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赏雪ll《童年-----那些个夜晚》(散文)

很喜欢有月亮的夜晚,那清辉均匀的播撒,给世间万物度上银光。很喜欢在月光里徜徉,也许是延续了童年的时光,记忆里有月亮的夜晚,我们总是在妈妈们的呼唤里,不情愿的回到各自的家。我现在都觉得,孩子的世界是没有冷暖的,有的只是无忧无虑的玩耍。其实孩子们的童年就应该在玩耍中度过,跟现在的孩子们比起来,抛开一切物质上的,单就玩耍这一项来说,我们这些人的孩童时代是最快乐幸福的!

我们大杂院里,上下差不了两岁的孩子就有十多个,大杂院在大也盛不下贪玩的心。那时候,父母都那么忙,每家都有四个以上的孩子,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晚饭后都不愿走动了,凑在一起话生计,聊家常。孩子们总是无拘无束的,晚饭后也会凑一块,孩子头决定玩耍的地方。

那是个麦收后的晚上,我们十几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被一个十岁的孩子头哥哥领着,来到生产队的打麦场上,打麦场上堆积着很多小山一样的麦秸垛,我们在这里开心的玩起来,在麦秸垛上又蹦又跳,看到谁从高高的麦秸垛上滑下来,我们就模仿着滑,欢笑声打闹声在场院里回荡,虽然个个满头大汗,可没有一人喊热。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送来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忘记了是谁的提议,大家又开始捉迷藏了,柔软的麦秸是多好的藏身处啊,第一个找人的是三妹,她趴在一个麦秸垛上闭着眼一声开始,我们四散离去寻找藏身的地方,男孩子们都钻进麦秸垛里了,我们女孩子就躲在麦秸垛后面,三妹数完一二三就开始找了,一会儿从这边麦秸里拉出一个,又从那边揪出一个顺便又把我们围着麦秸垛藏身的找出来……是妈妈的呼唤,才结束了我们的游戏,一行人快速的往家跑,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回来了,反正大家都回家睡觉了。

笑话是在第二天早上听到的。半夜里,北屋里孙叔叔起床方便,感觉孩子少了一个,揉揉眼再数一遍,还是少一个,这下他清醒了,赶紧拍醒老大喝到,:“你们在哪疯了?”老大迷迷糊糊揉眼睛“快说晚上你们在哪玩了?三儿怎么没回来?!”老大也不迷糊了,赶紧起来:“我们就在打麦场里捉迷藏了。我们去找吧!”父子俩赶紧出门也不管刚刚惊醒的其他人。

父子俩来到静静的打麦场,月光洒在麦秸垛上,像一座座银色的小山。老大指指麦秸垛:“我们就在里面藏来着。”孙叔叔开始找起来,这个里划划,那个里扒扒,最后,在紧外边的一个麦秸垛里,终于找到了正在熟睡的三儿,最可笑的是,当孙叔叔抓住三儿的手往外扯的时候,醒来的三儿竟开口:“找到我了!”

秋天,我们会到田野里捉蟋蟀,逮蚂蚱,晚上就在路灯下逮各种虫子喂鸡。造船厂在我们村北,工厂门口的灯整夜不灭。灯光引来许多趋光的虫子们,我们就在灯下捉虫,第二天打开鸡窝,母鸡们就会吃到美味的肉菜!厂子里经常进来各种木材,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认识和各种木材。这些木材都是从各地运来的原木,都有厚厚的树皮,树皮是不能作为造船原料的,我们这些孩子们就开始剥树皮,树皮是很好的燃料,比树叶苇叶强多了。经常剥树皮都会有工具,我们这些小毛孩既没有也不会用什么工具,就单凭自己的小手剥,刚伐下来的原木,在运输中相互碰撞翘皮的最简单,双手攥紧向后使劲,可以得到很长的一大块。那些干裂的原木树皮也好剥。每当我们抱着一大抱树皮回家得到大人的夸奖时,也是我们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童年往事里好像只有快乐,没有一点烦恼记忆,即使当时受到了什么惩罚,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淡漠了,只留下美好令人回味。

我们院子里孩子多,各家孩子都是梯子凳似的,于是小孩子经常受大孩子的指使。那个时候既没有电视电脑,就是去电影院看电影也是极奢侈的事情,虽然电影也会下乡,可去附近村子看电影,我们这些太小的孩子家长即不放,大哥哥大姐姐也不愿意带。每当有哥哥姐姐看完电影回来,听他们讲电影也是一种幸福。有一次,听哥哥姐姐讲完,我们这些小孩子还没有散去,“我多想去看看呀!”英妹妹小声地说。其实我们都有这个想法。“不如我给你们放电影吧。”王大伯家的三哥已经上三年级,他这样说,大家又期待又怀疑地看着他。“不信?如果有材料,我就可以给你们放电影。”三哥又自信地说了一遍。“需要什么你说。” “东西好找吗。” “你说要我们找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三哥神秘的说:“玻璃。如果有玻璃,我就有办法给你们放电影。”大家沉默了,那是一个没有垃圾的时代,各家的窗户都是用棉纸糊的,少数人家有玻璃窗的,也不能也不敢拿来玩呀,我们犯难了。“其实也不难,”三哥又说话了“船厂的库房上的玻璃窗……”这次三哥声音压低了。

连续几天那边库房上的一扇玻璃没有了踪影,那黑洞洞的窗口向我们无声的控诉,可它不出声就没有人知道。我们把玻璃片交给三哥,几天后的晚饭后,三哥站在老杨树下的大石头上喊:“可以看电影了。”孩子们都从各屋子里跑出来,“在哪看,在哪看?” “就在南棚子里。 ”三哥命令着。南棚子是放杂物的,墙面透着风,而且还是寒冷的冬天。可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想冷不冷,跟着三哥进去,他指挥大家坐好拿出自己的白手绢,固定在一面墙上,然后把一个报纸筒放下,打开他带来的鞋盒,拿出一片玻璃放在报纸筒一端,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手电筒,一束光从筒射出,打在白手绢上,我们看到了一个小人,大家惊喜的叫起来。“都别嚷,还看吗?”三哥一句话大家都不吱声了。于是我们接着看起来,虽然天很冷,所谓电影也只不过是没有颜色没有声音的图片,但当时我们仍然看得津津有味,那个冬天我们忘记了寒冷。那所库房的玻璃又有一些变成了我们的电影片。后来忘记了是谁被发现了,库房管理找到了我们大院,那天所有的孩子都遭到了训斥,被当场捉住的好像还挨打了,但我们谁也没有说出来是三哥的主意。

那些个夜晚,我们凑在一起看了很多“电影”。凡是上了学的孩子都能自己制作了,边放“电影”边讲解。我们把看过的电影,听来的故事,课本里的故事,都制作成了小电影。我们攒下的玻璃片有一大箱子,几十年过去了,那些破玻璃早已不知几个轮回了,我们也都白发盖脑。

现在,每到夜晚,跟孩子们看着各种特效的动画片,我都会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现在的孩子们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更有3d电影满足人们的视觉。我却很少听到,孩子们满足的笑声,不像我儿时,那些个夜晚,令我们期待,令我们兴奋满足!

品茗赏雪 本名王新,出生在白洋淀边。小学教师,保定市作家协会,安新县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歌散文发表在报刊或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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