老名字,它们是山的子孙,缤纷灿烂、与世无争地生活在自己的王国里。我抚摸它们,观察它们,轻闻它们的香味,记忆它们的名字。望着树木,我则深受感动。每棵树莫不是茕茕独立,各自形塑自己的枝干和树冠,映落一地独特的绿荫。它们和山很像,同是隐居修行的战士。尤其是高山上的树,树为了生存,沉静又坚韧地和狂风飞石、种种天气不断争战。它们各自挑起重担,努力向下扎根,因而有了各个姿态和不同的伤痕。例如有些赤松,暴风雨只允许它们朝某一方向开枝散叶;有些则像蛇一般攀缠着岩石,最后二者紧紧融为一体。每当树木像战士般凝视着我,总令我心生敬畏。

故乡的男男女女,就像这些群山万树一样,百折不挠。他们脸上布满严肃的皱纹,沉默寡言,而且愈是优秀,愈是安静。所以,我学会像观察树或岩石一样,观察、思索人们的一切。相较于相对静默的赤松,没有少一分尊敬,也不会多一点喜爱。 我们的村庄叫作尼米坎,位于一个面湖的三角斜坡上,夹在两座突出的山峦问。村里有两条路,一条通往附近的一间修道院,另一条则通往邻村,路程四个半小时;要去湖对岸的村落就必须靠水路往返。这里的房子都是老式的木造建筑,屋龄不可考,几乎没有新盖的房子,即使老旧的房舍,也仅需要做局部的整修。今年修地板,明年补一下屋顶。有时候,屋顶的椽木会是屋里的半根梁,和墙壁上拆下来的木板组合而成。万一这些木材派不上用场,劈成柴薪又很可惜,就会把它留下来,待下次整修马厩或贮藏草料的顶棚时再加以利用,或者拿来当门闩使用。村民的活动也大致如此,尚有余力的时候,尽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然后慢慢地退居幕后,辅佐家族,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中。如果有人出外多年,再回到这里,他会发现,除了一些老旧的屋顶翻新,一些当年整修过的屋顶变旧之外,故乡的一切依然如昔;纵然旧识的老人家不在了,但是又有另一批同姓的白发老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守护一群黑发孩童。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几乎和先人一模一样。

我们的村子欠缺外来的新血液。这群还算精力充沛的人,彼此大都有着姻亲关系。超过四分之三的村民姓卡门青,这个姓氏填满了教区的名册,也充斥在教堂墓园里的十字架上;或以油彩、粗犷的雕刻,闪耀在屋舍门墙上;就连马车上,或者马厩里的桶子和湖面上的船身,也都随处可以看到这个姓氏。我家大门上也写着“约斯特和法兰西斯卡·卡门青建造此屋”。不过,那不是指我父亲,而是他的祖先,也就是我的曾祖父。即使我将来身后没有子嗣——这点我现在十分确定,只要老房子还在,还有个屋顶可以遮风避雨,就会有一个叫卡门青的人搬进去。

更多精彩内容请继续关注本馆微信公众号!

查看原文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