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丽日

尺寸:144.5×367.5cm

材质:纸本设色

创作年代:2017年

款识:楚雄画孔雀。繁花丽日幽谷韶声,丁酉春分楚雄已画孔雀,余补成并题记之,南海陈永锵。

钤印:方氏(朱文)、楚雄(白文)、陈永锵印(朱文)、自然而然(朱文)、与众生和唱(朱文)

《繁花丽日》局部1

作品导览

此作品描绘了风和日丽时,紫荆树下、岩石之间,孔雀相嬉的画面。画中的孔雀一雄一雌、一静一动,相顾相依,别有生趣。孔雀上方的紫荆花鲜妍竞放、花叶繁密,花树的枝干挺拔舒展,以一树之姿形成花海之势。这一自然中的平常场面,以层叠的岩石为舞台进行展现,岩间又有兰、竹生长,渲染出众生和唱的生动氛围。此画为两位艺术家的合作作品,先作孔雀、后作紫荆与草石,禽鸟的灵动温润、花木的生机勃发相映成趣,如款识所题,两位艺术家共谱“繁”的景象,又在互动、互为的意境中呈现万物之“丽”。

《繁花丽日》局部2

《繁花丽日》局部3

“京津求学”访谈(节选)

受访 | 方楚雄

采访 | 当代岭南艺术研究院

(以下访谈内容方楚雄简称“方”。当代岭南艺术研究院简称“岭”。)

1979年,陈永锵与方楚雄赴京津游学、问道。

岭:1979年,您和陈永锵老师曾一同前往京津游学问道,可以谈一下您和陈永锵老师的在孙其峰老师那里的求学经历吗?当时是拜访的过程是怎样的呢?这段经历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收获?

方:当时我们在北京和天津呆了大约三个月左右,拜访请教了许多老前辈。北京方面的有李可染、李苦禅、王雪涛、崔子范、田世光、俞致贞、许麟庐等老前辈。在天津美术学院,我们跟孙其峰老师学习。

去拜访天津美术学院孙其峰老师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开始恢复正常的教学,老画家们重新拾起画笔创作和教学。我们带自己的画去孙老的画室给他看,他就跟我们说:“你们就在这里画画吧。”在画室里,他会跟我们讲课,而在那里画画是非常轻松自由的,不像课堂那样严肃。我们无所不谈,比如艺术和教学方面的内容,包括书法篆刻。他对艺术的观点让我们受益良多,孙老师从事多年创作和教学,一直致力于花鸟画的研究。主要是他能够思考,能够把画画的很多道理总结出来。很多老画家可能会说要怎么画,画给你看,而他能总结出一些有规律性的内容,将一些艺术方面的问题用辩证的方法讲出来,深入浅出的。例如笔墨问题、构图问题、形神问题、传统问题、写生问题等等,以他多年的实践经验概括到理论高度,提出许多精辟的观点,实实在在而无空泛之弊,使我们受益良多。

1979年,林丰俗与陈永锵、方楚雄在北京中山公园写生。

岭:从平常生活、大自然中寻找创作的灵感和题材是您和陈永锵老师艺术创作理念的相同之处,“乡土情怀”亦贯穿于二位的许多艺术创作中。在文化多元发展的今天,您认为这种艺术理念有何现实意义?如何在创作中更好地将这种情怀与时代精神相结合?

方:花鸟鱼虫畜兽,自然形态千百年来变化不会太大,所以作为花鸟画家,要画出与古人有所不同确实不太容易。现在有些画家虽然笔墨功夫不错。但是画出来的画总感觉似曾相识,总是在重复前人的笔墨套路或艺术程式。花鸟画要给人美的享受,还能通过他的花鸟画看到生活的气息,最好还能感受作者的情感和追求。所以花鸟画家对大自然要有爱心,要热爱自然、热爱生命。对一花一木要有诗意的联想。我们欣赏齐白石的花鸟画,往往可以感受到他的朴素、真诚的情怀,通过他的题款,更使读者了解他的幽默和童趣。

1979年,林丰俗与陈永锵、方楚雄赴京津游学、问道期间拜访孙其峰先生。

:从早年受过的教育到如今您的绘画风格有了明显的个人风格,这中间的发展不断的转变改善,而您和陈永锵老师虽师出同门,但各自选择了不同的绘画道路,您现在回过头看这一路走来有哪些感想呢?

