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灵感源自法宝“落墨凝思笔”

  两三年前,镇上来了个年轻人,独自住在镇子东边比较偏远的地方,据接触过他的人说,这个年轻人名为君墨,是一个画师,为人冷冷清清。他的画永远透着一股子生命的气息,好像那画上之物不消片刻便会活过来似的,而每每有人登门拜师学艺,君墨总是拒绝,也从不在外人面前作画。

  “晏思,大家都说君墨有一支笔神奇,你说他是不是根本不会作画,全靠那支笔。”

  此时晏思正晃着小脑袋想着白天见到君墨的情景:一袭黑衣,从她面前翩翩走过,绕是把她的魂给勾走了啊。

  “那是嫉妒。”

  晏思边想边留着口水,小川伸出左手在她眼前晃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反应,愤愤然道:“真是个大花痴。”

  晏思,听名字大家都觉得是个帅小伙,可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丫头片子,从小在男孩堆里长大,性子也是火爆的很。可是偏偏她就看上了君墨,只要君墨出现在镇子任何一个她肉眼所及的角落,她便能立马淑女的吓掉大家的下巴颏。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晏思扣着脑袋想啊想,终于决定:上山学艺!这学艺对象嘛,自然是君墨。

  第二天,晏思向小川表明决心的时候,大义凛然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被小川一句话怼回去:“你是去钓小哥哥还是去英勇就义啊?词也不会用个好词。”

  “那你说,怎么说才显得荡气回肠,潇洒倜傥?”

  “借别人一句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晏思:“行啊小川,你这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小川斜着眼睛瞥她一眼:“无知女流。”

  这句晏思可算听懂了,立马捡起地上的小木棍就追了过去。一阵打闹后,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晏思嘴里叼着根枯草看着天,就听见小川说:“人家都说那君墨从不收徒弟,你要怎么让他收了你啊?”

  晏思笑笑:“好办,我去应聘给他当厨娘啊,你忘了姐姐做的一手好菜?”

  “那就祝你成功。”

  “这才像话。”晏思举起右手,比着太阳的脚步,“君墨,就算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归到我门下。”

  说到做到,三天以后,小川正纳闷怎么见不到晏思吵吵了,就看见她易了容,穿着一身灰不灰白不白的襦裙向他走过来,小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是晏思?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老气横秋的?”

  晏思抬腿就是一脚:“狗嘴吐不出象牙,这叫成熟。”

  “你穿的跟隔壁大妈一样,这是哪门子的成熟啊?”

  “我已经打入君墨内部,以后可以和他朝夕相处,特地来和你告个别。”

  “你真进去了?”

  “对啊,厨娘,等我征服他的胃再把他拿下。”

  君墨的住处不是很大,几间青瓦房屹立在镇外的郊区,里面只住着他一个人,因为最近身体不佳这才从外面找了个厨娘来。院子里种着片片青竹,而他的所有衣袖都绣有青竹,这便是晏思来了几天观察的结果。

  晚上,晏思躺在床上咬着嘴唇想:这竹子是哪个女人绣上去的?

  第二天,晏思起了个大早,坐在厨房里挑黑豆、红豆、各种豆,而后用了很长时间熬了那么一小锅粥,盛好了便往君墨的书房走去。

  “谢谢。”晏思把粥与小菜放在桌上,他只轻轻说了这么两个字。

  晏思看他面色苍白,可是心疼的紧,便说:“先生,看你身子不适,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君墨这才抬眼看着她:“辛苦了,不必。”

  晏思的眼神落在了君墨桌前那副画上,画中是一女子,君墨画技一流,可以看得出那女子身姿卓越,但面庞之上却没有眼鼻口,于是大着胆子问道:“先生所画可是心上人?”

