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們可以輕易指責美國在北約很多問題上不想再承擔他們所承諾的任務,但同樣的指責也會落在我們和歐洲身上。1990年代末期,北約深度介入了南斯拉夫內戰,最終就巴爾幹各民族問題有了阿赫蒂薩裏計劃(注:Ahtisaari Plan,即前芬蘭總統,聯合國駐巴爾幹問題特使阿赫蒂薩裏提出的科索沃的領土不能被分割,不應該試圖把科索沃變成任何其他國家的一部分),由此,北約在西巴爾幹地區的影響力大增,成爲了一隻常規軍事力量。

原標題:默克爾:我們欠美國一個人情,但也要爲自身國防安全負責

[翻譯/觀察者網 武守哲]

尊敬的議長,各位議員同僚們:

早上好!

北約到今年走過了整整70年,屆時相關各國政府的首腦會在12月3日至4日在倫敦開會。我們正好藉此機會回顧一下北約的過去。

我覺得有一點大家可以達成共識,在成立後的最初四十年裏,北約是冷戰時代維護自由和平的重要制衡力量,保證了歐洲免於戰爭之苦。在這個背景下,我們確實欠美國朋友一個人情。但是目前距離冷戰結束也有30年了,1990年之後,北約變了樣子,開始更多介入任務分配,這是一段有趣的經歷。不妨讓我們簡略回顧一下北約的過去。

默克爾在聯邦議院發表一般性辯論

在1990年代末期,北約的擴軍就已經提上日程了。在新納入了三個國家進北約之前,北約在吸收新成員的同時也在尋求與俄羅斯的建設性關係。1997年,北約和俄羅斯簽署了《基本協議》(NATO-Russia Founding Act)。可能很多人都忘記了,當年在討論北約要不要擴充新國的時候,大家的爭論是多麼的激烈,因爲這是個相當有爭議性的話題。

北約在1999、2004、2009和2017年擴了四次。北約和俄羅斯簽訂基本協議的地點是在巴黎,當時雙方約定,新北約成員國必須要限定軍隊規模,保證東歐國家無核化,俄羅斯承認東歐各國的邊界劃分,尊重他們的主權。當協議簽署之後,大家都覺得北約和俄羅斯的關係將會變得越來越好,局面趨於樂觀。

北約擴充的歷史。2009年黑山正式成第29個成員國

1990年代末期,北約深度介入了南斯拉夫內戰,最終就巴爾幹各民族問題有了阿赫蒂薩裏計劃(注:Ahtisaari Plan,即前芬蘭總統,聯合國駐巴爾幹問題特使阿赫蒂薩裏提出的科索沃的領土不能被分割,不應該試圖把科索沃變成任何其他國家的一部分),由此,北約在西巴爾幹地區的影響力大增,成爲了一隻常規軍事力量。

2001年9月11日,恐怖分子襲擊了世貿大樓,釀成了震驚世界的“911”事件。一時間,“非對稱性交戰”( asymmetrische Kriegsführung)這個詞常掛在人們的嘴邊。美國就在這個時候,在北約的書面協議中加入了“第5條款”( Article 5),即共同防護責任,當事締約國表決同意通過,我們當時也義無反顧地投了贊成票。

自從那時起,德國就不斷履行北約賦予的防禦任務,我們不斷派兵前往阿富汗地區參與軍事行動。我知道這事提起來會有很多糾結。在此我向在阿富汗執行軍事行動的德國軍人們說一聲大大的感謝。當時我們的國防部長彼得·施特魯克(Peter Struck)說,德國的前沿防線在興都庫什山脈——現在依然如此。

但是第二次伊拉克戰爭我們德國沒參與任何任務,因爲歐洲內部不同的聲音很大,對這場戰爭達不成共識。

在21世紀的第二個10年,有兩件大事值得探討,首先是“阿拉伯之春”及其後續反應。我記得在2011年的時候,北約成立了一個臨時安全委員會,主要討論如何空襲利比亞,德國缺席了。

那次空襲行動的任務週期被過度拉長了,該臨時安全委員會的存在時間也是史上最長之一。自從那次任務之後,俄羅斯基本上就不怎麼配合北約作戰了,而且安全委員會後來變得亂紛紛毫無頭緒。後來事情的走勢大家也都看到了,卡扎菲下臺,整個利比亞不可避免地四分五裂,走向了內戰,直到今天,北約在利比亞問題上依然拿不出有效的政治解決方案。

