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死者和十年前在老宅中死去的那对老人死法相似,都被人化上了浓妆。这两起案件和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冥婚究竟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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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不知在何时失去了温度,初秋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发冷。孙桐看了看手表,14:37,还得在这儿待上好几个小时。

中元节刚过,郊区公路的车流明显增加,身为交警的他被安排到清木公路执勤两天。

清木公路向来是大家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因为毗邻那个诡异的荒村——清木村。

孙桐回头张望,在视线的尽头,那个被遗弃多年的荒村与天边尽头的乌云融为一体。

那乌云如同泼在宣纸上的墨迹一般,在天边渐渐晕染开来。不一会儿便从远方入侵过来,占据了半边天空。

突然,孙桐身体微微一僵。在乌云的下方,有一个人正沿着一条小路从清木村的方向狂奔而来。

那人披头散发,仿佛正被什么追赶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公路前面。

孙桐只觉得全身汗毛竖立,紧紧盯着那人。那人忽然猛地窜上公路,孙桐还来不及躲开,便被他紧紧抓住了双臂。

“鬼啊……有鬼啊……”

那人瞪大双眼,眼球布满了血丝。他的口中传出一阵酸腐的恶臭,几乎让孙桐眩晕过去。

天空中,浓黑的乌云正将天地间最后一缕阳光遮蔽。

1

欧南诺快步走在那条泥泞的羊肠小路上,每一步都深深地陷入黄泥中。道路两边的杂草有半人高,前方便是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将一座老房子圈了起来,里面一群警察在处理现场。

他站在一块石板上跺了跺脚,将鞋底上沾满的黄泥震落了些,穿过警戒线走进了那座老房子。

一阵浓重的腐朽气息伴随着沉积多年的灰尘扑鼻而来,欧南诺用手捂了捂鼻子。

“师父,你来啦。”叶予西迎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这、这村子好恐怖。”

欧南诺没有回应,环顾着屋内,这是一栋荒废多年的老房子,墙壁早已被大片的黑色霉菌侵蚀,如同被画上了未知的图腾。

叶予西继续说:“死者名叫胡思远,男性,二十二岁,是S师范大学的大四学生,在他的随身包里发现了学生证。”

“目前有什么发现?”欧南诺朝屋子内侧走去,尹成正在对尸体做检查。

叶予西边走边说:“死者被涂上了口红和红指甲,发现时尸体正端坐在大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就像……就像活人一样。发现尸体的是一名拾荒者,他以为见了鬼,吓得跑到公路上,被一名交警看到。交警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异样,便报了警。”

欧南诺走到尸体边上,看了一眼,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死者尸斑已经蔓延到面部,嘴唇涂上了大红色的口红,身体依然保持着坐姿,四肢僵硬地朝空中屈伸着。十指的指甲都涂上了大红色的指甲油,脚上没穿鞋子,趾甲也都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

尹成抬头看了看欧南诺,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低声说:“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八点到九点,死者身上未发现致命伤和搏斗痕迹,也未发现明显的中毒迹象,死因暂时无法确定,需要做进一步尸检。

“另外,死者身上有手机,但右手拇指有结痂无法解锁——应该是前几天受过伤,贴有创可贴,伤口在愈合,应该不是凶手所为。后面我会做指纹修复,或许可以解开手机锁。”

欧南诺再次看了看尸体,只觉得那鲜艳的红唇随时会咧开大笑,不禁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欧队……”尹成的声音微微压低,“这案子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起……”

“你是说……”

尹成点点头,说:“三年前我考进刑侦队时便听说了那个案子。当时清木村已经荒废多年,一对老夫妻死于一座古宅。被发现时,他们就端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被化上了浓妆,只是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日,根本无从取证,那案子就成了悬案。”

欧南诺也曾听说过此案,轻轻点了点头。

尹成继续说:“我看过那起案子的卷宗,从现场照片看,就是现在的这套宅子。”

“什么?”叶予西瞪大了双眼,白着脸说,“那……那这起案子和十年前的那起有关系吗?”

尹成摇摇头,低声说:“不知道,这清木村……太奇怪了。”

欧南诺沉默许久,才问:“还有什么发现吗?”

