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雍正王朝》最为精彩的篇章有两段,一个是康熙临终前传位四阿哥胤禛那惊心动魄的夜晚;另一个莫过于八阿哥联络关外四个铁帽子亲王当朝“逼宫”雍正。

尤其是后者,在唐国强、杜雨露、王绘春等表演艺术家的精彩演绎下,非常惊心动魄、曲折动人。其中一些细节,更是显现出了主创人员对剧情的精细把握。

接下来,咱们就图文并茂地聊一下这个篇章。

话说雍正皇帝准备在上朝时候,趁着四位从关外来的旗主亲王前来整顿旗务,一起讨论一下自己已经推行了一段时间的新政,希望大家提一些条陈建议。根据剧情,我们可以得知,这四位旗主亲王的先祖是和努尔哈赤一起打天下的元老。但是随着满清统一大江南北,他们四位只是名誉上享受着铁帽子王的待遇,但是实际拥有的权力也仅限于关外。对于满清皇帝统领的整个江山,他们已经无法染指多少。因此,在雍正皇帝的设想中,所谓的整顿旗务,也不过是过来走个过场,嘘寒问暖一番即可,重头戏还是讨论新政。

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此前,八阿哥已经和这四个旗主亲王暗中联络了,一个完整的阴谋计划早已形成。而且是狡猾地利用弘昼的口吻,剥夺了驻京京师部队的军权。

可以说,在上朝之前,八阿哥几乎已经成功了一多半。只差在朝会上伺机跟雍正摊牌了。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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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朝的途中,弘昼碰见了乘着轿子的十三阿哥。此前被弘时和八阿哥联合算计后,机灵的弘昼隐隐约约感觉不安,因此及时把四个旗主王爷将京师的几个兵营换防的事情告知了十三阿哥。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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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久历沙场和朝局,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且此事必须高度严密去处理,因此再三告知弘昼不要声张,然后自己不动声色地离去了。

之前有网友分析认为八王议政的风波,是雍正暗中利用弘昼故意布的局,让老八一伙主动现形,给他一个一网打尽八爷党的借口。我认为单从这个片段来看,这种说法显然就说不通。因为如果雍正想要布这么大的局,去瓦解连康熙都未曾拿掉的八爷党,必定会依托十三阿哥参与。临时才让弘昼去告知十三阿哥,万一老十三并未重视起来,或者老十三半路再被老八一伙劫持,那岂不是功亏一篑。雍正也太过托大了。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朝会开始后,雍正皇帝第一时间发现十三阿哥并未上朝。机警的弘昼并没有乱说,严格按照十三阿哥交代的禀报了一下。

此时,雍正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见他自信满满,并没有把几个虎视眈眈的旗主亲王当一回事,首要的事情还是讨论新政,因此开场还是先说新政的事。而且讲话中间,还坐到了老八的旁边。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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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心知肚明,其实反对新政的核心源头来自于老八。这一坐,就是为了上前给老八一个震慑,让他在接下来的讨论中不要乱说。

可惜雍正错了。他话音刚落,四位旗主王爷中的东亲王就开始放炮了。而且从整顿旗务直接引申到朝廷正在实施的新政,把雍正用过的几个人年羹尧、李卫、田文镜逐个批判了一番。句句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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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细节值得留意一下,就是这个东亲王话音刚落,老八身后那些朝臣都开始交头接耳。直到老八一声“肃静”,他们立刻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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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用这个镜头显然也是在暗示观众们,老八在朝中的势力是非常深厚的,八爷党遍布朝中。

这个时候雍正已经预料到四位亲王是有备而来,但是暂时还没有把他们和老八联系在一起。

直到老八云淡风轻的发话,让他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寻常。他此刻面临的这些朝臣之中发生了微妙变化。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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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走下来开始逐个扫视群臣。

当前发生的一切,令雍正不得不静下心评估一下这个朝堂内的势力范围。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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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目光和老八相聚。

一瞬间,雍正锁定老八了——今天的这场风波就是老八暗中策划的。

这个时候,科举状元王文昭突然站了出来,出乎所有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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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马齐看向张廷玉的这个眼神,让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张廷玉暗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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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显然也已经看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老八和旗主亲王已经暗中联手意图逼宫夺权,但是他还不敢确信,因此让王文昭作为一个马前卒,试探一下对方的火力虚实。

王文昭既然能够当上状元,又历经了这些年的锻炼,那智商自然也不是吹的。他当然明白当出头鸟难度是相当大的:一方面不能违背自己的靠山张廷玉的意思,另一方面又不能因为自己的讲话,得罪了权势显赫的老八一伙,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要让雍正看到自己拳拳忠心,眼下虽然局势不明,但是雍正还是在位的皇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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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看他的发言就很有意思,显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王文昭一上来先声明:自己对新政是有看法的,自己的直言只是为了驳斥东亲王越权、当庭冒犯冲撞皇帝。这一下来有意思多了,王文昭成功地让自己的讲话达到一石三鸟甚至四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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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支持新政,说明我王文昭没有与老八唱反调的意思。参奏东亲王冲撞皇帝原本也无可厚非啊。这样一来,王文昭既没有得罪老八,在道义上来讲也没有得罪亲王,完成了张廷玉的授命不说,还给皇帝留下一个赤胆忠心的诤臣的好印象。

可惜老八这会急于达到自己目的,自然容不得王文昭这种干扰的声音,立刻授意老九以极其恶劣的华语攻击王文昭。

终于把王文昭骂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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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宁愿相信那是王文昭自己借机装病,好第一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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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是神仙干仗,他一个小卒子在这里只能当炮灰把自己葬送掉。

