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荣获多项国际奖的黑色悬疑短片推荐——《问题先生乌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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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 马克·吉尔

　　编剧: 大卫·米切尔 / Baldwin Li

　　主演: 马丁·弗瑞曼 / 汤姆·霍兰德 / Simon Griffiths / Elisabeth Gray

　　类型: 剧情 / 喜剧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英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11-10-11(华沙电影节)

　　片长: 13分钟

　　获奖状况

　　本短片改编自大卫·米切尔的小说《九号梦》第一章《潘诺提康》，他亦是电影《云图》的小说作者。本片曾获2014年奥斯卡最佳真人短片、英国电影BFI英国伦敦电影协会和电视艺术学院奖最佳短片等45项官方选择奖提名。

　　故事梗概

　　在一个阴郁的日子里，精神病大夫波隆斯基（Polonski）接到通知来到监狱。典狱长边沁（Bentham）要求他为一位自称上帝的囚犯乌尔曼（Voorman）做出精神病诊断，以便将其转入精神病院，因为他已经成功地让全体囚犯相信他就是上帝本人，这给监狱管理者带来极大的困惑。但由于监狱方电脑崩溃，所以监狱长也无法确认乌尔曼因什么罪名入狱，囚禁期到底有多长。波隆斯基跟神秘的乌尔曼交谈，对方自称是全能的上帝，就连医生也是他一手创造的，他并且宣称要让比利时消失。医生回家后，从地图上寻找比利时，发现那里竟然变成了一个湖泊。当他再次回到监狱时，乌尔曼宣称要跟大夫对换一下角色。大夫成为上帝，而乌尔曼则成为大夫,去跟他美丽的太太生活。医生还没有来得及提出反对，就发现对换已经在瞬间完成。电影最后在身穿囚禁服的大夫的咆哮声中结束。

　　短片解读

　　这是一个庄周加福柯加拉康的黑色幽默短片，它旨在讨论三个基本命题：第一，上帝和疯子之间的差别；第二，精神病大夫和病人之间的差别；第三，自由者和囚徒之间的差别。本片试图暗示的结论是，所有的世间差别都可以被任意转换，而转换的逻辑在于，它们只是人为自己创造出来的幻象而已。一种最蹩脚的观看经验，是确认乌尔曼是真的上帝，如果你这样去想，就掉进了本片作者的叙事圈套。而稍微聪明一点的推论，是这一切都是乌尔曼对医生实施催眠术所产生的幻觉。但是，为什么不能是典狱长跟医生妻子合谋的一场阴谋呢？

　　基于影片的暧昧性、多义性和开放性，它让我们闻到了浓烈的解构主义气味。

　　影片中有一些耐人寻味的隐喻性细节。影片一开始的漫长的监狱墙垣，是人类智性被囚禁的象征；典狱长的名字叫做边沁（Bentham），就是那个提出环形监狱（panopticon）建筑设计结构的英国哲学家，现在他成了监狱的代名词；另一个细节是典狱长房间里的蝴蝶标本，它代表事物形态的变形和不可知性；医生第二次跟乌尔曼对话时，出现了一个旋转的排风扇的镜头，那是事物即将发生转换的预兆。当转换发生时，乌尔曼穿着医生的西服，吹起了马赛曲的口哨，那是革命发生的戏谑性信号。我们还能听到，整座监狱里的囚徒都在歌唱。如果不是这种转换来得过于突兀，我几乎会认为它是一部杰作。但它的瑕疵过于明显，以致它虽然获得诸多褒奖，我只能给它7.2分。

　　顺便提一下，片名The Voorman Problem译成“问题先生乌尔曼”不妥，应译为“难题先生乌尔曼”，因为他不只是一个电影悬疑问题，而是一道有趣的哲学难题。这些哲学难题不但涉及罗素著名的思想实验“假定这个世界是在5分钟前被创造出来的”，还涉及整个符号秩序里能指的偶然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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