緊接着還有敘利亞內戰,北約這次袖手旁觀了。這場內戰進展十分緩慢,但逐漸演變成了代理人戰爭。到今天我們必須承認,敘利亞內戰是繼盧旺達大屠殺以來,我們見到過的最慘重的人道主義災難,50萬人喪失,1200萬人流離失所。超過一半的敘利亞人口被安置到了別處,包括數不清的敘利亞難民。依然,政治途徑解決敘利亞問題尚未完全落到實處。

在敘利亞內戰還沒結束的時候,又爆發了俄烏衝突,俄羅斯吞併了克里米亞,並且在東烏克蘭用兵。

(有臺下議員插話……)

很好,這件事看來你瞭解的比我多,不過請等我說完你再說。

那時,北約的工作重心依然是內部協防問題,因爲對方把戰爭威脅壓到了北約邊境。但是北約威爾士峯會成了一個轉折點。

在會上,按照美國的要求,我們德國要承擔的北約軍費開支應占到GDP的2%——我們之後也一直按照這個要求在做。到明年,這個數字我們可以達到1.42%,威爾士開會的時候是1.18%,我們計劃到2024年把這個數字再提升到1.5%。

2014年北約威爾士峯會,確定德國在未來軍費開始要佔到GDP的2%的方案(@北約官方網站)

我們的國防部有一羣人才,他們已經爲此設計了一套方案,1930年代的時候我們的這個數字可是比現在要高得多,所以我們可以指望他們。(臺下大笑……)

所以簡短回顧完這段歷史,我們可以靜下心來分析,哪些方面我們做得很成功,哪些方面做得還不夠好?

我來首先回答這個問題。做得好的方面,是我們對東歐各國共同防務。在立陶宛這些波羅的海國家防務問題上,我們牽頭領航空軍巡邏。這一點,功勞確實算我們德國的。

每天我們都面臨着各種複雜的軍事威脅,包括來自俄羅斯,我們的飛行員經常暴露在俄軍的槍口下。我再補充一點,女士們先生們,作爲北約成員國,按照第五條款,我們依然要協助美國參加在阿富汗的軍事任務。而且我還可以說,我們協助北約穩住了西巴爾幹局勢,這對我國的安全也至關重要。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要說,在利比亞和敘利亞問題上我們依然沒有找到有效的政治解決方案。北約各成員國中,土耳其的角色也很彆扭。而且在歐洲的家門口,還有不少潛在恐怖襲擊的可能。

當戰火燒到我們家園的時候,美國不會自動承擔起防務責任。而且現在新型的多極化局勢已經出現,中國的地位越來越高,而且正在接管某些原來由美國所掌管的核心議題。

女士們,先生們,北約對我們意味着什麼,我們對北約應該持什麼態度,這很重要。首先,和冷戰時期相比,今天北約的存在對維護我們本國的利益的重要性更高,至少是和之前同樣重要。

因爲我們的國防部長昨天說了,單靠歐洲的力量是防不住的,所以我們還是要依靠那個大西洋彼岸的夥伴,這就是爲何我們依然按照大家共同制定的規劃,承擔我們應有的責任。

2018年3月,德國國防部長馮德萊恩慰問在阿富汗執行軍事任務的德國士兵(@BBC)

女士們,先生們,我剛纔澄清了我們對北約應盡的義務。但我們單純的爲盟國負責,還是要爲我們自身的國防安全負責?我覺得,歐洲應該搞一個內部的軍事同盟和北約合作:PESCO(歐盟永久合作框架)。這個PESCO是獨立於北約存在的,目的不是取代北約,也不是和北約搞對抗,而只是爲了防止萬一出了什麼問題,爲我們歐洲再加一塊保護基座。

這就涉及到組建歐盟共同軍隊的問題,我們要和法國合作,談一下在這個合作框架內我們需要貢獻什麼力量。在此,我要感謝我們的國防部長,他在這個項目上勞心很久了。我要求德國聯邦議院給予最大可能的幫助,組建一支共同的空軍和坦克軍。

