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青山英烈——高凤英》之三十三

原标题:纪实小说《青山英烈——高凤英》之三十三

《青山英烈——高凤英》之三十三

总编郭晓东

作者田彬

大车上，拉着昏迷不醒的色楞，这个曾经给白老虎当过家兵的蒙古族汉子，从小是穷苦牧民的孩子，心中明白谁是正义，谁是豺狼，更恨死了白老虎。他脱离了白老虎，认为是一种自身解放。板小用火棒给他除毒，救他性命，更是感恩不尽。所以，在黑八盘的监狱里，他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敌人用铁锤一个一个捣瘪了他的手指，他一次次昏过去，又醒过来，但紧咬牙关，没有透露一个字的信息。由于这样，佛鼎和云泽、奎璧才得以顺利脱险。所以，一路上，板小一边拼命赶车，不时回过头来关照他的伤情，并让人不断给他饮水消炎。

大车上还拉着昏迷不醒的小香香。刘洪雄守在她身旁，用一只绿色的军用水壶给她喂水。并不断喊她的名字：“香香，你醒一醒。”

大车的后面，有一支队伍冒雪顶风走着。队伍很不整齐，有的带着风帽，有的裹着破旧的棉袄，由于天气突变，大部分人穿的很单薄。他们扛着各种各样的枪支，提着马刀或者扛着鸟枪梭镖，腰里捆着子弹袋，间或有一二人扛挺机枪。他们的年龄大小不一，有的是银须白发，有的还是小娃娃呢。他们有的穿三顺鞋、牛鼻子鞋、还有的光脚板。他们顶着风雪，弯着腰吃力地走着。口里喷着一口口白气，有时前后互相帮扶，拍打着身上的雪花。

这支队伍是丰镇共产党刚组织起来的武工队。还有一部分战士已经由武工队长刘三柱押着今天保安团缴获的武器，赶到了一个叫梢林沟的山村。刘洪雄领着这支队伍也风雨兼程地向那里进发。两支队伍汇合后，成立丰镇农民自卫队，并用缴获的武器武装队伍。

忽然，香香轻微地咳嗽了一声，眼睛微微地睁了睁，又昏了过去。

香香今年十七岁，因为她爹穷，狗腿子每天敲门打窗逼债。她爹无奈，只得答应女儿伺候财主的老太太。谁都明白，凡是做丫环的人，哪有几个能逃脱财主的欺凌和奸污？香香死活不从，财主的狗腿子就吊打她的父亲。为了保证财主的尊严，还逼着父亲把女儿亲自送到财主家门。爹送女儿去财主家，香香仍死活不从，爹没办法，只能狠心把女儿捆在一棵大树上。并通知财主亲自来带人。

香香爹听着女儿那令人悲伤和心碎的哭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听那令人断肠裂胆的哭叫。当狗腿子们走向大树时，远远又听见女儿细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揪心的呼唤使他忽然狂怒起来。他像一个疯子，加快了步子，飞一样向大树扑去。他解开了大树上的绳索，给女儿松了绑，马上说：“香香，赶快跑，跑的远远的！”他同时把绳子搭在了树上，在绳头上挽了个环，要把自己吊死在树上。女儿发现爹要自尽，又飞快地回到了大树下，拉着爹一齐逃跑。这时，狗腿子们已经赶到了眼前，把父女俩一起抓住了。

在父女俩和狗腿子们撕搏之际，刘洪雄带领的武工队正好路过，他们打散了狗腿子，父女俩得救了。但他们不敢回家，刘洪雄就把他们领进了丰镇一座破旧的庙堂里安生。庙堂里，出出进进朝拜佛爷的人，大部分是地下武工队员，他们常常袭击国民党保安团，进行劫富济贫活动，他们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一天比一天壮大。父女俩都知道这是一支为老百姓做主的队伍。

父女俩在庙里住了二十多天，忽然刘洪雄对香香说：“这儿让国民党治保所盯上了，队伍要打仗，你们赶快找个地方躲一躲。”父女俩照着刘洪雄写的条子，逃到了丰镇北二十里刘洪雄的家里躲起来。刘洪雄的二老对父女俩人如同亲人，到处借米借面共度饥荒，并对外称是姑舅相亲。但刘洪雄两位老人知道儿子是共产党，小道消息不断传来，今天听说落网了，明天听说被枪崩了，两位老人经常胆颤心惊。那一天，村里又传说刘洪雄在丰镇被捕了，把脑袋割了，吊在丰镇庙宇的殿顶上，吓得二老一晚没睡，哭得四只眼睛红彤彤的。香香也为救命恩人十分担心，决心进城里去看个究竟。

她扮着拜佛的香客，进了丰镇县城。刚刚跪到佛台的铺垫上，两只眼睛就被一双大手捂上了，并死死地控制了整个脑袋。只听见几个人喊着：“啊呀，水灵灵一个闺女，这回又可以领赏钱了。”一会儿，她就被装进了一个大口袋里，被拉到了黑八盘的魔窟里。

她被一个半老徐娘脱光了衣服，强行推到了一间热气腾腾的浴室，让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香香在浴池里哭着，不动手洗澡。这半老徐娘很温和地说：“闺女，我姓马，你就叫我马婶吧。我专门伺候被抢进这儿的闺女。马婶和你说句知心话，进了这个魔窟，谁也逃不脱黑八盘的糟蹋。乖顺点，少挨几顿打，我们也省得受罚，不乖顺，怕是前几个闺女的下场，一个个投进牢房，受尽电刑、鞭刑，还要坐老虎凳子，指头里钉竹签子，最后逼得你承认共产党，然后拉出去就崩了！”

香香是个明白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乖乖顺顺地洗起了身子。第一个晚上，黑八盘就兽性发作，一整夜不让睡觉，她把气怒仇恨和眼泪强咽进了肚里。她没有办法，不是怕挨打受刑，她是想保护好身体，给他个假象，想尽快逃出魔爪。

香香每天都受这个魔鬼的折磨，夜半人静时能听到隔壁牢房里人们受刑的惨叫声，她倒变得更加沉静和乖巧了。黑八盘对这个新抢来的闺女十分满意，打算把她纳为自己的小妾。所以对她格外关照，并渐渐地不去防范。起初，他把窗户和房门关得紧紧的，说话怕她听见，门口还蹲个团丁蹲岗，后来团丁也不那么紧盯了，她的自由度越来越大。

（未完待续）

编校马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