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创作的八尺整张作品,书凌宇先生《湘西颂》,以魏晋《爨宝子》入手,用爨字刚毅、雄强、端庄之态,拉开字形大小、笔画粗细相应,结体夸张、强化趣味,将自己的书风与凌先生文风结合,凸显湘西历史文化之斑斓、物事物象之神秘、道义担当之深沉。每见蔓之创作时成竹在胸、冲淡瞻泊,做陪人莫不欣欣然,这不外乎是字内化了他,他亦和融字中。

蔓之,本名黄峥嵘,江夏堂后人。其祖父黄纪仪,号象之,为民国湘西书法名家;其父黄人庆,笔名仁庆,别署笔耕斋主、清风老人,湘西书法名家。黄人庆先生幼时跟从黄纪仪老大人学习书法跟,蔓之随清风老人,三代人嗜好书法,在武陵山区传为佳话。

黄青松:门外说书话蔓之

我与蔓之相往十来年,从其问学——书、茶、兰事、文玩、处事等,情痴其间,每有心会。蔓之为人为事,一字概约之曰忠。既忠于人,又爱憎分明,极重信义。忠于人必然忠于事,蔓之做事,向来不打折扣,举凡应承的事,绝不爽约。有几次看他守着制匾,精益求精,不厌其烦,让我等毛糙人非常汗颜。他学习书法也遵循此道,法碑帖为先,一笔一划皆有出处,不走野路子。每见其创作佛经小楷,凝神运笔,让在側之人无不恭敬,每一颗结字都端庄拙雅,照应舒畅淋漓。随后主宾方打趣一二,各抒己见,如此氛围实在让人心生欢喜。

文学艺术是相通的,浸淫其中,提升个体品格,是大熔炉,也是修道场。我们不能神话艺术和艺术家,但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艺术家自身不能等而下之。他们通过艺术不断提高修养,技艺是手眼,作品是性情的载体。创造出不一样的作品铺陈世界,照见大千,数千年来的艺术实践大抵如是。蔓之习书之路,就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无论是最初跟着父亲入门,还是军旅生涯中在书法堂奥中独自摸索,直至现在进入创作佳境,他一直在身体力行。

蔓之书法,贵在气韵得当。气韵者,非秤称尺量之物,如人饮水,智仁各见。书法作品无气韵则生涩凝滞,气象难出。观蔓之书法作品,小至条幅斗方,大到数尺之作,皆字字提携,章句互候,前后相续,首尾得顾,从而黑白对话,气象中和而不奔逸。多次在现场观赏其创作,看似信手落笔,漫不经心,实则笔运中锋,字随意到,生动活泼,气韵贯通。天下物事相通,作书,势如巧篾匠破竹,辣手剁枝节,老熟运匠心,锋刃所至,条分缕析,一气呵成,便是新篾遍地生花时。书法创作若胸中无墨,笔头无功,谋篇无局,作品则难觅气韵。蔓之近年揣摩更多的地方,便在于此,用心着力未懈怠,在艺术境地上已见端倪。

习书之道,贵在持之以恒。蔓之累日以月,经年不辍,因而不断有心得,有长进。近年创作的八尺整张作品,书凌宇先生《湘西颂》,以魏晋《爨宝子》入手,用爨字刚毅、雄强、端庄之态,拉开字形大小、笔画粗细相应,结体夸张、强化趣味,将自己的书风与凌先生文风结合,凸显湘西历史文化之斑斓、物事物象之神秘、道义担当之深沉;从章法布白,到逐字逐句斟酌,配其小篆题签,小楷落款,错落有致,大小相间,丰满而不繁杂,历时近三月完成,在湘西建州七十周年书画展览中,得到一致好评。新近创作的册页作品,嵇康《琴赋》,小楷十四页,一千余字,以唐人抄经书风为主体,兼带行意,融汇明、清书法家闲散手札风致,错综交织,追求线条弹性,灵活多变,自有品格。小楷,通常难得笔墨精道,且又容易呆板,特别是文章较长,还要考虑前后风格一致,一气呵成,技巧和体力都很重要。该作品先后创作三稿,每次几乎十多个小时伏案甚至通宵,较之他以前作品,承接中有转变,转变中有追求,追求中有思考;得前贤法度而不拘泥一处,取书道精神决非犹疑两端;字句端然出神韵,谋篇已在化境中。殊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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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之尝言,习字者,当与字和活。汉字是中华文化的载体,亦是中华文化的魂魄,虚空中,每一颗字都是生命的存在,等待书家的一期一会。蔓之性刚,字在婉转中自显筋骨,又顿捺之间不见局促。每见蔓之创作时成竹在胸、冲淡瞻泊,做陪人莫不欣欣然,这不外乎是字内化了他,他亦和融字中。尝见山村野老,素朴如土石,一旦作歌,则声振林木,人之面目徒然光照炫目,理相通也。蔓之和字,不呆板,不僵化,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体是其一,境为其二,变化在三,皆是在不断锤炼与妙手偶得中次第展开,别有生面。和者双活,从和到活,书法艺术的生命方能持久。

不得不承认,于书法艺术,我是彻底的门外汉。在门外,自知不足;在门外,可以鼓掌围观。这便是我敢于和他交流讨论的基本勇气。做朋友,哀其哀,痛其痛、乐其乐,这是我们这些年交游莫逆的常态。蔓之常说,功夫在诗外。我深以为然。嗜茶玩兰中意古琴,雅好并非是闲情,知物性而后有所悟,所悟者,在毫末,在大千,入书艺。书法是一门独立的艺术,但不是独立的存在,现代化的脚步如此之匆忙,我们都被裹挟着匆匆赶路,如何保留内心的诗意情怀,并籍此完善个体人格;如何继承传统提升艺术品格,对现代审美直下担荷。修身养性非一日之功,应是大丈夫一生的追求。我深信,蔓之在蓄势待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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