:我和陈永锵早年的学习经历不同,但后来都进入广州美术学院学习,又一起到北京、天津游学。一起向孙其峰老师学习。但是我们的性格和人生经历有很大的差异。虽然许多艺术观点和审美追求有共同之处,但是最后的艺术风格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我们在北京住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同一寝室,每天除了去拜访老师,就在寝室画画、读书,还经常合作画画。我们裁了一叠纸,有时我先画,他补成,有时他先画我补成。他有几次把东西画到纸的正中,或纸边角落,给我出难题,我也想办法补成,而且有时还会产生特别之作。这虽有点游戏,但却能锻炼画家的应变及构图能力。

2015年,西安“大家风范”系列大展上,刘文西先生与陈永锵、方楚雄合影。

陈永锵的画,广东评论家称之为“乡土绘画风格 ”。李伟铭说:“陈永锵以花鸟画——或者说主要是‘花鸟画’的形式——表现了作者个人对乡村生活一种温情脉脉的体验。”花鸟画的选题是有地方性的,如云南画家多画西双版纳密林的热带花卉,广东画家多画木棉、芭蕉之类。从广义上说,这也是一种“乡土”性。但陈永锵的“乡土风”有所不同。他真正在乡村里当了十几年的农民,在泥土里滚过他最宝贵的青年时光。从画中的题跋可以看出,他时时怀念着那段生活——父亲种的姜花,母亲养的水仙,自家院里的豆篱,木犁边上的鸡群,鲜红的大南瓜……这就是说,陈永锵的画都取自他的非常个人化的乡土经历和体验。他力图在这亲历体验中追寻那业已逝去的苦辣酸甜,回顾它们,品味它们。以这种非常个人化的体验支配花鸟画创作,最成功的先例是齐白石老人——他55岁前一直是个真正的农民,定居北京后,他始终怀念故乡的大自然和朴素的生活,于是就产生了他那些充满乡土气息的花鸟鱼虫。白石老人的技巧固然极重要,但没有他怀念乡土这个内在动机,绝对不会有如此动人的齐白石艺术。

——郎绍君

2015年,西安“大家风范”系列大展上,刘文西先生与陈永锵、方楚雄合影。

诗、书、画三者结合的艺术手法,在世界画坛上,可以说是中国独有的优秀传统。陈永锵很好地运用并发展了这一传统。他在画面上的题词,或繁或简,或横或直,与绘画形成对比而又均衡的形式。他在旧体诗方面是有一定造诣的,可是他在画面上的题词却大部分运用白话文。那些长篇的题句,干净晓畅,风趣而亲切,凡识字的人都能读懂。这表明他有心让自己的艺术面向民众。在今天来说,这一点也是十分可爱的。

如果单从绘画的技能上看,当今能达到陈永锵水准的,绝非少数,但他的画却别有一种深挚动人的“亲子之情”“乡土之爱”。他在《水仙》一画中,题了一段散文记述母亲为了他作画而培植水仙的苦心与期望。他在《清晨》中用一节短文描述了父亲栽种姜花的辛劳、慷慨以及生活的坎坷;他在《童心》和《白帆》的题记中表现了他父亲对于幼儿的挚爱。

2015年,西安“大家风范”系列大展上,刘文西先生与陈永锵、方楚雄合影。

亲子情、乡土爱,绝非个人的小事,它是中华民族伦理传统中的精粹之一,它必将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为人类所珍视。爱乡土、爱亲人,与爱国、爱民族是一致的。林语堂曾说:“爱国就是爱你幼年吃过的好吃的东西。”语近调侃,道理是对的。对于民族、国家的爱,是由长期的情结感积累而形成的,绝非几句空洞的理论口号所能奏效。

——迟 轲

陈永锵、方楚雄参加2015 · 第二届两岸文化艺术交流高峰会系列活动。

方楚雄在美学上属于现代岭南风格的实践者。强调源于生活,突出语言的写实再现功能,以平易近人的趣味满足普通大众的欣赏习惯,是这种风格的先驱者追求的审美理想。如果说,在方楚雄的大多数前辈特别是成长于20世纪50年代以前的艺术家那里,这种风格还处于探索的状态,还不无生吞活剥之嫌的话,那么,到了方楚雄这里,已进入圆熟通融的境界。特别是他的动物题材绘画,在形、神刻画的准确性和生动性方面不仅高于前人水准,在取材的广泛性和丰富性方面也大大超出了前人涉猎的范围。

系统、扎实的写实主义训练,是方楚雄赢得稳扎稳打的坚实成绩的基础。他在少年时代从王兰若先生那里获得开悟的笔墨灵感,就凿通了吸纳传统经验的坦途。有人用“兼工带写”这个语词来描述方楚雄介于水墨大写意与工笔设色之间的画法,无疑十分恰切。他的令人信服的写实造型能力,极尽传统工笔画状物精微之妙;沉稳含蓄的中锋笔法,自然流泄出安详优雅的线条韵味。而在当代中国画坛上,恐怕还找不到第二位像方楚雄这样赋予动物世界以如此丰盈的诗意的画家!

