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螺大桥曾被喻为远东第一大桥。(卢逸峰摄)

西螺大桥曾被喻为远东第一大桥。(卢逸峰摄)

李雅容的思亲之作,透过家族史的个人书写呈现时代的残影。情感浓烈的口述让一位穿著三件式西装、腰挂怀表、手持英式手杖的飘撇欧吉桑跃然纸上。

如果不是在地人,恐怕没有多少人记得现已成为观光景点的西螺大桥,曾被誉为「远东第一大桥」;但就算在地人也未必说得出,当年兴建这座桥的重要推手──前西螺镇长李应镗。

不仅是因大桥碑记迥异传统官场文化,不见地方首长名号,更因为大桥建造四方奔波至积劳成疾的李应镗,临终时竟嘱咐后人「远离台湾」。于是李家人的厝「像挂轮仔」,说搬就搬。一个在地方有家有业的仕绅家族,为何连根拔起远离故土?

李应镗出生、成长在日治时期,留学京都八年,列名一九四三年发行的《台湾人士鉴》,书中提及他的兴趣是演说与阅读。李壮年迎来国民政府,经历二二八事件风声鹤唳的氛围、因遭构陷清晨被保安司令部闯入家中带走的白色恐怖后,竟使一个喜爱演说的人自此失语,临终前留下沉痛遗言。

李雅容的《西螺大桥》一书,主要是描写她父亲李应镗的一生。(印刻出版社提供)
李雅容的《西螺大桥》一书,主要是描写她父亲李应镗的一生。(印刻出版社提供)

文学与政治都因国民政府来台后而失语。如同作家朱宥勋曾为文指出,客籍文学家钟肇政对台湾文坛的贡献,不只是著作等身,更重要的是他邀集在日治时期成长、拥有极佳日文读写能力,却在国民政府来台后语言政策下失语的作家世代们,组成切磋文学技艺的团体,相濡以沫。

《西螺大桥──我的父亲李应镗》一书钩沉出一页鲜为人知的地方史。作者李雅容纪念父亲的思亲之作,透过家族史的个人书写,写进了一个时代的残影。在家人口述的浓烈情感中,一位穿著三件式西装、腰挂怀表、手持英式手杖的飘撇欧吉桑跃然纸上。

这样的形象在《宫前町九十番地》也可看见,此书说的是另一位「知日」台湾人张超英的故事,与李应镗相差一个世代。书中可以看到一九六○、七○年代,一个台湾公务员如何在外交困境下创造传奇。如果想看另一类台湾欧吉桑,《武昌街一段七号》里,与张超英相差一岁的简锦锥,相较之下「平民」许多,但因缘际会经营的「明星咖啡厅」,却是当代知名文学家汇聚之地。

西螺大桥──我的父亲李应镗
作者:李雅容
出版:印刻,2020/3/24

新新闻173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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