所以在未來我們要參與到各種不同的軍事合作組織中,接一些來自北約的任務,也有來自歐洲內部的任務,當然還有聯合國方面的。

當然了,我們很難梳理來自聯合國的一些任務,因爲美國的角色很微妙,尤其是牽扯到和我們德國利益相關的問題上,比如薩赫勒危機。目前我們暫時沒有可能抵制這個聯合國強制攤派的維和任務,未來還需要再進一步磋商。

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是——我必須要強調這很重要,那就是我們不能把一些議題看成單純的軍事問題,因爲軍事背後的真正問題是政治,是經濟與合作發展,是區域內經濟實力的較量。這就是爲什麼我說阿富汗的軍事任務其實是網狀的。

2009年之後,北約歷史上首次出現了法國爲主導的一些軍事行動,當時法國總統薩科齊在任,不過後來就再沒有過,北約越來越用政治方案解決問題,單純的軍事方式是行不通的。

還有一點,我們如何和同樣是北約成員國的土耳其合作,我們是不是要把它踢出北約?通常彼此雙方會有不同的意見,有不同的訴求,但我要指出,未來土耳其依然是北約成員國,我們依然要把它留在北約內,因爲對盟國來說,在很多地緣策略議題上,土耳其依然發揮了一些作用。

前法國總統薩科齊與卡扎菲握手。薩科齊主導了北約對利比亞的轟炸(@俄羅斯衛星網)

我們可以輕易指責美國在北約很多問題上不想再承擔他們所承諾的任務,但同樣的指責也會落在我們和歐洲身上。北約繼續存在也可以保證歐盟內部的團結,因爲很多歐盟成員國同時也是北約成員國。

所以我們德國的外交政策,要立足於歐洲團結這個大局,還要着眼於巴爾幹地區的穩定。我們要重新思考歐盟是否要有新成員國加入的問題,當然這個問題去年就應該認真思考了。不管怎樣,我們要對西巴爾幹一些國家說,你們有一個可信賴的歐洲前景。對北馬其頓和阿爾巴尼亞來說,我們承諾會開始認真討論協商這個議題——是開始,而不是結束。否則的話,我們會失去這些國家的新任,這對我們的外交是很不利的。

另外,歐盟的三個主要大國——英法德,在伊朗核危機方面要承擔更多繁重的任務。在此,我要讚揚一下法國所作的工作,但這三國還是要聯手,避免伊朗核危機進一步升級,同時也要讓伊朗認識到,遵守原來的協定對他們也是有好處的。

我們要同時在兩個政治議題上繼續發揮作用,外交部長正在和敘利亞方面談判,我們非常專注於在聯合國的框架內達成一項協議,在整個過程中當然少不了俄羅斯,也少不了土耳其。這就是爲何我們的外交官和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和法國總統馬克龍面談,我個人也和普京和埃爾多安有過會面。所以我們要和聯合國敘利亞問題特使彼得森保持對話暢通。

第二點,由於我們缺席了空襲利比亞的臨時安全委員會,目前在非洲各國的聲望反而很高。在柏林,聯合國特使薩拉梅(Salamé)及其重要的相關官員,正和我們的外交部門和總理代表舉行高級別會談,以引導利比亞這場代理人戰爭的局面,避免局勢的進一步升級——就如同我們是如何解決敘利亞內戰那樣。現在的利比亞南部,尤其是薩赫勒地區,恐怖主義活動目前相當猖獗,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出,這個地方的治安對我們的安全是很重要的。

這就是爲何法德兩國的首腦在比亞里茨(Biarritz)的G7峯會會面是如此重要和正確,而且在會上我們決定發起一個由G5組成的薩赫勒安全委員會,我們會繼續朝這個方向努力,並且拿到聯合國的授權任務。

所以這就牽扯到另外一個問題。我們無法單純依靠自身能力完成如此多的任務,但我們可以在當地培訓更多武裝力量和進行武器升級。我們在馬裏已經在這麼做了,以後還可以加以擴大。我們還必須正視一個長期無法迴避的問題:如果我們在他國進行軍事培訓和執行任務,那麼培訓對象的軍事裝備從哪裏來呢?最近召開的非洲國家聯盟會議給了我們一個警示。

2019年10月24日,俄羅斯索契,首屆俄羅斯與非洲國家峯會持續舉行,俄羅斯總統普京外交團隊會晤各國政要。(@視覺中國)

非盟的首腦和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索契召開了一個會議。在會上雙方達成了一攬子軍事協定,雖然軍事問題並非會議的主要議題。

這些非洲國家在購買武器的時候,可以選擇的客戶很多,能挑到物美價廉的。所以我們要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非洲國家向俄羅斯購買武器,這符合我們的根本利益嗎?我們能眼睜睜看着非洲國家拿着俄羅斯、中國和沙特提供的武器嗎?