叶予西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透明密封袋,说:“这个,在屋外发现的,应该是死者留下的。”

欧南诺接过一看,里面放着一张使用过的纸巾。忽然,他心头一动,在纸巾的一角有处红色印花,那是一个logo——松风酒店。

2

天边的云仿佛堆得更厚了,远远望去,灵雾山仿佛被浓重的乌云遮住。通过新修好的公路可以直接开往松风酒店。

从清木村到松风酒店车程不过十五分钟,到达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由于事前和酒店店长王平通过电话,他站在酒店门口迎接,见到欧南诺后,叹口气说:“欧警官,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现在看到你的电话我都害怕,准没好事儿。”

欧南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和叶予西几人跟着王平走进酒店,轻咳了一声,说:“你说胡思远确实在你这儿住?有同行的人吗?”

“没有。”王平摇摇头,“不过……今天中午有个男人来找过他。那男人让我转达一声,叫胡思远和他联系,他姓贺,说完就离开了。”

“有留联系方式吗?”

“没有。”

“带我去胡思远房间看一下。”

王平带着欧南诺等人去胡思远房间,在电梯中,他似乎犹豫良久,终于开口问:“那胡思远……怎么死的?”

欧南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他、他不是我酒店的客人嘛……”王平声音忽然压低,“昨天傍晚他离开酒店前,还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什么?”

“他问我关于清木村的传说。”

欧南诺心头微微一动,正要再问,电梯已到达,王平领着他们来到胡思远房间。这是一间大床房,房中仅有一套换洗的衣物,再无其他。

欧南诺问:“他订了几天的房?”

“两晚。”王平说,“他是在app上直接预订的。”

欧南诺点点头,说:“这房间暂时封锁,这几天不要住客了。”

王平满脸苦色,带着几名警察来到办公室。

欧南诺问:“你刚才说,胡思远有问过你关于清木村的事?”

王平一脸紧张地说:“冥婚。他说他在写一篇关于民俗文化变更的论文,里面会涉及冥婚。那清木村不是有个冥婚的传说吗,他……他就想去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大……昨天可是中元节啊!”

“那传说是什么?”一旁的叶予西忍不住问。

王平睁大双眼,压低声音说:“这事挺邪乎的。说是二十多年前,当时清木村还没荒废,村里有一家富人姓宋,宋家的少爷得了肺结核病死了。

“当时村里的人不是迷信嘛,宋家就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先生一看脸色就变了,说他本阳寿未尽,染恶疾横死,必化为恶煞为祸人间。

“这宋家人就给吓蒙了,问这可怎么办。那风水先生说,必须要找个八字相合的女子办个阴阳婚,才能化解。

“这宋家赶紧找个媒人问了一圈,嘿,结果发现同村的杨家姑娘八字正合。那杨家本也是个有钱人家,可当家的有赌博的恶习,家当早就赔得一干二净。听说宋家会给一大笔钱,赶紧跟女儿商量嫁过去,说过去了可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哪个姑娘家愿意嫁给死人守活寡?那杨家姑娘自然是不乐意。但她父母逼得紧,姑娘一气之下就投河自尽了。结果她父母顺水推舟,把尸身给了宋家,办了场冥婚……”

叶予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活活把女儿给逼死了?”

王平点点头,说:“这事虽然只过去二十多年,但当时农村人文化低,而且清木村本来就……特别迷信,现在想想也是挺让人寒心的。那场冥婚之后,说是怕杨家姑娘冤魂不散,连办了三天的镇魂仪式,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欧南诺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十年前在清木村离奇死去的那对老人,和这场冥婚有关系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平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低声说,“不过邪门的事就在这里,听说他们死的地方就是当年举办冥婚的宋家宅子!哎哟,我这说着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欧警官,你说会不会是诅咒?”

“我不信这些。”欧南诺冷冷地说,“我们先回去了,如果有任何和胡思远有关的线索,马上联系我。”

王平连声答应,送欧南诺等人到警车旁。

欧南诺看了看停在边上的一辆白色宝马车,问:“你换新车了?”

