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在我妈忙的时候央求她帮我拿自己够不到的东西时,她总会说:“等一下。”

而我并不知道她的“等一下”有多久,但我以为的“等一下”却真的只有“一下”,所以我会隔一小会儿就问一下,反复几次后我妈怒了:“说了等一下,怎么总是来问个不停?等着就好了嘛。”

对此我很委屈,但又无从辩驳,因想要的东西没到手不甘心就此放弃所以只好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因为妈妈的确是说过要我等的,只是没告知我等多久罢了。

后来我才明白我妈口中的“等一下”是在她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一小时,再或者是整天。而我认为她的“等一下”是她放下笤帚或是起身的那一瞬间。

直至我妈忙完后把东西给我,我却没有那么兴奋了,东西还是同一样东西,但我对它的欲望在让我无期的等待里一点点消磨了,也淡了。

如果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么等待则是最残忍的不放过了罢,不放过自己,亦不放过那可笑而又无指望的期待。

还记得有一次我爸让我等他,我问多久能到,他说,等一下。我同样天真的以为真的只有“一下”,孰不知这“一下”让我在午夜寒冷的街头足足等了两小时。

我妈得知后给我打电话说,为什么不到附近商场逛逛?我说,我不知道具体多久,万一我一离开他来了呢?我知道等待的磨人,所以也害怕让人等。

再后来,只要有人说要我“等一下”我一定会问清楚让我等的时间长短,否则会让我无端的烦躁。因为那种“等会儿就到了”的自我安慰在满怀期待中一次次落空的失望的确让人十分抓狂。

这些最多不过是少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儿和浪费些时间罢了,过后发通脾气缓缓就好了,无关痛痒,亦无关损失。

可要因此而错过重要的人呢?还会不会让人如此无望地等下去?

看到电话显示的是久未联系的S姐时的第一反应便是,她是要电话告诉我她的婚期。

于是接起电话就打趣地问道:“妞儿,是不是请我喝你的喜酒啊?”那边安静了一瞬,便传来她低迷的闷答声:“不是,这喜酒恐怕得无限期延长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反倒是我沉默了,因为她与男友谈了四年,按理说结婚也就眼前的事儿,何来无限期延长?明显出了问题,而我无从问起。

她感觉出了我的尴尬,主动打破僵局说道,其实这决定是我做的,因为我实在不想这样无望地等下去了,每次谈到结婚的话题,他不是左顾而言他,就是劝我“再等等”等赚够钱再结婚,可是我快三十岁了,我已等不起了。

是啊,三十岁的姑娘还能陪你等多少个四年呢?再说要赚多少钱才算是够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前进的道路上总有奋斗不完的目标和实现不完的抱负,这无可厚非,可这跟结婚有何冲突呢?

若真是如此,何必在此前招惹人家姑娘而不事先告知呢?至少也该提前告知人家等待的具体期限吧。如此,于情于理都是必须,于人于己也都是负责任罢。

她说,她早就知道他与她说的“再等等”不过是他不愿结婚的借口罢了,所以她吵过,也闹过,最终都在他的软言相劝中一一作罢,继续陪他等。

最开始她对他说的“再等等”与其说是相信还不如说是不甘心:处了这么久,感情早已有,结婚是早晚的事儿何必急这一时呢?再或者,万一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有他的不得已,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错过,岂不可惜?总是在这反复地自我催眠中越等越久,越等越心寒。

是啊,对于大龄姑娘来说,如此这般没有期限甚至看不到未来的等待得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等了一年又一年呢?

站在同性的立场来看我特别能理解她曾经的等待,也能体会她如今的想放弃。因为,等等,心就凉了;等等,情就淡了;等等,人就走了。

我不知道他们如今怎样了,但无论如何我都愿她余生不悔 ,旧路不归;

愿她所愿,终能实现;愿她所有等待,都有归期。

PS

低调地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瓜子脸先生,从我们写诗青年故事社,已经偷偷地坚持了二年多。是个刚毅坚韧的行走选手,三观比五官正,全身上下最性感的是脑子。

撰文 / 贺帅

编辑 / 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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