不能!所以我們要提升在非洲的戰略地位和安全防務水平,不能拒絕向他們賣武器。至少我個人秉承這樣一種信念。

所以說,我們的軍事收縮策略有些疑慮,我們在那些飽受恐怖主義困擾的地區的信任度不夠,雖然我們可以展示自己的反恐力量,但接下來的問題是誰給當地提供武器呢?這一點大家要好好想一想。

毫無疑問,我們在5G建設上需要設立高標準,而且由我們來定義這個標準,同時和歐盟其他國家合作。打個比方,就好比我們歐洲有統一的藥品監管標準一樣,有一個程序化的藥品審批機構。同樣地,聯邦信息辦公室(BSI)也要制定一套國內範圍內的5G標準。

但是,如果歐盟每個國家都按照自己的情況制定本國的數字化工程,而沒有形成統一的市場,我們是走不遠的。所以我們需要修法,在目前通行的《電信法》基礎上做進一步的修訂,修改“信息技術安全條例”,在議會上充分討論5G高標準的重要性。

而且我們就此還要和法國合作,尋求更廣闊意義上的歐洲統一5G標準。

當然了,一個經濟上強有力的歐洲纔是真正強大的歐洲,而整個歐洲的經濟非常有賴於德國經濟的繁榮程度的提升,這個星期,我們已經就經濟問題開會討論過多次了。

女士們,先生們,在過去的20個月裏,我們德國的經濟狀況有了長足的發展,在此我們可以略做一個經濟中期審覈報告。

2018年底出臺的《熟練勞工移民法》(Fachkräfteeinwanderungsgesetz)

首先,受限於整個世界經濟大環境的不景氣,我們的經濟增長率有些下滑,但是好的方面是國內的內需非常強勁。很多領域我之前說過多次了,現在我不妨再重複一遍:

兒童福利、津貼,全民法定醫保,減少孤兒數量,提高最低工資法定標準,增加養老金,增加母親產假長度等等,這一系列工作都尚未完成。比如說我們連在最基本的養老金問題上都沒有達成共識,此外還有最低工資的增加幅度。

另外, 我們需要提升和優化崗位培訓系統,尤其是女工,逐步減少學費,並且增加相應的培訓津貼。

回顧聯邦走過的70多年的歷史,我們沒有犯什麼嚴重錯誤,並且在東西德統一之前就取得了很多令人矚目的成就。在現有基礎上我們還要對目前德國經濟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如何對待有技術水平的合法勞工移民。下個月我們將繼續在聯邦總理辦公室討論《熟練勞工移民法》。在內部安全問題上我們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有效管控和組織了移民,爲移民的融入也做了很多工作。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現在的形勢相當不錯。財政預算處在歷史最高水平。

所以在今天,我特別指出兩點,這和我們德國的經濟繁榮息息相關,非常關鍵。

第一,我們如何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爲了應對氣候變化,我們的經濟轉型的方向是什麼?德國聯邦政府已經出臺了一攬子有雄心的計劃。具體到房價的首付利率是高了還是低了,通勤稅的實施法則等等,無疑國會議員們的大部分通盤考慮和政策實施框架都是正確的,在聯邦參議院我們還將繼續討論這些問題,我建議大家都儘快拿出可行的解決方案,因爲時間不等人。

我們要在2020年開始實施新的CO2排放預算,必須要照此執行,因爲一旦超標了,我們就要面臨歐盟的罰款,還要重新獲得各種排放執照,所以我們必須年復一年遵守新的排放標準,而非只是一時。聯邦參議院會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所以說,逐步減少並且完全取代煤炭火力能源已經提上日程,在未來煤炭不會再當成能源儲備,我們也將出臺相應的法律法規。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德國的總人口占到了全世界的1%,但卻貢獻了全球2%的溫室氣體排放量。我們有先進的可替代能源技術,要在控制溫室氣體排放方面給全球各國做出表率。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遇到很多困難,但我們有信心一個一個克服。接下來我們將去掉核能發電,再去掉火煤發電,我們會把天然氣作爲一個過渡性的能源。但是我發現歐洲投資銀行已經暫停了天然氣過渡能源計劃,這是不對的。當然我們的再生能源發展之路肯定很坎坷,需要全體凝聚共識。