王平嘿嘿笑了笑,说:“欧警官怎么知道的?”

“看到你办公桌上的车钥匙。新车不错,该洗车了。”欧南诺笑了笑,坐进了车里。

王平看了看自己的车,边上溅了许多黄泥,他挠了挠头说:“这边洗车不方便。欧警官,慢走。”

“师父,这清木村……真的蛮诡异的。”叶予西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看着欧南诺。

欧南诺没有回答,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天空。本还没到日落的时间,但此时天阴沉得如同已经进入傍晚,乌云仿佛就压在头顶,让他喘不过气来。

3

清木村阴沉的天气似乎还没波及市区,阳光透过白色的云层照射下来,在秋日的午后洒下一层金色。

十一点半的时候,官月灵从同升大厦走了出来,她今天穿着一身OL风,脚底下依旧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欧南诺替她开了车门,随后自己坐上驾驶位。

“节目录制还顺利吗?”欧南诺问,官月灵今天受邀参加一档玄学主题综艺的录制。

“挺顺利的,”官月灵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今天怎么想到约我吃饭?”

欧南诺打着方向盘,说:“嗯……想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官月灵轻笑了一声,说:“欧警官,你不擅长撒谎。你找我,是想问清木村冥婚的事情吧?”

欧南诺微微一愣,从后视镜中看着官月灵,说:“这也是原因之一,你……是怎么知道的?”

“清木村重现诅咒的新闻昨晚就播出来了,我知道问你肯定问不出什么的,就打电话问了问小叶子……”

“小叶子?”欧南诺皱着眉头,“这家伙……”

“你别怪他。”官月灵用手指摆弄着发尾,笑着说,“他没有直接向我透露什么机密,他只是太单纯了,我想知道的事,他瞒不过我。”

欧南诺沉默片刻,说:“到餐厅再说吧。”

十分钟后,两人在预订好的中式餐厅落座。点好菜后,官月灵靠着椅背,妆容在灯光下显得精致而妩媚。

“欧警官,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还替我照顾了一周警长。关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欧南诺点点头,说:“既然小叶子已经和你说了,那我就不遮掩了。这次的死者和十年前在老宅中死去的那对老人死法相似,都被人化上了浓妆。不知道这两起案件和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冥婚究竟有没有关系?”

官月灵看着欧南诺,正色说道:“这次的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十年前的确实有关系。据我所知,那场冥婚是在二十七年前办的,女方叫杨采茵,而十年前在清木村离奇死去的那对老夫妻,就是她父母。”

“什么?”欧南诺微微一惊。

官月灵点点头,说:“由于冥婚的事只是传说,当时一度传言是杨采茵化为厉鬼报复,还有人请了高僧去做镇魂仪式——据说杨采茵死后也曾做过一次。但警方未必把传言当真,而杨氏夫妇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日,追溯无果。”

“清木村曾经的村民目前还有多少人?”

官月灵目光低垂,淡淡地说:“已经不多了,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但冥婚那件事太过久远,当事的两家人也都早已离世,所以现在这起案子,或许和十年前的事本就无关,凶手可能只想借诅咒之名掩人耳目。”

欧南诺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那……冥婚的事,和十七年前那场集体死亡事件有关吗?”

官月灵的眼神一时有些复杂,良久才说:“十七年前那场事故太过恐怖,具体原因我也很想知道……冥婚和它是否有关,我也不清楚。”

“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

“没事。我每天都会想起,也不可能遗忘。总有一天,我会知道那场事故的真相。”官月灵说到这里,忽然看着欧南诺,“欧警官,你也一样,不是吗?”

4

回到警局时,风忽然大了起来,天空中的云层变厚,遮蔽了阳光。南方天空隐隐有一团乌云逼近。

叶予西将一沓材料放在欧南诺办公桌上,说:“师父,我到胡思远学校走了一趟,胡思远一直是个好学生,但……据说有点偏女性化。据他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说,他一直有个关系密切的男性朋友,名叫贺子扬。这贺子扬……有可能就是到松风酒店找胡思远的那个人。”

“他们什么关系?”

