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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大学毕业后到一家合资企业上班,工作特别能吃苦,加上人又特别灵活,不到三年,他就被提拔为研发部的主任。要说在这样的单位上班,收入肯定可观,可三年下来,尽管他平日省吃俭用,却没有一分钱的存款。

原来,他一直在偿还四年大学欠下的债务。他的钱,除了必需的生活开支外,全都寄给了乡下的母亲,再由母亲将钱还给兄嫂。

又过了三年,他早已还清了兄嫂的钱。这天,他忽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他以为母亲一定又牵挂自己了,可电话那头母亲却欲言又止,只说:“儿哪,你能不能回来一趟啊?”林涛一听,不对呀,自从自己工作后,母亲人前人后变得快言快语的,这是怎么啦?在林涛的追问下,母亲吞吞吐吐说:“儿哪,你嫂她可能得了肝癌,都是一家人,要不你回来一趟!”

接完电话,林涛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在林涛心中,有一个永远的痛楚。十年前,当邮递员将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母亲手中时,母亲短暂的惊喜后是黯淡的惆怅。学费!几千元的学费对于母亲来说,倾其所有也无法凑齐。

无奈之下,母亲向已经成家的林平开口。林平杵着不说好歹,妻子山桃却不干,又哭又闹说:“送不起就别送,谁没有娃儿要读书?我们有几个钱,你就想方设法来挤呀!没门!”说完气急败坏地将门一摔。

母亲站在门外老泪纵横:“我,我给你们跪下了!”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到了潮湿冰冷的泥地上。

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母亲为了能让林涛上大学,竟给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下跪!那一刻,林涛的心都碎了。后来,因为母亲那一跪,林涛上了大学。在林涛心中,十年来他始终没有忘记母亲对兄嫂的那一跪,他对兄嫂的怨恨也一直深埋在心底。

林涛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回去一趟,就算给母亲一个安慰。两天后,他回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家。在这些年里,也是因为母亲的那一跪,他仅仅回过两次家。

一次是读大学期间的一个暑假,他没能在城里找到临时工,他不得以回了家;另一次是工作后的一年春节,母亲没能到城里来,他只好回家陪母亲过春节。但即使是那次,他也没到隔壁兄嫂家里去。

母亲见到林涛回来,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说:“坐吧,我去给你冲杯果汁。”说完却朝屋外走去。林涛一愣:难道……几分钟后,林涛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在兄嫂家看到了每次托人给母亲带回的补品及其他东西。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他望着苍老的母亲,眼里噙满了泪水,心中说不出是啥滋味。

林涛和母亲来到兄嫂逼仄的卧室,山桃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皮包骨头。见林涛来了,哥哥林兵抹了把眼泪,显得局促不安。山桃看了林涛一眼,很快将头扭向里面。

“回来了哈,没耽误工作吧!”林兵递过木凳,目光一直躲闪着。“你,你嫂子恐怕不行了,近段时间吃不下饭,人发黄,又瘦,到镇医院去检查,说怕是肝癌。唉!现在每天就什么也不吃了。命苦呀!”林兵说。

山桃忽然坐起来,抽泣着:“兄弟,嫂子对不起你呀!嫂子现在都是得了绝症的人了,你,你能原谅嫂子吗?”“能!能!嫂子,咱要好好活着,你会没事的!”林涛已经泣不成声。

其实,从他看到母亲到兄嫂家给自己冲果汁那一刻起,他心中的怨恨就没了。在他看来,母亲的胸怀才是最博爱宽广的,是母亲的爱化解了他心中的怨恨。

这天,母亲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母亲似乎吃得很开心,其他人也埋头大口大口地吞咽。在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笼罩着沉重的忧郁。

吃过晚饭,收拾妥当,一家人又围坐在一起,林兵拿出镇医院的报告单给林涛看。看完后,林涛说:“镇医院毕竟是个小医院,检查不一定准确。再说了,医生也只是怀疑是肝癌。依我看,嫂子还是到城里的大医院去做个检查!”

一旁的林兵说:“是,是该到大医院去,可她就是不去嘛!”山桃一听,说:“不去不去!我的病我还不清楚?去了也是白花钱,到头来人财两空。再说,虎子明年就考大学了……。”

林涛这才明白,原来山桃是害怕花了钱还是治不好病,害怕虎子上大学没钱供。林涛心头一热:“嫂子呀,虎子念大学你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没有跨不过的坎……。”可是任凭林涛说破嘴皮,怎么也无法说服山桃。

一家人都沉默无语,母亲回了趟屋,转来是手里拿着个纸包。母亲将纸一层一层揭开,里面是一匝零碎钱。“山桃啊,我这一辈子也没啥用,就养了林兵和林涛。来,这是你们平时给我的,我都放着。反正是给虎子读大学留着的,现在我就给你了。”母亲说着递过钱。

山桃流着泪,怎么都不接。“妈,这钱您留着吧,我是不会要的,我也不会去大医院!”山桃铁了心。

“山桃啊,妈求你了,你咋就这么犟啊!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虎子想啊!你,你要妈给你下跪吗……。”母亲哭诉着就要跪下。

“妈——”,山桃一怔,双腿一屈,“扑通”一声跪到母亲跟前……

几天后,一家人去了省城大医院。两天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山桃只是得了甲型肝炎。那一刻,母亲笑得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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