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村呆得久了,习惯了这里无喧争、自由散漫的生活状态;哪怕从小生长于繁华的都市之中,过着那忙碌碌的生活,忙碌得连什么情绪也没时间表达;开心或者难过,被子一蒙就睡觉,醒来还是得继续往前走,甚至更加卖力的重复昨天的人生。

说实话,在这个年纪,这样的生活我尚且还没经历,但总有一天是会的。先不去关注或是臆想明天,努力把今日过好,过得充实有意义,才是当下最真实的打算。

我想于山水间盖一幢房子,无需它多么华丽丽;清清贫贫、朴朴素素,坐落在水边,依山傍水,便心满意足。

清河小村,它满足了我所有的臆想与愿望。

小村门前临水,屋后临山,岸边嫩绿的青草茂盛,屋后山林翠色欲滴。接连几天的雨水无私的滋润着这片乡土,雨天是极易令人多愁善感的。它像一个魔鬼,谁人都逃不出它的束缚,若是雨天出门一趟,也难免被泥水沾湿裤脚、湿透衣襟,俨然如落汤鸡一般模样;却又极像一个性格和善可亲的妇人,若你愿意将心事诉与她,她便以清风和雨为你伴奏,打开心扉全然听你诉说。听到伤心之事,她下得淅淅沥沥、缠缠绵绵,颇有柔女子情怀意味;倘若她有那么一双手,相信无意中早已将失意的你拥入她柔软的心间。听到激愤悲怒之事,她便大大方方来一场疾风骤雨。我想,恐世间再无什么世物如雨一般,如此懂人情、懂心间冷暖。

俗话说“一场雨来一场凉”,我并非赞同此说法,相比之下,喜欢在这雨后,欣赏这自然中清新秀丽的景色;更喜欢提上一个小竹兜,到山林中去,拾山珍、捡野味,乐悠悠无穷!

早在清晨五六点钟,故乡的青山上便已布满了早起拾菌人的足迹与歌声。她们提着自家手工编织的竹提箩、打着手电、穿着雨具,像是这林中的精灵,风雨无阻行走在山林每个角落。即是早起,哪怕严覆武装得再好,也难免会有湿身之时,只因那枝叶上的清露依依不舍,蜷缩在叶间。那曼妙悠扬的山歌调子呵,飘扬在山林之中,飘进了每一个早起拾菌人的心中。富民少数民族众多,各民俗文化别具民族特点,自然歌舞升平;彝家人是爱唱山歌调子的,爷爷奶奶现已年过六旬,却依旧爱在闲暇之余唱上两首娱乐;彝家先人传下曲调,留得后人编词传唱。但大多传唱形势均为“词变曲不变”,所谓“词变曲不变”,是指在不同的环境气氛下,选择合适的曲调,即兴发挥编词演唱。随大人们上山拾菌子,也总能听到用安宁小调编词的歌声,“清早起来爬青山,爬上青山看西庄。小妹住在西庄上,隔山隔水想断肠”,只听得这边山歌刚落,那边又有山歌响起......

来乡村,除了应季拾菌子,钓水库鱼也着实整得成!

提着把锄头、拎着个竹撮箕,约上三两个小伙伴,奔赴清河水库河尾巴捉小马鱼。每每至此处,总会不经意勾起年幼时的回忆;那时候,母亲很年轻,约莫二十七八,水灵灵的模样着实令人着迷。那时村中尚未征用农户水库边的田地,农家人嘛,看着这临水之地,岂能放任不管,于是乎,使家中男人到几公里外的乡街子上买些谷子,到了播种时节,捋起衣袖、卷起裤脚,赶着家中的老牛,将那水田给耕犁,撒上谷子,待长出嫩绿的苗,便开始了一年中最好的栽秧时节。记忆深处,仍记得无数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母亲用外婆绣缝的背布将我系于背上,提着个小桶,走在田间地头放田水,防止苗受冻。那时的清河呐,环境别提有多秀美!水清、草盛、天蓝、瓜果飘香!就连那放出田水的沟里,也不时有鱼虾的光顾,此时小桶便派上用场。母亲是个自强、勤劳的女子,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家务事儿,她无一不亲力亲为,可谓操碎了心。每次放田水,我也总爱跟着她一起来,她将我从背上放下,用她那纤细修长的手仅仅攥着我,走到哪儿便把我带到哪儿。用锄头将那沟壑给另开一个小口,让多余的积水流淌至别处,只需五分钟之余,那沟壑便露出了底,此时只需提个小桶,在沟里尽情的捡拾鱼虾。待晚上回到家中,用清水翻洗干净,下入油锅煎炸,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一起,酌上两杯小酒,夹上一筷子鱼虾放于口中,在喝上一口小酒,把清贫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俗话说“家若有情,粗茶淡饭也胜比山珍”,或许说的就是如此吧!

人活一世,不可辜负者有三:亲情、爱情、美食!想要收获爱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是急也急不得,得靠机遇与运气,但也不能不留意,应当随时做好准备,万一就碰上了呢?所谓“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美食,哪怕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也可得来。只是前提你得是个勤快不懒惰之人,得四处逛,才能吃遍四方山珍野味。只因“懒惰一时,到嘴的鸭子也可能飞了。”作为一名清河的小吃货,美食这种东西,怎能逃出我的手掌、落别家 。

清河拖担,也是闲暇爱去之地。或许你曾听过这么一句话:“拖担有三宝:山药、土豆、火腿。”

说起清河拖担,或许大多富民人认为,那里盛产山药、核桃、樱桃......实则不然,拖担的陈年火腿才是真正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母亲是拖担的姑娘嫁到清河村去的,自然拖担亲戚较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三叔父二大爹,全权久居于这个宁静悠然的小山村里。每次与父母亲到拖担,不吃上一顿火腿我是绝不会回清河的,因此拖担的舅老爷们每次听闻我要到他们家,准会提前将那陈年火腿备好,待做饭之时,摘下几个门前悬梁上用草辫辫起的干辣子放入切好的火腿中,将干柴置于灶中,用灶火慢慢烘炒;原材料及制作过程虽简单,但那味道,确实浓厚醇香,甚是可飘出十里!在当今社会,吃得起火腿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吃的,是个人情味儿,是来自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这样的清河,你怎能不动心? 来吧,我带你吃遍清河、玩遍清河;到山林中去,与野生菌来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抬上锄头、拎起竹兜,到河尾巴去,亲手捉一捉藏在石缝中的小马鱼;到拖担去,亲口尝一尝那十里飘香的拖担火腿......

我不曾走远,一直都在清河,敞开怀抱、设好山珍野味,酌满彝家的甜米酒,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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