叶予西挠了挠头,说:“据……据他同学说,贺子扬可能……是他男朋友。”

“他们是同性恋人?”

叶予西点点头,说:“但也不确定,在胡思远宿舍找到一些他的快递盒,有个是贺子扬寄给他的,上面有贺子扬的电话和地址。我在系统上查了一下他的信息……他是一家国企的员工,而且已经结婚了,妻子是一名护士。”

欧南诺看了看笔录材料,低声说:“下午去一趟他家。”

——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欧南诺和叶予西敲响了贺子扬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位女性,叶予西提前调查清楚了贺子扬家人的信息,这人便是贺子扬的妻子朱楠。

“警察。”欧南诺亮出证件,“请问贺子扬在家吗?”

朱楠一时不明所以,怔怔地看了两人良久,才说:“警察先生,有、有事吗?”

“关于清木村的谋杀案,有些情况想问问贺先生。”

“谋、谋杀?”朱楠清秀的面孔瞬间变得苍白,“那……和我老公有什么关系?”说完才回过神来,将两位警察请到屋内入座。

“他现在还在路上,应该快到家了。警察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朱楠说着,将沙发上的一堆刚收起的衣物放到一边,她刚才应该是正在叠衣服。

欧南诺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贺先生8月25日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在哪里?”

朱楠说:“那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我们在电影院看电影。”

“在哪儿看的?什么电影?”

“就在万达广场里的和平影城,我们看的是七点场的《一出好戏》。”

“票根有吗?”

朱楠微微一愣,说:“我找找。”说完匆匆跑到柜子前翻找起来,最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一个提包中拿出两张票根递了过来。

“警察先生,我老公一直安分守己,肯定不会和什么谋杀案有关的。”她说着,随手拿起衣服叠了起来。欧南诺看了看,那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官月灵。

朱楠见他看着,脸上漾起一丝微笑,说:“这是我老公送我的,我只在结婚纪念日穿。”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声,一名年轻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欧南诺两人,满脸疑惑地问:“他们是……”

“老公,他们是警察。”朱楠看着他说。

“贺先生,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欧南诺说完,又看向朱楠,“贺太太,方便的话,还请回避一下。”

朱楠看了看丈夫,点点头到房间里去了。

贺子扬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沙发上,面色紧张地问:“警、警官,什么事?”

“清木村的那场案子你应该看新闻了吧?死者胡思远,和你什么关系?”

“我是大他几届的学长,在学校周年庆认识的。”

“8月25日晚上你在哪里?”

贺子扬喝了一口水,说:“那天是我和我老婆的结婚纪念日,我们吃了晚餐就去和平影城看了电影《一出好戏》,看完就回家了。”

“那8月26日,就是昨天中午,你在哪里?”

“我哪都没去,在家吃完午饭睡了会儿,下午在家看书。”

欧南诺看了看另一头卧室的门,门缝微开着,他将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看着贺子扬,说:“贺先生,感谢配合,你想起任何信息都及时联系我,我希望你不要有所保留。”

贺子扬接过名片,愣愣地点点头。

离开贺家后,叶予西说道:“师父,贺子扬很可能是在撒谎!”

“我当然知道。”欧南诺抬头看着天空,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天空,“他妻子在场,很多事情无法说出口。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电话告诉我更多的细节。”

5

次日,尹成拿着胡思远的尸检报告匆匆赶来。

“死者身上几乎无任何搏斗伤,但鼻腔和肺部检测出乙醚。此外,颊黏膜和齿龈黏膜有损伤出血,肺部组织出现水肿、充血,有明显的窒息反应。说明死者生前通过鼻腔吸入大量乙醚导致晕厥,之后在晕厥中被人捂住口鼻导致窒息死亡。”

说到这里,尹成顿了顿,看了看欧南诺和叶予西,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另外……死者肛门和直肠中检测出他人的精液。可能……遭到奸尸。”

“奸、奸尸?”叶予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欧南诺也觉得无比吃惊,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胡思远在中元节被人杀死在清木村,身为男性的他还被人奸尸,之后涂上口红与红指甲油端坐在太师椅上,怎么想都无比诡异。究竟是什么人,要以这种手法杀死他?