對長期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來說,可能對風力發電比較陌生。對此,在座的各位可能有不少分歧,而且前一段時間農民們上街遊行了。

這是個危險的徵兆,當然這個負面現象並非德國所獨有,但在我們國家很突出,那就是城鄉之間的能源用量、方式的差異問題。城市裏的人都在關心房價,覺得房價過高買不起房子,而農村人在爲風力能源問題發愁,他們想把風力發電的風車高度從150米提高到220米,我們暫時不會實施這個計劃。

所以週一(12月2日),我將和農民代表們會面。當然,我會當面告訴他們必須要適應一個新時代的到來。之前出於環保的需要,我們出臺了《施肥條例》(Düngeverordnung),到2023年完全實施,那我應該怎麼對他們說?農民兄弟們,還有三年,就要用新化肥了?這麼說不太好,有點對不起那些辛苦勞作的農民。他們起得早,睡得晚,當你在夏夜微風中喝啤酒的時候,他們還在田間施肥灌溉。

當我們發出“我們要喫自己種出來的糧食”這個口號的時候,這不是在開玩笑,我們必須要保證德國的糧食安全和供應,讓農業產業化強大起來,這是我對農民們的承諾。

石勒蘇益格-荷爾施泰因地區的鄉村風力發電(@明鏡週刊)

除了風能之外,我們還要進一步發展太陽能和潮汐能源。按照現在德國聯邦的通行規則,風力發電的風車間距要達到至少1000米,但這個規定有些教條,比如對於勃蘭登堡州就不太適合。就此,我們還會和聯邦經濟部長商討,比如能否以7戶或者30戶人家作爲試點。

有關經濟的另一個話題是汽車產業。昨天我們已經注意到一個現象,那就是奧迪公司在進行較大規模的裁員。汽車能源在發展,整個汽車行業也在面臨挑戰。當年德皇威廉二世看到第一輛車造出來的時候,也下過判斷,說馬車遲早還會回來的。他當然錯了。而且我們也許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新能源汽車的規定尚在商討中,這可能需要幾年的十年才能變成法律條文。在未來,德國將大規模推行汽車充電樁的基礎設施建設,這不僅僅是因爲汽車產業本身所要求,而且是整個技術革新帶來的必然結果,在充電樁初具規模後,我們會敦促國民購買新能源汽車,這需要聯邦政府和地方政府一起和百姓們達成互信。

提到新技術革新,就不能不提通信技術革命。我們前幾天舉行了一個閉門會議,討論了5G建設問題。在德國的很多鄉村地帶,手機信號依然很差,所以我們未來的目標是全德國實現5G信號覆蓋。

我們走在德國工業4.0的路上,將繼續推動人工智能和德國的全方位數字化革命,在某些原材料的研發方面也要更進一步,比如玻璃纖維。

女士們,先生們,儘管我們國家的經濟狀況越來越好,儘管我們在降低失業率,促進就業方面取得了很多進步,但社會上的一些陰暗面還是讓我感到很不安。10月初,在哈勒發生了針對猶太人的襲擊案;6月份,基民盟同僚沃爾特·呂貝克在家中被新納粹分子暗殺,我們不僅要問:這個社會怎麼了?70多年來,我們德國一直在秉承聯合國人權價值理念,人類的尊嚴不容踐踏。

這就意味着我們要保障言論自由。我們的國家有言論自由,對那些持續抱怨不能表達自己觀點的人,我只能簡單地對他們說:說出自己意見的人,必須能夠適應反對意見。讓所有人都無條件同意你的意見,這樣的言論自由是沒有的。

言論自由不是免費得來的!並非每個人發出的聲音都是理性的,言論自由的邊界在哪裏?它止於挑唆和攻訐,止於散播仇恨。當他人的尊嚴受到損害的時候,言論自由的界限就自動顯現出來了。我呼籲在座的諸位要牢記這一點,否則我們這個社會將會變得面目全非。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確實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尤其在立法工作上還有繁重的任務,我時刻準備着,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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