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鸟是我心琐碎巧工靓笔下

【编者按】不论称为小诗，或者微型诗，并不好写。为此，诗评媒推送“小诗的美学特征”系列文章，从理论上对所谓小诗作全面的论述，希望对广大诗友有所启迪。

一花一鸟是我心琐碎巧工靓笔下

—内容题材范围的小巧琐碎性・浅论小诗的特征之五

杨光

诗歌是一定的社会生活的最集中的表现，思想内容的集中性是诗歌的重要特征。小诗由于短小精悍的诗体形式限制，所表现思想内容和题材范围具有小巧琐碎性的特点。这里的“琐碎”重点强调的是“琐碎”这个词的基本义：细小而繁多。小诗形式短小，十行内，百字内为一首，容量较小，难以承载更广泛更庞大的内容题材，多以简洁含蓄的言语表现“刹那的感兴”，寄寓人生哲理或美的情思，如周作人所言小诗是记录忙碌生活中瞬间情绪的最好工具。

小诗是小的，这不仅指它的形式是短小的，包括它所表现思想内容和题材范围也必须是小的。吴欢章老师认为“小诗不能贪大求全，它只能表现社会的某个角落或某个细部，只能表现人生的某个片段或某个瞬间，只能表现心灵的某个波澜或某个涟漪。”①周作人也说: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随时随地都有感兴，自然便有适于写一地的景色，一时的情调的小诗之需要。”②这里的“社会的某个角落或某个细部”、“人生的个片段或某个瞬间”、“心灵的某个波澜或某个涟漪”、“一地的景色”、“一时的情调”等指的就是小诗思想内容和题材范围的细小繁多。小诗擅于选取社会、生活、人生、心灵中的人、事、物、景、情、思……来表现丰富的生活生活。这些思想内容和题材是广泛而繁多的，同时也是细小琐碎的，是广阔丰富的社会生活的小点、小面、小场景、小镜头、小情思、小事件……。

诗是最凝练的文学形式，小诗更是浓缩的精华。正如狄德罗所说的：“美是小的！”小诗的美首先就在于它的小巧。不过，小诗虽小却可包罗万象，“小诗的美更在于它是小巧的完整。“小诗是生活的浪花，是思想的闪光，是情感的流云。” ③张永健教授也从不同的角度点明了小诗的这一特点。冰心的《繁星·春水》是诗人生活、感情、思想的自然酿造，在中外享有很高的声誉。冰心说：“我写《繁星》是因为看泰戈尔的《飞鸟集》，而仿用他的形式，来收集我零碎的思想。”④ 她以哲学家的慧眼观察宇宙万物，捕捉生活中刹那间的一花一木一沙一石一人一事，深情吟咏对母爱、童心、大自然热爱之情。苏绍连的小诗集《私立小诗院》，共分为十辑。均以“私”为索引，命题的子目录，计有：《私玩物、私生活、私身体、私用品、私空间、私宠物、私食物、私人像、私领域、私限象》，共170多首小诗，集结成册。如《淋浴》、《瓶子》、《钢琴》、《决裂》、《花生汤》、《地图》等，诗人选取私人生活人事物，“凿刻攸关生活的众象，并对现实屡屡出击的洞见”，诗人在“‘私’的界域中有观注社会各阶层现象、时事、国体命脉的动向…等种种意图，且不时予以醍醐灌顶的暗喻，隐含巧喻变形后的深思，将之揭缔并展现在读者眼前。”⑤下面举两例加以分析。邹静之的《人情》：“茶／冲过三遍／即尝出／水的味道”，选取日常生活中的“茶”，在日常生活的“泡茶”情景中凸现人情的冷暖浓淡，高度凝炼，情味悠然。鲁藜的《野花》：“野花生长在荆棘里/好像理想活在监狱//在河边，我们走/崖上野花向我们点头//望着野花/我们不再怕艰难的道路//野花要结实/我们的理想就要开花”，平凡常见的“野花”，生活中不屈不挠奋斗的“我们”，均是俗常人或物，两厢映衬，诗情清新自然而内含炽热。

表现思想内容和题材上广泛繁多、细小琐碎性，是小诗的重要特征，同时也是小诗表现思想内容和题材上的局限。诗人们在大量的创作实践中，捕捉生活瞬息间的诗情诗意，采用以小见大、以少总多的表现技巧，竭力突破小诗表现思想内容和题材上的局限，概括凝练地深入再现繁复的社会生活。小诗表现上的瞬息顿悟性、以小见大、以少总多性，是与小诗思想内容和题材的小巧琐碎性相适宜的，也是小诗重要的特征。笔者拟将其作为小诗的一种重要特征来单独撰文论述，本文不再赘述。

2013-6-17

注释：

①吴欢章《提倡小诗》《光明日报》（2010年11月25日12版）

②周作人《论小诗》，1922年6月29日《觉悟》

③转引自穆仁编着《微型诗话》，第11页，天马出版有限公司，2004年9月版）

④冰心我是怎样写《繁星》和《春水》的《诗刊》 1959年04期

⑤冰夕《浅析苏绍连新诗集〈私立小诗院〉几首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