叶予西说:“至少目前可以确定两点,凶手是名男性,而且是名同性恋。”

欧南诺点点头,正要开口,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来电人是贺子扬。

“欧警官,有些情况我想告诉你。”

“说吧,”欧南诺的声音低沉如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贺子扬沉吟半晌,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说:“思远……是我男朋友。欧警官,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杀害思远的凶手,我、我对不起他……”

“怎么说?”

“本来……本来25号那天他约我一起去清木村的,他一直很喜欢这种带点灵异色彩的事情。但那天是我和老婆的结婚纪念日,我就没过去。他好像也生气了,就说自己去……如果,如果我陪他一起去,他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新闻,才知道他出事了,我不敢相信,但怎么也联系不上他。第二天我特意跑到他住的松风酒店去找他,才接受了现实。欧警官,昨天……我老婆在家,很多事情实在不方便说。

“还有……思远在去清木村之前,跟我提过那个酒店老板。说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总是偷偷地看着思远。”

“你是说……王平?”欧南诺心头一动。

“对,就是叫王平!我去酒店时见过他,他给我的感觉也是怪怪的。欧警官,你一定要查查这个人。”

挂断电话后,叶予西看着欧南诺的脸,问:“师父,你怎么了?脸色有点奇怪……”

欧南诺没有回答,这时,外面忽然轰的一声响起一声雷,尹成嘀咕了一声:“诶,感觉要下雨了,可以不用洗车了。”

洗车……欧南诺心头猛地一震。清木村由于地势偏低,容易积水,外面的小路常年泥泞,当日在松风酒店外,他分明看到王平那辆新车沾着黄泥。近几日没有下雨,他那满车的黄泥,是从哪里沾到的呢?

会不会,他真的在25号去过一趟清木村?

“小叶子,”欧南诺沉声说,“走,现在去一趟松风酒店。”

6

对于欧南诺的再度造访,王平显得很是无奈。他哭丧着脸说:“欧警官,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结啊?我那房间总不能一直空着不用吧?”

欧南诺站在大门前,看着外面越来越重的乌云,低声说:“王平,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的家人。”

王平微微一愣,说:“我父母早就去世了,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家人。”

“你还没结婚吗?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四十七岁了吧?”

王平嘿嘿一笑,说:“这不是没人看得上嘛,欧警官难道要给我做媒介绍?”

欧南诺轻笑一声,说:“有合适的人的话,我会为你留心的。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结婚。”

王平脸上的笑容浅浅淡去,说:“欧警官,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好奇而已,”欧南诺的视线移到他脸上,似乎要将他的心思看穿,“莫非,你喜欢同性?”

王平微微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说:“欧警官,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不用绕弯子。”

“25号晚上,你在哪里?”

“在酒店,晚上我们还开了场会议,整个酒店的员工都可以作证。另外……还有监控录像也可以作证。”

“那你近期有去过清木村吗?”

“没去过。”

“你车上的泥印怎么解释?”

“原来如此……”王平笑了笑,说,“难怪你那天临走前特别提起过。我前几天去过一趟上海,那边在下雨,回来时溅了很多泥,但这边不方便洗车,就没去洗。”

欧南诺沉默了半晌,王平忽然低声说:“欧警官,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看到表面,而表面,往往与真相相反。”

“哦?”

“就好比……那个冥婚的故事。”

欧南诺看着王平问:“那么,冥婚故事的真相是什么?”

王平看着天空涌动的乌云,低声说:“杨家姑娘不愿嫁入宋家,还有个原因,是因为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她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两人早就私订终身。在被父母逼迫后,她和男朋友相约私奔,但事情却无意中被她父母听到了,你知道她父母做了什么吗?”

欧南诺心头微微一惊,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仍问:“什么?”

王平冷笑了一声,说:“为了让女儿嫁入宋家,他们亲手将女儿推入河里淹死,之后顺理成章地将尸体送给宋家举办冥婚。”

“简直丧心病狂!”叶予西愤愤地喊出口。可转念一想,便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原题:《镇魂歌》作者:小狸奴。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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