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他再回健康知晓了主子要被杀。来不及多想,就冒着生命危险去见了太子。太子看后,求了皇上,这才勉强赦免了赫连茵的连带之罪。如此看来,这太子倒是赫连一家的救命恩人。

尽管赫连城已经死了,可是裴舒业却仍旧视赫连茵为主子。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与赫连茵,只是,赫连茵有三分不解。回想爹爹在临死之际,只大叫要见太子,那眼神中分明有着很多的愤怒。不向是在求太子救命,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隐情。

“那布囊中的内容,你可是见过!”

赫连茵思绪了片刻,觉得问题皆在那布囊之中。

裴舒业恭敬的抱拳道,“回主子的话,老主交代过。不得私自拆开来看,奴才万万不敢看。”

赫连茵轻轻叹气,这裴舒业对赫连家是忠心耿耿的。对爹爹的话,更是唯命是从。

裴舒业将南郊一处废弃的草屋修葺一番,作为主仆二人临时的居所。赫连茵一直在找入宫的机会,只有见到皇帝见到太子才有机会为父亲平反昭雪。父亲大人向来政治清廉,又怎么会贪污救灾的粮食。

那些官兵,在她家加后院底下又怎么会搜出那么多的粮食。父亲就算是贪污,在笨也不会把粮食藏于家中。而堂堂尚书府竟然无一人察觉,这一切都成了困在赫连茵心中的谜雾。

机会很快就来了,本就老来体弱的皇帝萧道成没有熬过同年秋天。

公元483年秋,太子萧赜登上帝位,谓齐武帝。

武帝一年,为充盈后宫,特广选宫娥三千。凡是,过了及笄之年。不论贫民贵女皆可入宫甄选,选拔合适者将可居宫中。

赫连茵迫不及待的报名,裴舒业原本是劝小主子不要去的。可是,又不敢横加的干涉。只好暗中帮忙主子过关,顺利的进宫。

事情顺利的超乎了赫连茵的想象,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被分配到宣德殿当值。也就是做陛下的侍女。

一切顺利的背后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这一切赫连茵只能被动的接受。直到见到了萧赜,她才知道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经过一月的教导训练之后,赫连茵正式开始独自当值。

这日,正是轮到她伺候萧赜起居。按照嬷嬷交代过的注意事情,在萧赜来宣德殿前半柱香前,她小心的揭开香炉向着里面加着香料。

赫连茵却不知,萧赜在今日提前半个时辰来到宣德殿。

屏风后的萧赜,就那样悄然的凝望着赫连茵缓和轻柔的调香动作。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宫娥,见着温婉可人楚楚动人的赫连茵当真是欢喜不得了。原来,他救对了人。

是见过赫连茵的画像,如今真真切切的见着真人。萧赜只觉,画中的人简直不能与之相比。

赫连茵只顾着面前的香炉,弯着纤细的腰低头细细查看,然后抬起玉手轻轻的挥动。深深的吸了吸鼻子,如此反复,直到确定香味适中这才小心的将香炉盖上。

萧赜见赫连茵并未有觉察到自己,故作咳嗽了两声。

赫连茵一惊,慌忙低声叫到。

“谁?”

警觉的转身看去,正好与萧赜浅笑的眼神相撞。

赫连茵愣住了,竟然都忘记了行礼。这着着一身明黄色的绣着金龙的袍子俊郎,可不正是当今陛下。

只一眼,赫连茵就怯怯的低下头去。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高贵的让人抬头仰望都是一种奢侈。让赫连茵觉得在他面前,像是低到尘土里一般。

“你就是赫连茵!”

萧赜开口,直接叫出赫连茵的名字。

赫连茵大惊,堂堂帝王怎么会记得她的名字。莫非是自己父亲的缘故,这个时候,她猛然想起那个神秘的布囊。

赫连茵低着头,半天才吐出一个“是”字。

萧赜微微颔首,抬臂将右手轻轻的搭在赫连茵的右肩上。赫连茵一阵颤动,这不经意的动作让她羞红了脸颊。

萧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不自然的抽回了手。却轻声喝令道。

“抬起头来,让朕好生看看你。”

帝王的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哪里能拒绝。赫连茵缓缓抬头,却始终垂着眼眸。

萧赜细细打量有些羞赧的赫连茵,这小娘子不过桃李年华,生的这般美丽动人。瞧着,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清丽脱俗。却又在清丽中多了几分坚韧来,仿似那掖庭后院的清莲。

此时的赫连茵,心中最想问的是。如何认出的他,莫非这提前到宣德殿是为了她?只一刻的恍惚,赫连茵就在心里否认了。堂堂九五之尊,怎么会将她这低贱的宫女放在心上。

萧赜仿佛是看透了赫连茵的心思,叹息一声,收起了笑意。

“终究是朕知道的无能没有救下尚书大人,茵儿是朕对不起你!”

