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巴厘岛|印度教

刚刚订下了春节期间往返泰国甲米的机票，以及索菲特度假村的住宿。从我离开家乡到上海，再到如今安家落户的十多年里，“年味”早已越来越淡。起初还惺惺念念的要回家团圆，如今却只想落得个清净。于是乎，在这短短的春节几天里，东南亚的小岛几乎成为唯一可以选择的地方。

这不是我第一次在春节期间出行，去年的大年夜就是在印尼巴厘岛度过的。虽说当时适逢雨季，也确是遇到了阴雨，但好在本就是休息为主，出海反倒不是主要目的，想想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巴厘岛，举世闻名的度假胜地。翻开地图看看，它位于印度洋赤道南8度，紧邻在爪哇岛东部。这样的地缘政治，于是我们不难想出巴厘岛会深深的受到了印度文明的影响。公元10世纪，正值印度文明全方位的影响着东南亚各国，这其中包括了爪哇国。前后经过了300年的变迁，信奉印度教的爪哇人开始统治巴厘，并形成了巴厘文化、社会和政治的雏形。

那时，爪哇岛上的满者伯夷城，是最为荣耀的印度教王国。满者伯夷，即印度教奉为神的Majapahit，其影响了今天印度尼西亚西部的绝大部分地区。但是，随着11世纪中亚的突厥人远征印度，直至16世纪建立莫卧儿王朝，完成了穆斯林对印度的真正征服。此时，穆斯林王国已取代了满者伯夷的统治，于是大批信奉印度教的僧侣、贵族、商旅、工匠、艺术家均开始逃亡至东面的巴厘岛，也造就了巴里岛鼎盛的印度教文化。

在那个鼎盛的时期，巴厘岛著名的艺术家建筑师们将王宫建在了乌布。乌布皇宫并不大，与我大中华历朝历代的皇宫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但仍可以说气势恢宏，主要源自那些精致细腻的雕花装饰，再辅以闪闪金箔的点缀，一眼望去便可知这是一处颇具威严和贵气的宫殿，其实颇有点我们古代某个王府的气派。

皇城根儿下总是有些特色的美食相伴，北京有烤鸭，乌布有脏鸭。很难想象会用“脏”字来称呼美食，听起来好像就不够美味。实则不然。乌布被大片的稻田环绕，散养在田间的鸭子以吃稻田里野生的小鱼小虫为生，于是乎肉质足够肥美。而在田间翻滚觅食的鸭子，浑身上下粘满了淤泥，是为脏鸭。在烹制过程中，经过烤制后置放在芭蕉叶上，外酥里嫩，香料入味。因此，脏鸭餐成为特色。

就在巴厘岛印度教文化鼎盛的时候，荷兰殖民主义者开始入侵印度尼西亚，占领雅加达并取名“巴达维亚”，从此开始了长达300多年对印尼的统治。在这殖民统治期间，资源富有的爪哇岛和苏门答腊频频被掠夺，反倒是偏居一侧的巴厘岛相安无事，多少有点被忽略的意思。于是，当伊斯兰教在印尼疯狂的扩张，巴厘岛却仍然保留着印度教的宗教信仰。所以，现今印尼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国家，偏偏它的巴厘岛却是充满了印度教的信徒。

走在巴厘岛的街头，随处可见的是庙宇和佛龛，居民供奉着印度教的众位神灵。在街道两边地面上，时常能看到小花盒（BontenSaiban），以椰叶编织而成，盛放着三色贡品，分别象征着所拜祭的三位天神：梵天、毗湿奴和湿婆神。巴厘岛的汽车并不算多，马路却很狭窄，导致堵车的情况就像大都市一样，30公里的距离甚至要行驶2个小时。我很奇怪这个以旅游为主的城市为什么不扩建道路？后来听到一种说法：居民要在土地上供奉着天神，不同意拆毁道路。我猜测着：可能小花盒没了去处吧。

印度教题材的塑像非常多，最常见的是护法神。通常护法神怒目圆瞪，凶狠狰狞，恐怕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妖魔，也不辱“护法”之名。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神灵都如凶神恶煞般，比如：机智勇敢的猴神哈努曼，还有仁慈可爱的象头神。在东南亚，我们经常会看到这位象头人身的神像，他就是代表着财运的迦尼萨。

有一天，湿婆神的老婆生下孩子迦尼萨，此时湿婆神正离家在外。其后天神回家之时，迦尼萨守在门口，父子二人素未谋面竟打了起来。最终，湿婆神使计砍下了迦尼萨的头。知道真相后的湿婆神追悔莫及，在梵天的指点下砍下了大象的头，安装在迦尼萨的脖子上并成功的复活了。具体的故事当然要更有戏剧性，我只是给简化了。

印度教深信万物皆有灵性，它教义也体现在建筑上，最为著名的是善恶阴阳门（CandiBentar）。无论是庙宇，还是聚集地，出入口处都会见到精心雕刻的左右两扇对称的分割大门，这充分的表现出印度教的二元论：阴与阳，善与恶，生与死…传说天神将挡路的大山劈为两半，如果是邪灵通过，此山又会合起将邪灵夹起。

巴厘岛多寺庙，圣泉寺（TirtaEmpulTemple）就是其中之一，依地下泉眼而建造。传说在远古时期有巫师在水中下毒，雷电之神因陀罗以剑刺地而涌出泉水解救了村民。圣泉寺规模宏大，但寺庙与石龛均已经被岁月侵蚀了光泽，青苔斑斑，痕迹累累，只有清澈的泉涌在千百年来不停的洗涤着信徒的心灵，赐予健康和财富。

在巴厘岛期间，我没有出海，关于海水无法评价。但是在情人崖的那一处断崖放眼望去，湛蓝的海水还是颇为养眼。想想便知，浩瀚的印度洋本应如此，卷起的浪花激烈的拍打着岩边，在艳阳高照下显得不留情面，与呼啸而过的海风交相辉映着，彰显着印度洋那不怒而威的神气。

情人崖，名为：乌鲁瓦图断崖，是由石灰质珊瑚礁形成的断崖峭壁。风景确实怡人，但不得不提醒的是山涧中四处流窜的猴子。这里的猴子谈不上可爱，实在是顽劣不堪。移步入口处的林荫道，便看见了两只猴子手里拿着手机在玩耍。猴子当然没有成精，只是它们抢下了游客的物品而已。太阳眼镜、帽子、手机…一切的小物件都要小心，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猴子下手的对象。

一旦被抢，也完全不用慌张，看起来也不像是工作人员的人会取回失物，但相应的要给予一定的小费。在国内有很多的景区是靠放任小动物这一招来赚些钱财，我不愿意用同样的想法去揣测这里的猴子。所以，还是保管好自己的物品方为上策。

我是住在努沙杜瓦区域，这里号称是最豪华的度假区，除了一众拥有私人沙滩的酒店以外，还有一处欧式风格的Collection商业区。有一天在逛商场之时，正巧遇到了具有当地特色的舞蹈表演。看上去是某个故事中的章节，或许是《罗摩衍那》吧，反正我也不懂。不过其独特的表演风格让然颇为印象深刻。舞者半蹲的姿势，保持腰部弯曲，但不随意摆动，舞蹈过程中更多的是依靠眼睛的转动来传递舞蹈内容。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这就是全世界古典文化的窘境吧，节奏慢，不生动，艰涩难懂，如同昆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