  君墨皱了皱眉头:“劳烦您替我浆洗几件衣物。”

  虽然知道这是不耐烦的委婉请离,但是晏思还是很开心:可以触碰到君墨贴身衣物了啊,这可是一大进步。

  是夜,晏思躺在床上正琢磨明天给他做什么好吃的,就听得院中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晏思更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准备偷窥。

  院中,月光皎洁散落,青竹的影子落在地上煞是好看,晏思顺着笛声很快看到了那个落寞的背影正独坐在石桌旁,看着看着,不知为何晏思心里涌上一阵悲伤,打定主意后她走到厨房拿了两坛佳酿,走了上去。

  “大半夜,吹这些悲伤的曲调做甚?来,我陪你喝一杯。”

  君墨看着大大咧咧把酒撒的满桌都是的晏思:“这么晚了,你可以早些歇着。””

  “你这笛声悲伤凄凉的我都快哭了,怎么睡得着?”说着,晏思就势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

  “抱歉,是我独居惯了,一时忘记了。”说罢起身准备往回走。

  “走什么走?”晏思大胆拽住他的衣袖,“既然睡不着,就喝两杯,助眠。”

  君墨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终究没有拒绝,晏思得意的笑了:“炒花生米,我的拿手绝活。”

  “大姐辛苦了。”

  晏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随便化了个妆你就喊我大姐!你等着。”说完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对着镜子把自己在脸上做的小手脚通通抹去,心里还嘟囔:若不是你说要个三十岁以上的妇人,我也不用伪装的这么辛苦。

  片刻之后回到院中的晏思着实把君墨吓到了:“姑娘你?”

  晏思大方的作了个揖:“在下晏思,听闻先生画技出神入化,特意前来请教,可惜先生不收徒弟,所以便出此下策,你可别恼了啊。”

  君墨怔了怔:“姑娘不必如此,近日多谢姑娘照顾,可惜在下画技为他人所授,曾发誓不传他人。”

  晏思乐了:“没事啊,不传就不传,我也没那劳什子的天赋,先生就让我留在府上照顾你便可。”

  君墨没说话,晏思急了:“你看你,你看你,瘦的皮包骨没几两肉,府里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哪天病倒了可怎么办?我不收银钱,就是照顾你可以不?”

  君墨看着她那双清澈无比的黑眸,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晏思顿时乐了:“来来来,为我们今后的同居生活干杯,今晚不醉不归。”

  君墨一口酒喝进口中,不知该咽还是该吐。

  晏思十分感谢这个不眠的月夜,就这样君墨和她渐渐熟络了起来,两人不像以往只是在必要时才接触,闲下来的时候君墨作画,晏思也可以在一旁静静地观摩。

  当然,以她的性子,静?做不到。

  “哇哇,君墨你这花画的好像真的,我感觉都可以问道花香了。”

  “君墨这是我吗?你画了我?我原来这么美的吗?”

  自那夜以后,君墨没有再把晏思当厨娘,有时还会送她一两身适合她的新衣,晏思越来越不像从前那个假小子了,变得亭亭玉立起来,当然除了她时不时大大咧咧的动作。

  这天下午没事做,晏思正在院中昏昏欲睡,就见一只漂亮的蝴蝶飞到了她的指尖,停了下来。晏思立刻不敢动了,她屏住气慢慢低下头看这只蝴蝶:淡蓝色的翅膀好像微微泛光,翅膀上还有一些花纹,看着看着,晏思发现蝴蝶的翅膀上似乎写着什么字,可是认字不多,便轻轻抬头四下寻找君墨。

  君墨恰巧自屋中走出,就看见晏思抬着一只胳膊对着他挤眉弄眼的,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她指尖的那只蝴蝶:“君墨,快看她翅膀有字。”

  君墨顺着她的难得的小嗓门看过去:若儿。蝴蝶翅膀上的名字是若儿,君墨顿时如同雷击,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晏思。

  晏思不明就里的对着他小声说道:“什么字啊,你这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没什么。”君墨抬手便把蝴蝶惊跑了。

  晏思一下子蹦起来:“君墨你干嘛,多好看的蝴蝶啊,说不定以后还能变成仙子呢。”

  “那是妖人,不是仙子。”

  “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晏思假装生气拂袖而去。

  晚上,君墨打开了自己屋子里的暗室,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便出了门。

  等他回来,轻手轻脚走到晏思的房前,自窗外望去,她正好眠,君墨这才放心离去。

  第二天,晏思起床忙完后,就坐在石桌上发呆,君墨轻轻走了过来:“在想什么?”