赫连茵的心,像是被钝器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木然的看向萧赜,不是来问个明白的吗?为何,她听到这愧疚之声竟然有几分心疼。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好奇怪。

他唤她茵儿,还对她说,对不起!她愣愣的凝望着他,忘记了尊卑礼仪。

“茵儿,朕……”

萧赜伸手却又缩回,想开口却没有说出什么。

赫连茵顾不得那么多,她进宫就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陛下,奴婢只想知道真相。父亲大人一向清正廉明,怎么会贪污救灾的粮款。这其中一定有阴谋,还请陛下还父亲大人一个公道。”

赫连茵说着就扑通跪下,扣着头。

萧赜叹息一声,目光深远。

“茵儿,这其中朕也不知原委。人证物证俱在,先帝也是没有办法。那可是救灾的粮款,你可知那关系到多少灾民的生死吗?”

赫连茵失望的摇头,一句,人证物证俱在。就轻飘飘的诛杀了她满门,父亲是跟着先帝一起出生入死的开国之臣。难道,先帝就相信是父亲贪污吗?

“先帝就真的相信父亲贪污了救灾的粮款吗?”

萧赜沉默了一会,摇头。

“那既然如此,先帝又怎么会连细查都不肯就将我赫连一家赶尽杀绝。”

面对赫连茵咄咄相问,萧赜没有一丝的恼意。相反,眼眸中始终有着一丝的歉意。

“茵儿,你不了解。当时群臣一起上书,要求处决尚书令大人。即使先帝有心护短,也敌不过……”

赫连茵不服,却也知道这样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茵儿,起来吧!地上凉,小心身子。”

赫连茵心情复杂的身,在对上萧赜那深如水的眼睛。她有些恍惚了,明明看上去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时刻显露出来的是谦谦君子之风,怪不得民间有云,当朝天子是最担得天下之人。

赫连茵当下请求,“陛下,倘若他日找出父亲清白的证据。还请您为父亲大人做主,还他清白!”

赫连茵这是巧妙的在求萧赜查他父亲一案。不过,萧赜只答应找到证据还赫连城清白,对重查旧案却只字未提。

赫连茵用期许的目光注视着萧赜,她相信,眼前之人是明白她的请求。

萧赜伸手,拉过赫连茵的纤纤玉手。就在赫连茵即将要抽回被握住的玉手之际,又被另一只温润的手掌覆盖。

“茵儿,逝者已逝。关键是我们活着的人,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一个小娘子可以左右得了的。如果现在重查你父亲的案子,势必会引出一连串的大变动。甚至这江山都将不保,这也是你父亲在临死之际将你托付给我的用意。”

萧赜瞧着赫连茵娥眉慢慢紧缩,眼睛里似有晶莹之色。故而,顿了顿又继续讲道。

“茵儿,你可知你父亲临终之前。托我何事?”

赫连茵这才舒展娥眉,期待的看向满眼深情的萧赜。

“他请求朕护你周全,保你一世平安!”

赫连茵再一次微微蹙眉,犹记得父亲最后一句话是要自己远离健康都城还让自己走的越远越好。如此说来,她倒是忤逆了父亲的遗愿。

“茵儿,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可以平安的活到现在。如果你父亲是被人陷害的,那些人又怎么会留你到现在?早就斩草除根了。”

赫连茵心中一惊,莫非这一切都是萧赜在暗中帮助她。难怪,他们一直没有遭到劫杀。就连入宫选秀都是顺利无阻,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帮助。甚至可以说,为她筹划了一切。想到这里她不仅再一次惊到,莫非这进宫也是萧赜的意思。

“陛下,您……您让奴婢进宫的?”

萧赜点头,暗叹,好一个聪慧的小娘子。如此机智灵敏,果真是没有救错人。

赫连茵心里颓然一凉,这是何意?大费周折的将她安排到他的身边,她只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这不是自找麻烦,帝王心思当真是揣摩不透的。

萧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赫连茵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怜爱。

“只有在宫中,在朕的身边,才能护你周全!方可保你一世平安!”

萧赜说的是理所当然,听的赫连茵却不知所措。感激、疑问……

复杂的感情,化作满眼的疑惑。看向萧赜的眸光也多了几分莫名的情愫,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么?有那么一刻,赫连茵是当真的。

萧赜保持温和的微笑,犹如那温润的玉石。只是,赫连茵没有沉迷其中。她始终记着,她是为了查清真相才进宫的。

二人交谈了这么久,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时辰。

宦者毕恭毕敬的在外叩首着道,“陛下,是否要传膳。皇后娘娘可是再三交代奴才们,要好生伺候着陛下膳食。”

要是没有皇后娘娘的特别的吩咐,做奴才定然不敢这么的贸然提醒。

萧赜应了一声,传膳。赫连茵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迅速的起身,慌忙的退到萧赜的后面。

萧赜并未说什么,这宫里规矩甚多。如若他给了赫连茵特殊待遇那反而会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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