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有意将《考城隍》作为开篇,当然有一定的用意。书生宋公身上有两个可贵品质,值得我们学习:品德好、有孝心。

一、做人品德第一

做人品德是第一的,其次才是才能。这点,在《水浒传》里也有体现。时迁是个爱撒谎的小偷,飞檐走壁,轻功一流,屡次刺探军情,建立大功,终不得重用。晁盖将时迁打入另册,而宋江也看不起这样的人。

出卖朋友的人,也被梁山好汉冷落。汤隆出卖了亲戚徐宁,孙立出卖了师兄栾廷玉。汤隆原本想蹭李逵的流量,但还是被派去打造兵器,默默无闻。尽管,孙立武艺不错,但很少给他大显身手的机会。哪怕是当土匪,人品太差,也不好混。

宋公病很重,有人牵着白马来请他考试。宋公很纳闷:“考的啥试,考试的时间还没到啊?”不由他分辨,那人一个劲儿地催,宋公只好跟他走一遭。结果,他被带到政府机关大院,大堂里坐着几个威武的主考官。考生只有他和另一个姓张的秀才。

考官里,宋公只认识关羽,其他人面生得很。笔墨考卷早已备好,话不多说,开始考试。宋公是久经考场历练的老考生,这种小考小菜一碟。埋头一阵忙活,交卷。

宋公的考卷,被主考官逐个传阅。主考官纷纷点头赞赏。宋公的试卷里,有四句堪称经典语录:“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关羽摸着胡子,品味良久,向宋公投来欣赏的目光,好像在说:后生人才难得,德才兼备。

在《聊斋志异》之《王六郎》这篇里,王六郎就是个好鬼。一个女人丢下怀里的孩子,投河自尽。女人如果死了,王六郎可以转世投胎,但王六郎不忍心,用两条性命代他一人。由于溺鬼王六郎的阻挠,女人没死成,爬上岸,抱着孩子走了。

王六郎的善念,最终得到好报。后来,他被任命为招远县邬镇土地。岂止好人有好报,好鬼也有好报!

二、古代人很重视孝道

宋公不知道这些考官到底是何用意。接下来考官的一句话,把宋公吓得不轻。

主考官当场宣布:河南缺一个城隍,你正好能担当此任。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宋公通身麻木,马上顿悟,自己已到阴间。

城隍是地方长官,对于一辈子都没能做官的宋公来说,是美差。但宋公高兴不起来,跪在地上涕泗滂沱:“我不能死,倒不是怕死,而是我死了,家中七旬老母没人奉养。我请求回去尽孝,等老母寿终,再来报到,如何?”

一席话,感动得主考官们眼圈红红的,难得他还有这份孝心。孝心有时杀伤力很大,会赢得一片掌声。想当年,宋江杀了阎婆惜,遭发配,途中被请上梁山吃酒席。晁盖非要让宋江入伙。宋江扑通跪下,说家中老爸年迈,盼着我早日回去侍奉他,我怎能做这种不忠不孝的事?

宋江的话,很煽情,一下子击中了这帮强盗冷漠的心脏。是啊,谁无父母,谁不想着尽尽孝道?连没心没肺的李逵也知道,背老娘到山上享福。宋江搬出一个“孝”字,成功为自己解围,继续踏上了发配之路。

宋公的请求是个难题。阴间也讲究择优录取,竞聘上岗。大家一致看好宋公,可现在,宋公似乎不情愿,怎么办?考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一回,关羽发话:“你的职务暂时由张生代理。我查了一下,你母亲还有九年阳寿。等你尽孝后,再来上任吧!”

九年后,宋公的母亲逝世。宋公办完丧事,按照约定,准时到河南走马上任。

做人,就做个好人,做个懂得孝顺的人;做鬼,也要做个好鬼,做个有同情心,懂得感恩的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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