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献文

离我家不远, 流经佛堂的义乌江, 最 美最迷人的季节, 不是春水荡漾、江水拂 着堤岸上柳丝条的春季；也不是江水湍 急、漩涡满江的夏季；更不是寒风凛冽、江 面寂寥的冬季, 而是秋水与长天一色、金 风送爽的秋季。

江水澄碧,波浪不兴,江面像面镜子,照 出两岸白墙黛瓦的农家房舍,照出植根于岸上、探身江面上郁郁葱葱的樟树；还有那虽 失去春夏油绿光泽, 却依然翠绿尚存、临风 起舞的柳丝条。有的江面上, 倒映出叶片酡 红的枫树和叶片黄黄的乌桕树。这时的江 面,成了画家的调色板,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要说秋江的美景, 最能打动人们心弦 的, 还是有动态感的秋日帆影。义乌江上的 秋日帆影, 不是“孤帆一片日边来”的孤舟, 也不是“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急速而过的帆 船, 而是金风吹拂下, 悠悠然从平镜似的江 面上滑过的帆船, 白帆似片片白羽, 轻巧地 借助金风, 缓缓地行驶着。而从江面上轻轻 滑过的船体, 并没有搅碎明镜似的江面, 江 面上映着片片白帆。

贴着水面飞着的水鸟, 有时会侧身飞 速撞破明镜似的江面, 叼上一条小鱼, 飞快地窜入湛蓝的天空, 江面上留下铜锣大的 一圈波纹, 很快波纹消失, 江面上依然帆影 片片。

秋天在江南, 是个多雨的季节, 秋雨不 像春雨那样肆意挥洒, 也不像夏雨那样豪 情奔放, 更不像冬雨那样冷酷无情, 打得江 面麻麻点点。秋雨缠绵, 轻轻地飘洒着、飘 洒着雨丝, 江面还是那样平滑如常。船工们 没有收起白帆, 他们知道细雨打不湿白帆, 借着助力的秋风, 依然白帆高扬。这时, 帆 影浸濡在靡靡细雨中, 似一群仙女从江面 上空姗姗走过, 白帆是仙女们迎风飘飞的 白色裙裾。青檐白帆, 给义乌江绘上了一幅 妙不可言的丹青画卷。文人墨客看到这美 妙的情景, 必定会神思遐想。

秋江帆影, 是美妙的, 是人与自然界共 绘的一幅天人合一的和谐画图, 是义乌江 一年四季展现在人们面前最美的倩影——— 这倩影, 已在我的记忆里储存了几十年, 她 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失去光彩, 更不会 在我的脑海中消失。

如今的义乌江两岸, 工厂林立, 车水马 龙, 早已没有了当年田园牧歌式的图景, 但 人们面对江水, 还是会怀念起清粼粼的江 水, 和那秋江上白莲花似的帆影。人们不必 哀叹诗情画意的义乌江永远不再。作者近 闻, 佛堂要作为古镇向世人展示, 正在加紧 修建古时的船埠头, 将义乌江作为旅游的 黄金水道, 重现昔日的田园牧歌式的图景。 到时, 义乌江上将是橹声咿呀, 白帆片片, 商城义乌不但有澎湃的激情, 也有安详的 静谧；有琳琅满目供人选购的商品, 也有绿 水青山, 让人观赏、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