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在2月1日正式离开欧盟,虽然在当时比利时布鲁塞尔欧盟议会的送别歌声中,有一些“谈判终于结束”的轻松,但是这不仅是考验英国新一届政府的真正开始,也是欧盟一个更大挑战的开始。
3月2日,英欧之间的新一轮谈判就要开始。然而双方显然还就“公平竞争”以及英歐貿易關係的相关问题矛盾很大。由于英国政府拒绝了欧盟提出的希望在未来主要政策问题上保持一致的要求之后,法国外长勒德里昂近期警告说,欧盟与英国会在未来关系谈判中“相互撕碎”。
过去三年,脱欧成为英国政治最大的话题,不断拉锯的谈判虽然体现出欧盟的强硬态度,其对负面影响也绑住了欧盟前进的脚步。欧盟领导人似乎也认为是时候“辞旧迎新”。当天,欧盟委员会公布了2020年工作路线图,以绿色经济计划和数字科技牵头,作出发展“社会市场经济”的宣言。
不过,打开这份计划就会发现,其内容和2017年该委员会发布的《“地平线2020”2018-2020年工作计划》大同小异,在气候变暖、清洁能源、数字经济等问题上立场相似。这些既有立场当然对欧盟乃至全球性问题的解决有长远意义,不过直面欧洲复杂的政治现实,这张略显模糊的蓝图实难照到欧盟改革的曙光。
脱欧不只是英国的闹剧,更是欧盟的失败甚至是灾难。即便3年拉锯欧盟表现强势,但是不应忘记它失去的是欧盟预算第二大净出资国、以及作为欧洲金融中心的英国。这意味着欧盟每年将新增约120亿欧元的财政缺口,加之新一届欧盟领导层力推对抗绿色经济的相关建设,缺口数字可能更大。
2月20日,欧盟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召集成员国领导人召开峰会,以达成2021至2027年的长期财政预算共识,然而结果无疾而终。荷兰、奥地利、瑞典和丹麦等净出资国要求最新财政预算总额占全体成员国国民总收入的比例不高于1%,低于欧盟委员会1.1%的建议;东欧、南欧等净受益国主张欧盟维持现有援助水平,而净出资国反对。财政缺口加剧了本就难解的欧盟预算之争,这一点上达不成一致,何谈欧盟的愿景呢?
“团结”二字说得容易,做到太难。仅仅2月,欧洲政坛意外不断,曾被西方认为和恐怖主义活动相关的左翼政党新芬党(Sinn Fein)成为爱尔兰第二大党;德国地方选举竟出现基民盟和极右翼选择党(AfD)的选举合作——这些政治地震不止是国内的挑战,也凸显出欧盟成员国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和诉求的冲突。极右、极左势力继续搅动欧洲政治,中间派的地位摇摇欲坠,较富裕的“节省阵营”和欠发达的“凝聚力集团”,面对国内截然不同的民意诉求和错综复杂的地缘关系,更难齐心。
法国总统马克龙认为,脱欧成真是由于欧盟成员国倾向于“使欧洲成为我们自身问题的替罪羊”。话虽如此,欧盟是否也应该改变态度,反省一出现问题就对成员国进行“干预”的习惯,正视欧盟本身需要“干预”的问题呢?在要求“凝聚”的同时如何协调成员国不同的诉求?改革进程怎样适应“多速”的欧盟?扩大单一市场、提高欧元区影响力、分担债务风险、促进军事一体化,什么是优先选项,有没有可能用更灵活的规则避免“脱欧”的覆辙?仅仅试图修订加入欧盟的程序是不够的,欧盟需要脚踏实地的深层次改革。
同时,2月29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在伊斯坦布尔宣布,"我们打开了大门"。他同时指责欧盟未信守在难民协定中所作的承诺。埃尔多安称,自周五起,已有1.8万难民抵达了土耳其通往欧盟的边界。欧洲联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当天表示随时准备出动欧洲边境管理局人员阻止难民潮。
难民问题是右翼政党崛起和分裂势力加强的重要原因,现在内部难有一致意见、外部又临新危机的欧盟可谓内忧外患。
诚然,任何改变都要付出代价,何况欧盟庞大的体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现在,听到警钟响起但什么都不做,对欧盟来讲才是代价最大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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