——李伟铭


陈永锵、方楚雄参加2015 · 第二届两岸文化艺术交流高峰会系列活动。

方楚雄花鸟画的新颖与清丽,不只源于他对表现题材的扩大,也不只在于他能以秀雅温润的笔墨转换南国花木,而且在于他对当代花鸟画审美内核的精彩诠释。花鸟画在脱离传统文人画孤高冷逸的审美境界之后,终于迎来了现实性的转换,表达当代人与自然的关系显然已成为传统花鸟画现代性探索的重要命题。在方楚雄的花鸟画作品里,人们看到这个时代人们对于自然的热爱与依恋并不因城市化和现代化而减弱,恰恰相反,方楚雄通过自然花鸟表达的生态家园已成为这个时代人们精神家园的重要组成。因而,方楚雄的花鸟世界首先是对自然美的礼赞,是自然美颂歌;其次则是他的花鸟画并不停留于对自然的描绘,他对自然的讴歌在很大程度上表达的是一种生活态度,也即,方楚雄画的走兽从来都不是表现其凶猛险恶的一面,而是表现其亲情、稚拙、嬉戏的可爱,如同人类之间各种亲爱友好。也可以说,点缀花木间的走兽禽鸟往往都以拟人化的方式来呈现人的情感,而这种情感都成为画面表达生活诗意的重要表情。

陈永锵、方楚雄参加2015 · 第二届两岸文化艺术交流高峰会系列活动。

毫无疑问,方楚雄的花鸟画既为自然传情,也以自然美来表达人类对自然的发现与热爱;但更重要的是,他所描写的花鸟是对生活诗意的美的提炼。他于上世纪80年代创作的成名作《故乡水》就开始体现了他对生活美的发现与提炼的潜质,那幅画作上的龟背竹、兰花与雏鸡无不是运用传统花鸟画元素来表达对故乡水的一种深切情感,画面近于写实透视的描绘也暗示了他的花鸟画对实景——花鸟自然生态表现的重视。而此后创作的《油棕》《林区所见》《山竹》和《石磨》等,莫不显现了他擅长从现实的一土一石、一草一花中所洞见的生活诗情。正因此,他的花鸟画在表达自然美的同时,也始终把发现和提炼生活诗情作为画面审美的魂灵,由此而体现了一个现代花鸟画家如何将传统花鸟推向现代人文精神表达与现代审美理想探索的成功实践。

——尚 辉

林墉与陈永锵、方楚雄等参加当代岭南“大家风范”研究系列展(广州岭南会展览馆,2019年4月)

坎坷的经历使永锵蜗居在西樵山下,反之,西樵的“物”象也一一跃入永锵的画中。与其说他在西樵写生,倒不如说这是他在西樵写生时的感情!与其说这是意境,倒不如说这是他品性的自剖。画的魅力来自很多方面,而真情毕露却是基本。看永锵的画,总仿佛觉得是他与画中物在对话,是物我之间的“观照”。我总以为,画家一辈子的画,其实就是画家灵魂的面面观。因而也以为,画家一辈子在画画,其实无非是在完善自己的灵魂。倘无这个升华,被时间的浪一冲刷,就泥沙俱下了。也正是因为这缘故,美术史才只剩下这一本。

——林 墉

当今偌大一个画坛,能兼工带写的不多,以破笔湿墨写意者多,以勾工笔勾勒填色者多,以实墨实写者多,以草书写意者多,这多多中的不多,正是方楚雄之所擅,我说这很难得。在方楚雄绘画中凝聚着岭南画派的写生本领,岭东画派的雅俗共赏,海派的书趣,京派的稳重,兼收并蓄。正是这种兼容使得方楚雄的绘画有了更宽的覆盖力,也因而获得更大范围的欣赏天地。方楚雄之所以致力且钟情于兼工带写的模式,看深些,其实是他舍不得喜爱他的画的一大群人,当这一大群人以信任与赞许来嘉许方楚雄的绘画时,方楚雄死心尽兴地投入这深情的旋涡中,发挥出惊人的创造力。我赞赏这种投入,赞赏这种心中有他人的投入。时光悠悠,人生苦短,一世只想自己,未免小小矣!能奉献美,能知道别人爱什么美,是真知心者。就是有大我者,斯是大道!

——林 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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