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1992年发行的沃伦纪念邮票及首日封。 资料图   陈夏红 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金斯伯格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不仅男人喜欢她,女人更喜欢她;老人喜欢她,年轻人非常喜欢她。 记者伊琳·卡蒙和律师莎娜·卡尼兹尼克合著的《异见时刻:“声名狼藉”的金斯伯格大法官》一书后面,附有为数不少的带有金斯伯格画像或者卡通像的咖啡杯、漫画、小玩偶……甚至她的大眼镜、白颈饰,足以让我们直观地感受到金斯伯格人气爆棚的场景。人们发自内心地把她看作正义的化身、公平的使者,甚至将她的故事和经历,写进诗歌里,写进歌谣里,绵延不绝地传唱下去。 在美国最高法院九位大法官里,恐怕没有哪一位大法官,获得比金斯伯格更多的殊荣。比如,我们现在还很难想象,人们会出于热爱,把刚刚出任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布雷特·卡瓦诺的肖像印在咖啡杯上;我们现在也还很难想象,人们会出于喜欢,把卡瓦诺的形象作为正面人物搬到电视剧中……金斯伯格大法官受欢迎的程度,绝对前无古人;至于后面有没有来者,暂且留个悬念。 卡蒙和卡尼兹尼克这两位极其喜欢金斯伯格的年轻人,受黑人说唱歌手克里斯托弗·华莱士的绰号“声名狼藉先生”启发,自发地创办了名为“‘声名狼藉’的金斯伯格”的博客,并通力完成《异见时刻:“声名狼藉”的金斯伯格大法官》这本有趣的人物传记。 1933年3月15日,琼·鲁斯·巴德在纽约布鲁克林出生。她的少女时代,除了学习好,平铺直叙,过人之处并不多。作为犹太人后裔,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并不受待见,巴德甚至还记得在宾夕法尼亚某个小宾馆门口看到过“狗和犹太人,不得入内”的牌子。高中毕业后,巴德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康奈尔大学,不幸的是,她的母亲也于此时驾鹤西去。 母亲对巴德的人格养成,发挥了重要影响,比如要求她时刻以淑女标准要求自己,“这意味着我必须礼貌恭谦,不让愤怒、嫉妒等负面情绪占据自己的心灵”“坚持信念,保持自尊,耐心教导他人,永远不要愤怒地反驳。愤怒、憎恨和指责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金斯伯格后来的坚韧、不失风度,与母亲的言传身教有很大关系。 巴德在1950年秋天进入康奈尔大学。在当时的氛围中,女生依然相对边缘,巴德尽管已意识到女生们普遍比男生聪明,但还是尽量不显山露水。在康奈尔大学期间,巴德尤其喜欢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欧洲文学课,那时候,纳博科夫尚未写出《洛丽塔》等传世巨著,还只是个不知名的流亡者。而在罗伯特·库曼什教授的宪法课上,巴德首次意识到种族歧视问题。 在大四那年,另一件事的发生彻底改变了巴德的人生走向:动物学教授马库斯·辛格因为拒绝提供其所在马克思主义学习小组的名单,受到麦卡锡委员会的调查,受此牵连甚至被康奈尔大学停课。整个校园里弥漫着愤怒和恐惧的氛围。 巴德作为库曼什教授的助理,刚刚帮他完成一个焚书展,当她从库曼什教授那里获知律师们正在帮助辛格教授时,意识到,“律师不仅可以掌握一门专业,还可以为这个社会做些好事。” 大学毕业后,巴德与马丁·金斯伯格举办了婚礼。犹太教里,数字18象征着生命;他们的婚礼上,也只有18位宾客。在婚礼前几分钟,巴德的婆婆把她叫到了房间里,“亲爱的,我现在要告诉你婚姻幸福的秘诀:偶尔的装聋作哑会让生活更轻松”,然后送给她一副耳塞。婚后,她也在名字后加上夫姓,正式成为鲁斯·巴德·金斯伯格。 之后,小两口双双考上哈佛法学院。大学期间,马丁参加预备役军训,被派往美军驻俄克拉荷马营地。金斯伯格进入了律所,随后又成为联邦政府公务员,但就在那个时候,金斯伯格感觉到了赤裸裸的歧视:金斯伯格刚入职,定为第五等,可以做政府理赔调解员;但是她怀孕后,立刻被降到最低的第二等,收入陡降,权限也大为减少,甚至因为怀孕,连参加公务员培训的机会都被取消。这种基层的官僚主义,让金斯伯格对于美国社会的不平等有了深切体验。 两年后,他们重回哈佛法学院。在当时的哈佛,性别歧视依旧根深蒂固。比如教授们会挑几天“女生日”,专门提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来刁难女生;法学院时任院长格里斯沃德也会问法学院仅有的9名女生:“你们占据了一个个本来该属于男生的席位,有何道理?”哈佛法学院当时甚至都没有设女生厕所,金斯伯格同班的一位女生挺着孕肚参加考试,事先告知男同学们: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借用你们的厕所。 但是,这种压抑的氛围,并未遮蔽金斯伯格的优异。她如愿以偿杀出重围,成为《哈佛法律评论》的编辑。当时《哈佛法律评论》编辑部五六十人中,只有两位女生,金斯伯格便是其中之一。说其“鹤立鸡群”,毫不为过。考虑到这个时候金斯伯格要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罹患睾丸癌的马丁,还要顾及自己的学业,也真是难为这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 从哈佛毕业后,成为法官助理往往是法学毕业生最梦寐以求的职业;尤其是如果成为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助理,那简直是为职业生涯搭上了开往天堂的宇宙飞船。但金斯伯格在求职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比如联邦最高法院菲利克斯·法兰克福特大法官,尽管也被视为犹太人,而且从未拒绝过哈佛法学院教授为他推荐的助理,但他依旧破天荒地拒绝了金斯伯格。最终,纽约南区联邦法院法官埃德蒙·帕尔米耶里接纳了金斯伯格。 两年后,金斯伯格告别法官助理的生涯。这时所有的律所都向她伸出了橄榄枝,与两年前求职无门的窘境相比,今非昔比。只是这个橄榄枝,接还是不接?对金斯伯格是个艰难的选择……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马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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