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轻声诉说?......”

上世界90年代这首

《一个真实的故事》

在大江南北传唱,我们都被这温婉哀伤的声音感动过,为这位年轻女孩不幸牺牲而难过。

这首歌来源于真实的故事,但故事比歌曲更伤感、更感人。

一家三代人为保护丹顶鹤,牺牲了一儿一女,孙女研究生毕业后仍选择继承父亲遗志,回到老家扎龙自然保护区保护丹顶鹤。

01

丹顶鹤,世界濒临灭绝的禽类之一,在中国历史上被公认为一等文禽。2010年全世界仅剩1500个左右,在中国境内大约1000个。

黑龙江的扎龙自然保护区,这里夏如翡翠,冬如白玉,是中国北方同纬度地区中保留最完整、最原始、最开阔的湿地生态系统,这里非常适合“鸟中仙子”丹顶鹤生活。

在1975年建区的时候,这里只有140只丹顶鹤,而现在这里有800只左右,

这离不开徐家三代人的坚守。

刚建保护区时,因丹顶鹤生性敏感,对人类不信任,饲养员很难开展工作。附近的渔民徐铁林经常救治受伤的丹顶鹤,他的举动赢得了丹顶鹤的信任,所以成为保护区第一代护鹤人。


为利于丹顶鹤的繁衍和发展,徐铁林自创了一种人工孵化+野外散养的半野化饲养模式,这种方式照顾丹顶鹤非常辛苦。丹顶鹤随时展翅高飞,而护鹤人却只能迈着两条腿在芦苇丛中跋涉,到处是暗藏的沼泽地,不仅辛苦还很危险。

但热爱可以克服任何困难,徐铁林从来没有退缩过,一年四季守着这片沼泽地,守着这群丹顶鹤,年复一年做着两件事:春天做好准备迎来,冬天安全地送走丹顶鹤。

当时条件艰苦,他们住的是土坯房

,曾经有一个日本人,想拿一辆别克汽车跟徐铁林换两枚鹤蛋,徐铁林坚决拒绝了。

因为父母的影响,他们的女儿徐秀娟从小就和丹顶鹤泡在一起,也深深地爱上了这种充满灵性的鸟类。

1981年,当地中学停办,17岁的徐秀娟想休学和跟父母一起当丹顶鹤饲养员。


徐铁林开始不答应,在这茫茫的芦苇湿地上养丹顶鹤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他担心女儿吃不了这个苦。

“养鹤是国家需要的活儿,要踏踏实实地干,不能遇苦就败下阵来。”

“我喜欢鹤,我能干好!”

徐秀娟倔强的回答。

这是一份郑重的承诺,6年后,她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02

为了更好地做好养鹤工作,徐秀娟自费到东北林业大学学习野生动物保护知识。她通过

献血解决学杂费的问题

,在两年内修完全部的课程,

11门功课全

。1987年刚刚大学毕业就收到了江苏盐城自然保护区的橄榄枝。

盐城自然保护区准备培育一种不迁徙的鹤群品种,邀请徐秀娟一起攻克这个世界难题。

新建的自然保护区缺水少电,蛇和蚊子却很多,徐秀娟没有考虑条件艰苦,小心翼翼抱着三颗鹤蛋就出发了,这是她送给盐城的礼物。

2500公里,她坐着绿皮火车,三天三夜,用体温呵护着3颗鹤蛋安全抵达江苏盐城。

丹顶鹤孵化对温度和环境的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流产,牡丹顶鹤亲自孵化,都不能保证100%的成功。

徐秀娟为了这三颗鹤蛋衣不解体,连续32天亲自用体温进行孵化,

全部成功孵化成小鹤,成了盐城自然保护区第一批人工孵化出来的丹顶鹤。


初生的小鹤,就像婴儿一样要少量多餐,徐秀娟把鲜鱼剪成一条一条的,每隔一小时喂一次,24小时不中断,天天如此。

晚上气温比较低,担心小丹顶鹤受凉,娟子不顾鸟类粪便的臭味,直接把它抱在自己被窝里取暖。

1987年夏天,徐秀娟在给两只小鹤洗澡时,调皮的小鹤趁她做准备工作,偷偷溜走了。

在大家的帮助下,徐秀娟晚上找回了一只,另一只怎么也找不到,其他同事准备休息第二天再找,但徐秀娟不放心,她顾不上吃晚饭和疲劳,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出门了,找到半夜还是空手而归。

第二天一早,徐秀娟骑着自行车又火急火燎出门了,她在芦苇丛里穿梭,呼喊着丹顶鹤的名字。她听说河对岸有鹤叫声,扔下自行车就直接趟下了河。

下午,当大家终于找到另一只小鹤,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徐秀娟时,才发现她不见了。

当大家再次找到她,她已经沉睡在这片土地上了。

她曾经在日记里写道,愿意为了丹顶鹤付出所有,哪怕生命,

没想到一语成谶,如花的生命定格在23岁,永远无声地守护着这群丹顶鹤。

03

1987年,女儿牺牲了,徐铁林夫妇感觉天都塌了,但

徐家与丹顶鹤的缘分并没有断

1997年,徐铁林的儿子,徐秀娟的弟弟徐建峰从部队转业到国企工作,但他经过慎重考虑,还是辞掉城里的工作,回到了爸爸和姐姐工作过的地方,接力做了一名辛苦的护鹤人。

回到扎龙之后,徐建峰一头扎进芦苇丛终日以鹤为伴,同事们笑他,照顾丹顶鹤比养孩子还细心。

每年的4月,是丹顶鹤的繁衍期,为了保证破壳出的雏鹤能安全无恙,他经常趴在湿地上一守就是一整天。

干燥的季节,芦苇丛里经常会有“火球”,如果遇上电闪雷鸣的天气更是危险。但越是危险的时候,他越往里冲。他总要确保每一只丹顶鹤的安全,却把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


天有不测风云,2014年的一天,徐建峰骑着摩托车在外巡逻,突然车子失控,他一头扎进了沼泽地,再也没有上来。

在姐姐牺牲了27年之后,弟弟徐建峰又为丹顶鹤献出了正在壮年的生命,年仅47岁。

04

2014年,女儿徐卓正在东北园林大学学习,爸爸牺牲之后,徐卓作了一个重要决定,放弃保研,转到大姑曾经就读的东北林业大学学习野生动物保护知识。

2016年,

90后女孩徐卓,回到了爷爷、大姑和爸爸工作过的地方——扎龙自然保护区,成为徐家护鹤第三代传人。


爸爸徐建峰在保护区工作了18年,这18年正好是徐卓的成长期,但爸爸陪伴丹顶鹤的时间远超陪自己。

但徐卓理解爸爸,她思念爸爸的方式就是回到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完成爸爸未竞的事业,就好像爸爸还在她的身边,指导她的工作。

丹顶鹤是高洁坚贞的,它们一旦认定对方,就永远忠于对方,在迁徙途中,如果一只鹤受伤飞不动了,另一鹤一定会留下来陪伴对方,哪怕她明知将面临寒冬和死亡。

徐家三代人,对丹顶鹤的热爱也如丹顶鹤一般高洁坚贞。

感谢他们,祝福他们,这个世界正因为有了他们,才越来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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