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南財經大學金融學院數字經濟研究中心主任陳文在接受《華夏時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廈門本身的網貸歷史包袱較小,轉型小貸的試點能否成功鋪開關鍵還取決於北京、上海、深圳這三個頭部平臺扎堆的城市,目前來看,其中的推動效應還有待觀察。按照“83號文”作出的要求,P2P網貸機構轉型成爲單一省級區域經營的小貸公司,註冊資本不低於5000萬元。

華夏時報(chinatimes.net.cn)記者楊仕省 見習記者 陳奇 深圳報道

金融監管部門爲P2P網貸關上一扇門,同時又爲其轉型打開了一扇窗。

近日,廈門市地方金融監督管理局正式批准同意廈門禹洲啓惠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服務有限公司(下稱“禹順貸”)、廈門海豚金服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海豚金服”)轉型小貸公司試點。

廈門市地方金融監督管理局在批覆文件中指出,兩家公司要在6月底完成存量網貸業務清零,限期完成註冊資本實繳,若試點期間違反相關規定,其小貸公司的臨時牌照將自動失效。據瞭解,這是P2P轉型小貸的指導意見印發以來,國內地方金融監管首次公開批覆轄內網貸機構同意轉型的申請,廈門也由此被解讀爲國內實現網貸轉型小貸“破冰”的城市。

去年11月底,互聯網金融風險專項整治工作領導小組、P2P網絡借貸風險專項整治工作領導小組聯合印發《關於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機構轉型爲小額貸款公司試點的指導意見》(業界稱爲“83號文”),要求今年1月底前,各地要完成小貸公司臨時牌照的試點工作。

受疫情影響,網貸轉型工作出現推遲屬於意料之中,如今廈門打響P2P轉型小貸的“第一槍”,全國其它地區是否又會跟進?

西南財經大學金融學院數字經濟研究中心主任陳文在接受《華夏時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廈門本身的網貸歷史包袱較小,轉型小貸的試點能否成功鋪開關鍵還取決於北京、上海、深圳這三個頭部平臺扎堆的城市,目前來看,其中的推動效應還有待觀察。”

麻袋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王詩強則指出:“小貸公司的外部融資槓桿限制較爲嚴格,基本只能以自有資金放貸,難以做大規模,加上部分P2P網貸平臺已經有了小貸牌照,因此,平臺自身對於轉型小貸公司並不積極。”

註冊資金增至3億元 小貸門檻大幅提高

按照“83號文”作出的要求,P2P網貸機構轉型成爲單一省級區域經營的小貸公司,註冊資本不低於5000萬元;轉型全國經營的小貸公司,註冊資本不低於10億元。各地可以在指導意見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出更高的標準。

從這次公佈的批覆文件來看,廈門地區兩家網貸公司的轉型方向爲單一省級區域經營的小貸公司,但對其註冊資本金的要求卻高達3億元,准入門檻大幅提高。

“從地方政府的角度來看,既然是第一個喫螃蟹,肯定要做好風險防控,廈門在指導意見的基礎上提高標準,說明在推動創新的同時,也在盡力去防範風險。”陳文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指出,“但是,如果要將P2P網貸轉型小貸的模式在全國鋪開,從鼓勵平臺積極轉型的角度上看,不宜把這個標準抬得太高。”

對此,王詩強同樣認爲,監管部門推動網貸轉型小貸的初衷是希望儘快推進網貸機構退出,大幅提高註冊資本金的方式會打擊中小網貸機構的積極性,因此,其他地區效仿的概率較小。

據瞭解,禹順貸與海豚金服轉型小貸所需的3億元資金均由其機構股東負責出資。在業界看來,股東的實力也將決定小貸公司在後續經營中所具備的優勢。

在P2P網貸模式中,股東背景可以起到增信的作用,使得出借人更放心將資金投到這個平臺;在小貸模式中,公司雖不被允許直接接觸C端資金,但股東背景同樣能夠增強其獲取機構資金的能力。

不過,客觀上看,按照目前的監管政策,小貸公司的發展依舊面臨一定程度的困難。

爲推動網貸向小貸的轉型,“83號文”也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政策,包括適當增加槓桿率。因轉型新設立的小貸公司通過銀行借款、股東借款等非標準化融資形式,融資餘額不得超過其淨資產的1倍;通過發行債券、資產證券化產品等標準化融資工具、融資餘額不得超過其淨資產的4倍。

王詩強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認爲:“P2P網貸轉型網絡小貸推進工作較慢與小貸缺乏監管配套政策有很大關係。在槓桿率方面,如果能將槓桿提供到5倍及以上,網絡小貸的發展機會就比較大,否則意義較小。”

網貸轉型路且艱 存量風險仍待解

無論平臺是轉型小貸、助貸還是消費金融,前提條件均是能夠順利化解網貸業務的存量風險。

在推動網貸向小貸轉型的“83號文”中,也設置了存量業務化解過渡期。自地方金融監管部門出具臨時牌照批覆文件之日起算,網貸機構應在轉型期限內完成存量網貸業務清零並按規定完成相關整改。

按照規定,網貸機構轉型爲小貸公司的期限,原則上不超過1年;存量業務規模在50億元以上且借款期限大部分在1年以上的網貸機構,轉型期限原則上不超過2年。

不容忽視的是,相比於頭部網貸平臺動輒幾十億上百億的待收,廈門當地獲批轉型的禹順貸、海豚金服均屬於規模小,存量少的平臺,由此“船小好調頭”。

據平臺公佈的數據,截至4月末,禹順貸累計交易規模10.22億元,借貸餘額3750萬元;海豚金服的累計交易規模僅有1.2億元,目前更是已經實現了存量待收餘額的清零。

事實上,國內的北京、上海、深圳三個城市,正是頭部網貸平臺扎堆的地方,存量的P2P債權風險如何去化解?歷史包袱如何甩脫?成爲困擾已久的難題。

“從地方監管的角度上看,如果沒有一套化解存量風險的成熟方案,貿然去發放一張小貸牌照,肯定不願承擔其中的責任;從平臺的角度來看,在存量風險沒有去化解的情況下,獲頒一張網絡小貸牌照,其實本身也不足以支持其順利從P2P中上岸。”陳文對此認爲。

需要注意的是,按照“83號文”規定,已經退出的網貸平臺不得申請轉型爲小貸平臺。

有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3月31日,全國實際在運營網絡借貸機構139家,比2019年初下降86%,借貸餘額下降75%,出借人數下降80%,借款人數下降62%;機構數量、借貸規模及參與人數連續21個月下降,全國互金風險整治工作開展以來,累計已有近5000家機構退出。

從監管層面多次釋放的信號來看,推動網貸平臺退出依舊是網貸風險整治工作的主要方向。銀保監會普惠金融部主任李均鋒此前便提到,疫情不會改變P2P專項整治方向,“P2P專項整治,方向不變,節奏不變,繼續堅定不移、徹底的執行。P2P以‘退’的方向爲主,整個專項整治政策沒有改變。”

責任編輯:徐芸茜 主編: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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