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山葛仙山下的陈家坞,小桥流水,溪流绕村。白墙灰瓦的寻常村落,却是宋代八大家欧阳修第35代后裔的居住地。

当来自河北的采风人群三三两两从村里回到三清媚“六一堂”时,毛素珍会长正面对一个石臼犯愁。她想将它弄到院子里,用来制作麻糍粿。

我们几个刚进草堂院门,她便使劲招手。毛会长已经提前将石臼用清水刷洗干净了,她示意我们抬到院子当央。我和自媒体人胡子叔叔跑过去,两人吃力地抬起这个笨重的家伙,石臼怎么也有200来斤,我俩中间停歇了一次才抬妥。

一位70来岁的大爷不知从哪里提出来一只大木锤。头发花白的老大妈从厨房抱出甑,将蒸熟的糯米倒进石臼开始舂米。大爷先将木锤沾了清水,在石臼里糅了一会儿,开始抡锤舂米。他捶打一次,蹲在旁边的大妈就伸手翻动一下石臼中的米饭,两个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我从大爷手里接过木锤试图体验一下舂米的过程,谁知几下下去就砸进去一些木屑。大爷慌忙拦下:“嗨,不用使这样的莽劲。砸进去木屑还怎么吃!”

大爷顺势接过木锤,优优雅雅地捶打起来,咚、咚、咚一下是一下的特别有节奏感,直到将石臼里的糯米舂成富有弹性的粘稠状。毛素珍会长说,山民吃的麻糍粿,仍以最原始的手工方式进行制作。

舂好糍粑,下一步就可以做麻糍粿了。作麻滋粿至少需要两三个人配合。首先要提前做出香料,厨房里的几位老人将黑芝麻、花生仁在锅里炒熟再碾碎加入白糖拌均匀备用。然后将盆里的糍粑用手捏出大小均匀的小园丸,裹上香料装盘,一道糯香可口的麻糍粿便可上桌了。

记得初到江西的第一天,我们是在余干县小洲岛采风,在岛上三清媚文学创作营,也吃到了当地老乡为我们做的麻糍粿。那是在篝火晚会之前,当地义工将甑里蒸好的米饭,倒进了一台机器里,机器替代了舂米,一盘盘的麻糍粿就从机器那边源源不断地送到了被篝火映红的餐桌上,社会发展到今天,没有什么机器做不到的,只是少了一份原始的味道。

行走江南,我能够感受到当地人对稻米的喜爱,他们总能将这份喜爱化为无限的创意。米,是万能的,能蝶变成各种各样的美食。甜香的麻糍粿的确惹人爱,口感极像我们从超市卖到的黑芝麻汤圆,软糯、润韧、甜香,感觉很女性。

麻糍粿适合江南女子在揽窗听雨时,泡一盏香茗安闲超脱地享用,在袅袅茶香里,将一粒麻滋粿送进樱桃小口,那是何等地雅致。似我等北方大老爷们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是很煞风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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