有了王文昭这一搅局,老八逼宫的节奏继续加紧了。

还是继续由东亲王发难。还是针对雍正执政以来存在的那些问题,包括新政方面、用人方面。后来更是明目张胆地提出了他们的想法:这次要借着整理八旗旗务之机,连满清王朝的政务一起整理,而且更是提出了未来的管理蓝图,即八旗议政模式:上三旗由老八、老九、老十来管理,下五旗由老十三和四位旗主亲王来管理。这里的上三和下五,应该是类似于《水浒传》中天罡和地煞的区别。显然上三的话语权更重要。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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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不仅管理旗务,更要管理政务,最后八旗统归雍正皇帝来管理。名义上皇帝还是权力最高者。

可是我们仔细一看这个雍正皇帝+八旗的管理模式,其实就是典型的九龙治水。雍正在其中只能指挥动一个位居下五旗的老十三,其他人都会和他唱反调而且和老八是一伙的。如此一来,雍正这些年来打造的务实、高效、执行力强的军机处模式就名存实亡了。富有才干和管理经验的张廷玉、马齐等人就不得不看八位旗主的颜色来行事。

那四位旗主作为满清帝国多年来只吃分红不干事的原始股东,恐怕早已没有其先祖做事的能力,老九和老十就更不用说了。

让张廷玉等能臣曲尊于这些人之下,长远来看会给王朝带来危机。

由此可见老八做事的格局确实不够敞亮,为了达到扳倒雍正的目的,不惜去牺牲国家的利益,还真应了王师傅那句话:有人想要做杨广。老八的行径的确有杨广的影子。

看到那几位旗主亲王的底牌后,雍正爆发出了雷霆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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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震怒不要紧,把台下这些朝臣也震慑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老八。

老八作为始作俑者,在皇帝震怒之际,也该站出来接招了。

不过雍正此刻不想和老八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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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理由很简单,雍正内心也十分清楚,老八作为整个风暴的中心眼,如果贸然和他交手,一上来恐怕就是互相摊牌甚至互相祭杀招了。可是站在雍正角度上来看,他既不想事情恶化到那一步,眼下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掌控局面,因此他一直在避免和老八正面交锋。

可是老八知道机不可失,力求和雍正正面交锋,进而推动事情的最终结果朝着自己的预想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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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这次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倒出来了,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些年来对雍正的不满全部抖搂出来。

最后,老八再次亮明观点,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唯有恢复八旗议政——和先前东亲王的讲话遥相呼应。

老八的这番讲话可谓分量十足。这些年雍正强势推行新政着实得罪了很多人,这部分人也想借此机会看到雍正的妥协。

也就在这个时候,本篇章最为精彩的环节上演——老臣张廷玉登场了。

此前张廷玉已经暗中观察了很久,从最开始授意王文昭初探,到后来逐渐发现老八一伙的险恶用心,张廷玉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思索着什么。

老八最终讲出那一大堆话后,在场的局面其实已经分为两派了,支持雍正皇帝的和支持老八的。已经到了必须选择站队的时刻了。

张廷玉内心早已想得十分清楚。这些年他一直倾心尽力帮雍正处理朝政,老八一伙肯定容不下他,自己掌握有隆科多的把柄,此刻派不上用场,而且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与其沉默不语,不如孤注一掷,继续为雍正皇帝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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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毕竟是资历深厚,先是追随康熙二十多年,又在雍正时期成为肱骨之臣,即令是那些王室贵族也不得不对他礼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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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先是直截了当地击溃了老八和旗主亲王们的谎言——所谓的八旗议政一直只是满清政权一个有名无实的噱头,根部不具备操作性。早年间满清盘亘于白山黑水之间时不具备,今天成为泱泱大国更是不能走八旗议政的错误路线。

紧跟着,张廷玉又引章据点、谈古论今,从各方面事实、数据,来告知在场的各位,自从实施新政以来所取得的成效。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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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八对这一切也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为了达到自己那不可告人之秘密,他只好选择性忽略。最后为了反驳张廷玉,老八居然心胸狭隘地攻击他,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军机要臣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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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见识、眼界、胸怀高下立判。

平心而论,其实老八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否则也不会博得一个八贤王的名誉。即令他继位,也一样会推举新政。老八如此反对雍正,除了早年间的不甘心之外,其实还夹杂了些许嫉妒心,他在嫉妒雍正继位后采用雷霆手段取得了这么明显的成绩,他在嫉妒雍正能够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推行新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双方都已经曝光了各自的底牌。

谁将笑到最后,那就要看天命了。

这个时候,还有个细节也值得琢磨一下,那就是雍正和睿亲王的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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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眼神交流隐藏的颇深,雍正借此机会迅速拉拢睿亲王,也达到了瓦解其他几位旗主亲王意图逼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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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已经摊牌的老八依旧不依不挠,将他和雍正的对立推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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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说完这些话,意味着接下来隆科多极有可能会将整个朝堂控制起来,可以说形式非常危急。张廷玉的一个擦汗动作说明了这一切。

漫谈《雍正王朝》中八阿哥用“八旗议政”逼宫雍正的一些细节

这个时候,十三阿哥赶到了现场。他和雍正的一个眼神交换,立刻让雍正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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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一伙的阴谋在最紧要的关头还是失算了。

雍正内心也很清楚,此事只能处理老八一伙,不能扩大影响。因此,最后四位旗主亲王只是被罚俸一年,象征性地被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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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八旗议政的风波就过去了。

经过这么一仔细剖析,我们才发现这个篇章中,实则隐藏了大量细节。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台词都不是多余的,都恰到好处地铺垫了剧情,令整个故事情节愈发精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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