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吴苡婷

近日，复旦大学金力院士团队宣布,综合运用语言学和遗传学等多学科交叉的分析方法，揭示了世界第二大语系汉藏语系起源及分化的时间和地点，他们估计原始汉藏语分化成现代语言的最早年代在距今约5900年前，地点可能在中国北方。该研究为探寻中华文明的起源和发展历程，了解中国及周边邻国的各汉藏语系语言之间的演化关系提供了重要依据，为认识东亚人口迁移历史提供了重要启示。4月25日，该成果以《语言谱系证据支持汉藏语系在新石器时代晚期起源于中国北方》为题，以原创性研究论文形式在线发表于《自然》。这也是中国语言学研究领域首次在《自然》杂志发表科研成果。

通过谱系建模重构汉藏语系亲缘关系

汉语、藏语、羌语、缅语等400多种东亚语言被认为拥有共同的祖先语言，合称为汉藏语系。该语系是世界第二大的语系，母语使用人数仅次于印欧语系。一直以来，语言学家对汉藏语系内部各语支亲缘关系、分化时间以及起源地点长期存在争议。

复旦大学金力院士团队中的复旦大学现代语言学研究院青年研究员张梦翰及通过对109种汉藏语系语言的近千个词汇词根-语义组合（root-meaning）进行谱系建模分析，历时两年多，重构了汉藏语系诸语言间的亲缘关系，并以此推算了汉藏语系的分化时间和起源地。汉语语系的起源和分化可能与仰韶文化及马家窑文化的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值得一提的是汉语是汉藏语系中第一个独立出来的语言，大约5900年前汉藏语系分化为汉语和藏缅语族。

张梦翰介绍说，系统发生学的研究方法主要被运用在物种进化的研究领域，此次我们将其纳入语言学研究领域，通过系统分析词根-语义组合，我们可以看出各种语言的进化和演变关系。另外，系统发生学研究方法允许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发展速度，不同的词汇也有不同的演化速度。这样做出来的估算更加贴近实际。

记者获悉，为了完成此次研究，复旦大学的科研团队还根据需要研发了相应的数据分析系统，并引入了人工智能机器辅助的研究方法。

融合创新 未来还将揭示各种方言的形成过程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此项研究是2018年新成立的复旦大学现代语言学研究院发表的第一篇论文。

“双一流”建设启动以来，复旦大学注重学科融合创新和前沿发展，不断优化布局，形成人文、社科、理科、医科、工科五大学科门类整体发展新格局。学校积极发挥中国语言文学、外国语言文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心理学等学科的综合优势，深入融合，打造现代语言学大学科平台-现代语言学研究院。此次复旦大学科研团队采用多学科交叉分析的研究方法揭示汉藏语言语系之间演化关系，用语言谱系证据揭示汉藏语系在新石器时代晚期起源于中国北方，科学地证实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历史，巩固了“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成果。金力表示，该研究综合运用了语言学和遗传学等多学科交叉分析的研究方法，充分体现了复旦大学文理学科融合的优势。复旦大学人文社会科学数据研究所东亚语言数据中心负责人潘悟云教授表示，该研究也是迄今为止国际上第一个如此大规模的汉藏语系语言演化研究。

潘悟云还透露，此次研究的汉语主要是在北方起源的古代汉语，从全国角度来看，汉语方言非常多样化，特别是东南方言非常复杂。这可能是由于在汉族的南迁过程中，汉语与当地的少数民族语言不断混合，形成了大量的地方方言。未来我们还将利用同样的方法去揭示中国各种方言的发展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