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里听到“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句话,当时并不知道此典故出自何处。在编发杨庆华《〈老兵新传〉及北大荒记忆》这篇稿件时,才知道是著名作家李凖编剧的电影《老兵新传》中的一段台词。如今李老已离开我们十八年了,但他的作品弘扬的奉献精神却还在激励着我们。

提到李凖,蓦然想起他寄给我特殊贺卡的一段有趣故事。1998年初,手机短信拜年和邮件拜年已盛行,岁末年初还能收到两三封手写贺卡已颇感稀罕。其中李凖先生寄给我的一张贺卡格外别致。

那是一个有着白色封套的多页贺年卡,封套的剪纸镂空处透出里层一个红色的虎头。在贺卡中心左页,李老用钢笔字竖版书写:“李红小姐:新年快乐,诸事顺遂!李凖一九九八年元旦。”右页是英文印刷的红字Season'sGreetings(节日的问候)。再翻过一页,是印刷的汉字“恭贺新禧”,落款是“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焦仁和敬贺。”

收到这个有两人签名的贺卡,把玩再三,那直抵到心的质感,让我感受到长辈祝福的暖意。一卡再用,焦仁和先生寄给李凖的贺卡,中心位置空白着,在最后一页用钢笔字落款。我猜想,李老见前两页空着,就接力棒般寄给了我。而当时我并不知道焦仁和是何许人,直到2012年12月在台北偶遇他……

如果李凖先生健在,今年九月是他九十寿辰。李老是我的作者,曾给予工作上的莫大支持,每次跟他约稿,他都不会让我失望。1997年是牛年,春节前向他约稿,他迅速寄来《丑年说牛》和《好鸟枝头亦朋友》等篇。1998年夏季,国内遭到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涝,中国作家协会举办了隆重的捐款活动,李凖、吴祖光、韩静霆等捐出自己多幅书画作品。李老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写过长篇小说《黄河东流去》。那天我去采访,他又提起书中写到黄河决口的往事。他捐的书法作品有一幅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特别解释:“‘往圣’指的是治水的大禹。”他说,这次抗洪,他注意到科技抗洪的特性。科技人员在一线发挥了第一生产力的积极作用,从治水实践来看,既有愚公,又有智叟……

那次他还问起我的名字。我说是父母的姓加我自己的名。他风趣地问:“那你是赵明诚和李清照的后代吧?”我说是父母平等,体现家庭民主。李老听完哈哈大笑:“老李家的人都很要强啊。”

2012年12月,由国家京剧院副院长于魁智、一团团长李胜素率领的国家京剧院一团带着六台大戏赴台北进行第16次公演。这也是继1993年首次开启两岸文化交流,京剧院赴台演出的第二十个年头。我和《人民日报》、《中国政协报》的记者随团报道。

演出开始前一天,国家京剧院在台北红馆艺术中心举办了“文化中国·名家讲坛”京剧普及讲座。台湾海基会原秘书长焦仁和先生虽然身患感冒,但在于魁智副院长的盛情邀请下,二人合作演唱了《珠帘寨》选段。

记得《打金砖》演出前一天晚上,于魁智、李胜素带我们和他们的几位老朋友共进晚餐。于院长介绍说,焦仁和先生有台湾“第一大票”之称。

就听焦先生关切地说:“《打金砖》难度大啊,我着实为你捏一把汗。”

于魁智笑道:“是的,唱到五十岁,这是个挑战。今年也是我从艺四十周年。”

见记者不解,焦仁和解释说:“这出戏演员要唱、要翻、要摔,而且唱时不能听着气喘吁吁的。尤其是后面太庙惊魂的表演更见功力。演员在唱的同时既跌扑,又旋转,三次重摔对五十岁的人来说,很不容易的。”

听他们聊天,我却走神了。焦仁和?我想起了李凖贺卡上的名字。当我说起这件事时,焦先生笑着给大家解释说:“李凖,中国作协副主席,剧作家……”

“上帝真不饶我们,一下子二十年过去了,我从当时的小女生,变成了很壮观的老女生。哈哈哈……”

“二十年前风度翩翩的小伙子,二十年后呢,于院长还是那么帅啊。”餐桌上的老友们在感慨岁月流年。

“二十年啦,梅葆玖、袁世海、张学津都来过台北,盛况空前啊。有一次,‘汪辜会谈’在新加坡举行,我在台北,天天跑去看戏。他们找不到我了,我说去看戏啦。其实辜振辅也是戏迷。哈哈……”焦仁和笑谈往事。

查看原文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