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年轻人一只手扶着眼镜框,似乎不敢离我太近,“我名叫沈让,住在罗浮山的巴蛇山庄,”他的话锋突然一转,眼神中露出莫名的恐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巴蛇吞象,三年吐其骨。三天前,沈让给我发了一封电邮,里面是巴蛇山庄的路观图,说他有事晚点才能到,让我先行出发,定要提前一天到达罗浮山,到时自然会有专人来接。

小说:我这家族之位要你帮我争夺一下,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这委托

我之所以冒充“程衣”,还要从一周前的那个深夜说起。

  春夜凉如秋水,我正在吧台学着调试新式的鸡尾酒“蓝色妖姬”,一直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的年轻人突然走到我面前,将一张支票摆在高脚杯旁,上面的数字差不多是我这间“奈落之吻”一整年的营业额。

  “对不起,我这里目前还没有这么贵的酒。”话虽这么说,我仍旧将支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醇酒美人,二者不可得兼,舍醇酒而选美人也。”年轻人干巴巴地说完这句半文不白的话,就像在念台词一样。

  我慵懒地探出右手,握住年轻人瘦削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目光肆意地在他稚嫩的脸上游移:“小弟弟,偷家里的钱出来撩妹,不怕被妈妈打屁股吗?”

  年轻人大约二十余岁的年纪,生得眉目如画,高高的鼻梁,两边点着几粒雀斑。他慌乱地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袁……袁小姐,我注意……注意你很久了,听说你对灵异事件特别有兴趣,而我现在手头就有一件,请你务必帮忙。”

  “哦?”我抓起台上的酒杯,将深蓝色的酒液慢慢倾泻入喉咙。

  年轻人一只手扶着眼镜框,似乎不敢离我太近,“我名叫沈让,住在罗浮山的巴蛇山庄,”他的话锋突然一转,眼神中露出莫名的恐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巴蛇吞象,三年吐其骨。”

  骨?我不禁留了个心眼,看来沈让这小子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连我一直在秘密寻找与骨头有关的灵异事件也知道。

  “这个成语小学生都知道吧,用来形容贪心不足……”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让厉声打断,“这不仅仅是个成语,而是即将发生的事实。一周后的农历二月初二,在离此地一百公里外的巴蛇山庄,将会举行一场巴蛇吞象的祭祀大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盛事。”

  据沈让所说,巴蛇山庄有百余年的历史,这里住着沈氏一族,每隔二十年便会召开一次祭祀巴蛇之灵的仪式,并且选出新一任的家主。家主执掌财政大权,不仅需要是沈家的直系后嗣,还有一个先决条件,必须保证能将家族的香火延续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开始有些明白了。

  沈让吞了一口唾沫,好像有些难为情:“很简单,就是让你冒充我的未婚妻,参加这场祭祀典礼,帮我争取到家主之位。”说到这里,他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我随手拆开,里面是关于一个名叫程衣的女人的资料,只不过照片早已换成了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夹起其中一张纸片在沈让眼前晃了晃,“验孕单?”

  沈让下意识后退几步,羞红了脸:“有未婚妻还远远不够,做戏就做全套,你说对吧。”

  既然沈让有钱,而我有闲,自然是一拍即合,临走前,他将支票撕成两半,说好事成之后将另一半还给我。三天前,沈让给我发了一封电邮,里面是巴蛇山庄的路观图,说他有事晚点才能到,让我先行出发,定要提前一天到达罗浮山,到时自然会有专人来接。

  接我的“板寸”名叫大熊,是沈家仆人的儿子,我本想提前以主家少夫人的身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可惜他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摇了摇手。我这才记起来,他原本就是个哑巴,沈让说这是大熊五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所致,所以他的听力仍然正常。

  越野车一路往山里狂奔,漫山遍野的蛇都避之不及,应该是喷洒了雄黄之类的药物,这阵势看得我心惊胆战。长话短说,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越野车终于停在了一幢气势恢宏的庄园外。庄园是中式建筑的风格,青砖黄瓦,月洞飞檐,而整栋围墙被砌成一条首尾相连的黑色大蛇,四周还挖有半米来宽的护城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却没有任何鱼虾。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将如此豪华的山庄建在有“万蛇山”之称的罗浮山。

  湛蓝色的蛇头处便是大门,门楹上挂着一块青铜匾额,上面写着“巴蛇山庄”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门边早就等着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女孩,穿着一身民国剧里女佣的衣服,她朝大熊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递给我一杯浑浊的雄黄酒,亲眼看着我喝完最后一滴,才转身将手中造型奇古的青铜钥匙伸进蛇头,轻轻一扭,只见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分开两边,展现出一方别样洞天,亭台楼榭,湖石假山一应俱全,让人有一种穿越回民国的错觉。

  除了正中央拔地而起那座高楼,山庄所有建筑都是一马平川的平房,听说是为了彰显住在顶楼的家主沈东来的权威。我们走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处精舍,推开绘有蔷薇纹饰的木门,里面已经端坐着一名鹅蛋脸的女子,年龄约四十上下,穿一件考究的泼墨月白长衫,波浪形的发簪上悬挂一串玲珑剔透的玳瑁珠子,妆容精致,保养得极好,也许是少见阳光的缘故,脸色看起来有些异于常人的苍白。

  “这就是我家二夫人。”女孩轻声说完,低着头退了出去,又反手将门合拢。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二夫人盯着我看了良久,终于开口问:“你就是小让的未婚妻程衣?”

  我还是第一次被同性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心里有些发毛:“是。”

  “听说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二夫人依旧面若冰霜,说话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从沈让给我的资料上看,这位二夫人便是他的叔母,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沈谦能够打败沈让成为下一任家主。我知道现在千万不能露怯,当即昂首挺胸:“您也晓得只有两个月,怎么可能知道是男是女呢。”

  二夫人伸出修长的手交互摩擦,四五枚宝石戒指光华灿烂:“说得也对,就算是男孩又如何,又不一定能够生下来……”

  饱受宫斗剧洗礼的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随即反唇相讥:“就算这个生不下来,我和小让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您老了身体不行,可千万别以己度人。”

  不知为何,本应该发怒的二夫人突然笑出了声,但立即又将笑容收敛起来,换上略显沉痛的表情:“差点忘记告诉你,小让昨晚就回来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说罢二夫人便领着我出精舍,走了几十步,指着不远处一间独立的纯白色的房子说:“就在那里,你自己去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快步上前,一把扯开门上白色的帷幕,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祠堂,正中摆着一副金丝楠木棺材,里面头南脚北躺着一具尸体,身上覆盖着刺绣有飞蛇花纹的锦缎。棺木旁放着一方灵牌,上面写着:爱孙沈让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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