  “我在想,昨天被你吓跑的那只蝴蝶,今天还会不会来。”

  “别等了。”

  “还说,都怪你啊,蝴蝶被你吓跑了,你赔我。”

  君墨看着伸到面前的小手,突然伸手轻轻握住,那感觉就像捧着至宝:“赔你。”

  晏思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呃……君墨你这是干嘛?虽然你是我心上人没错,可是你这么突然我会被吓到的。”

  今我来思 君落墨2

  那个下午君墨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晏思惊慌失措了很多天,但是他们两人是真的在一起了,君墨是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晏思发现:他会做饭,他会洗衣服,他会照顾院中的花花草草。他那双纤细纤长的手除了作画居然还可以做那么多事,并且——

  “晏思,吃饭了。”

  “来啦来啦。”晏思没出息的流着口水奔了过来,让人不免想起曾经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征服君墨的胃的人来。

  君墨用饭总是十分斯文,举手抬足间都是雅致,看着晏思狼吞虎咽他不由的嘴角一弯。

  “君墨,你做的饭真好吃。”

  “嗯,多吃点。”说着给她夹了菜,看着她无邪的双眸,君墨眼中淌过一丝心疼。

  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晏思成功的长胖了一圈,小脸红润红润的,像个饱满的红苹果,美美弯眉笑起来,总会让人觉得特别美好。

  平静的日子总要有人来打扰,这天,晏思正舒适的躺在君墨的腿上晒太阳时,突然有人前来拜访。

  是一名求画的老者。

  君墨和他进了书房,晏思还是留在院中,冷不防一个黑影悄悄的靠近她。

  等君墨和老者从房里出来,院里早已没了晏思的身影,君墨顿时慌了神,他先是在屋子里四处搜寻了一番,而后在屋中站了几秒就飞身夺门而去。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个山洞边:“希儿,放了她。”

  不多时这名被唤希儿的女子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眼神凶狠充满恨意:“君墨,你可是新人在侧便忘了你的誓言?”

  “我没有。”君墨冷声道。

  “你答应过姐姐,替她寻来玲珑心续命的!”

  “是。”

  “姐姐残存的那一魄早已为你探出那晏思就是,你为迟迟不肯动手,还与她恩爱有加?”

  “这世上不止一颗心。”

  “姐姐等了这许多年,你要记住你现在一身技艺全拜她所赐。”

  “我知道,我也答应过若儿为她续命,可是,晏思是我心爱之人,不可。”

  “那么姐姐呢?她为了你才用心头血去喂养那支笔,你才有今天的成就和名声。”

  “当年,我早与你姐姐说清楚,我无意于她,至于那支笔,我也从未想过要用血喂养,是她背着我做这事,我也劝阻不了。”

  “多说无益,君墨,她现在就在洞里,只要取了她的心,姐姐便可以活过来,而你,也可以继续作画。”

  “我做不到。”

  希儿脸色大便,使出一身功夫便与君墨纠缠了起来:“负心汉!”

  “我不是,我从未属意于她,又怎是负心?”

  两人大战之时,晏思正好解脱了束缚想从洞里溜走,恰巧听了这话,顿时呆若木鸡:君墨,会是因为这个才和自己在一起吗?

  不行,要问个清楚,死也死个明白!

  晏思冲到两人中间:“停,你们先给我说清楚!”

  君墨猛地停了手:“晏思。你没事吧?”

  晏思转过头对他粲然一笑:“嗯,君墨,我很好呢,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清楚?”

  希儿说话了:“给你们时间,你们说清楚,而后我来取走我要的。”

  说罢,她便离开了,晏思还是笑着看着君墨,君墨心里涌上一阵苦涩:“真要听?”

  “当然,君墨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好。”君墨伸手牵起面前的可人儿,“边走边说。”

  “嗯。”晏思开心的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君墨认真的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在八年前,君墨只是一个不被别人认可的书生,人们都说他的画没有灵魂,一晚,君墨浑身上下已然搜不出一个铜板,于是就走到了荒郊的一处没人住的破宅子里过夜。

  就在这里,他遇见了若儿。若儿是一只漂亮的黄莺,她说她追随他已久,看到他落魄不免心生怜惜,于是就给了它一支笔,只要他用那支笔作画,就一定会栩栩如生。就这样,若儿就一直伴他左右,君墨也是一有空就作画,渐渐地他声名远播,很多人为了求得他的一幅画都不惜重金、不远万里。

  还记得那是一个有这美丽彩虹的雨后,若儿突然晕倒在房内,最后,君墨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她为了自己用心头血滋养这支有灵性的笔,最终损了修为。君墨带着她四处求医,后来希儿告诉他,若儿的命盘显示,两年后在这个镇子上会有医治她的法子,但是君墨没有想到医治的办法就是用晏思的心。

  晏思停下脚步看向君墨:“她于你有情有义也有恩,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君墨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眉间:“为了你,我宁愿做一个无情无义不懂报恩的人。”

  晏思笑了:“那你以前画的女子可是她?”

  “是。”

  “好吧,我吃醋了,你竟然偷偷画别的女人。”

  “那时是想,她是我的恩人,不能因为时间久远而忘记她的模样,但是我还是忘记了。”

  “君墨,”晏思抓住他的双手,“你会忘记我的模样吗?”

  “我说了,我宁可无情无义,所以别的,你不准想。”

  “哎呀,你这么霸道的样子我真的是很喜欢。”

  晏思的头轻轻靠在君墨的肩上,由着他抱起自己往家的方向走去。

  君墨打定主意留住晏思,但是希儿却一次又一次的上门拿人。晏思看着君墨为了自己把那支笔给了希儿,不再作画;为了自己一次一次与希儿缠斗受伤,却从不和她说只字片语,终于下了决心。

  “君墨,明天我想出门。”

  “我陪你。”

  “不用啊,就是去镇上见一见小川,很久很久没见他了。”

  “是不是在屋里待烦了?”

  晏思看着他笑了:“对啊,让我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好。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嗯。”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环住君墨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第二天,晏思早早出了门,君墨不放心,还是偷偷跟在了她身后。

  晏思直接来到了小川家里,看着面前这个可人儿小川惊掉了下巴,两人开心的进了屋子叙旧,君墨在屋外等了很久,想着买一些晏思喜欢吃的糕点,便离开了。

  等他回来,小川还在屋里坐着,君墨等了好一会发现屋里没有了晏思的身影,于是破门而入。

  “晏思呢?”君墨的神情像是要把小川生吞了。

  “她留给你的信。”小川像早知道他回来似的,递给他一封信。

  “信?她根本不会写多少字。”

  “她今天找我就是让我帮她写着封信给你。”

  君墨猛地抓过信,塞进怀中便跑了出去,他猜到晏思去哪了,但是一路上他宁可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可是,等他到了希儿的山洞口,他就知道自己没错,这是他最懊恼的一次。

  “晏思呢?”

  “姐姐一会就醒了。”

  君墨冲上前抓住希儿的衣领:“我问你,晏思呢?”

  “她自己来说要救姐姐,我当然不会拒绝了。”

  君墨愤恨的丢下希儿,正准备进洞找寻,却看见若儿施施然走了出来,君墨的心顿时跌倒了谷底,他上前抓住若儿的肩膀:“晏思呢?”

  希儿上前拽开他:“你眼里只有她,你可想过我姐姐为你做了些什么,你太过分了。”

  若儿却开口呵斥了妹妹:“君墨,她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

  “她用自己的心救了我,并且拜托希儿用她的骨血滋养了这支笔。”

  若儿拿出笔,君墨的脸色顿时煞白,那支本来死去的笔这时竟然散发出萦萦气息,这气息便是用晏思的骨血造就的。

  不知过了多久,君墨终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回到了家里,天已经黑了,他拿起手中的笔正想扔出去却又怜惜的放在了胸口,触碰到了胸口是他想起那封信,连忙掌灯。

  “君墨,见字如面。因为我知道我们应该再也见不到了。犹记得第一次在镇上见到你的情景,你是那么冷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去不得你的眼,我就在想你是我的该有多好。

  如今,你真的属于我了,我该知足了,你那么儒雅、那么温暖,让我沉沦的更深,无法自拔。但是我还是选择这条路,原谅我没有做到长相厮守,因为我知道君墨除了属于我,你还属于画作。原谅我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渐渐丢掉原本自己看做生命的东西,也不能看着你每每受伤后都跟我说没关系,更不能让别人说你一句不是来。

  我做不到,在我心里,我的君墨是那么完美,那么就让我用自己留住你的永世完美吧。好好活下去,我会把自己的骨血注入那支笔,不为别的,只为伴君左右。”

  待君墨看完信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若儿在窗外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晏思这一去,怕是把君墨的心都带走了。

  天快亮时,君墨终于站起身,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随身带走的只有那支笔。

  很多年后,有人在别的城镇见到了君墨,他竟然一点也没老,还是那么冷冷清清,只是每当他在街口给别人画完一幅画后,总会转过头满面温情的对身边那支静静卧着的笔说一句:“晏思,我画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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